昨夜又梦到童年生活过的老院子,不知这样的梦有多少次了。
梦中路过那个小巷时看到那老院子还在,静寞地伫立在一座商业楼边。我一次又一次回头看着那两扇破旧的厚木板门,想到住在院中那一间狭小昏暗却很温馨房间中的奶奶已永远离开了我,于是潸然泪下,随即又有一种情绪让我街号巷哭起来,感觉彻底发泄出了内心悲伤时,又被自己的痛哭声惊醒。
那个老院子有我童年太多的记忆,奶奶为我所付出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比独一无二的,直到奶奶永远离开,直到我自己有了孩子,我才真正体会到那份全心付出却毫无要求回报的爱。正因为如此,伴我成长的那个老院子也就成了我永远梦回情牵的地方。
老院子里住着四户人家,院子中有一棵很大的杏树,春天粉嫩的杏花摇曳出我内心朵朵美丽的梦想,夏天午觉醒来,首先透到不大的窗棂看到杏树翠绿的枝叶,然后又透过枝叶看到蓝蓝的天空,有飞机轰然飞过,我幼小的思绪总会随轰嗡声飘离开好远,那种好奇及对世间万物的不可思议感常常让我的思想达到一个盲区。夏日黄昏,一院子人会做好饭都端出来集坐在树下聊着天吃饭,傍晚,我们几个孩子会围坐在那个胖婶身边,听她讲似乎永远也讲不完的神话故事。后来院中一奶奶家中发生了不顺的事,讲迷信后将那棵杏树砍了。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棵树怎么会伤害到人呢?后来奶奶说那是因为本地人把杏树发音为heng树,有“恨”人之嫌。再后来院里有人家娶媳妇闹分家,于是私欲和占有欲也更强大起来,开始在本就不大的院中搭建小火房,就为这个,引得院中的人家起了不少矛盾,变得不合谐起来,即便如此,院中央还是留有一方小花园,里边种了苹果树和葡萄树还有一些耐活的花草。
如今老院子早已不再,取带它的是一栋商业楼。航校的飞机仍然会飞翔在天空,只是很少会被它的声音触动了。
有时多么渴望在梦魂情牵的老院子里,再次感受童年的梦想,吃一顿奶奶的手擀面,葱花饼,再看一看胖婶婶在厨房灶前忙忙碌碌炒菜,蒸馒头,再对那个工作在外一回来就会帮奶奶家挑水灌满缸的胖胖叔叔说声谢谢……
老院子的画面在梦里清晰可见,特别提到的是到那个一进老院门南边的露天茅厕,总是会在无法解决内急中醒来。那是一个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大坑上担起两块厚木板的,周围用土墙简单地围起,一到下雨天或下雪天宁可不吃不喝,只要能减少上茅厕的次数。尽管我嫌它简陋恶心,但一到早晨,院里的人还得排了队去找它解决问题。
那是一种久违的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的味道。岁月不动声色地变幻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演绎着悲苦人生,那时光已悄然走远,并带走了童年的天真欢笑好奇,带走了院落中长辈们的一生,带走了兄弟姐妹们各奔前程的足迹。
老院子承载了我太多的成长欢乐,收获了现在孩子们无法感受到的幸福。
如今那里没有了树荫,没有了花香,没有了浓浓的人情味儿,儿时的梦飘得太远了。那份曾有的单纯,简单,青涩,都被无情的岁月染成了五颜六色。
随着时光的流逝,老院子的一景,一人,一物,一笑,一泣,都变成了沉甸甸的回忆。
伴着祁松涛的《老院子的星星》写下这篇随感,给与我有着相同梦境的朋友们。
《老院子的星星》
又是一年秋我站在那路口
回头看看送行的你背影在我身后
忽然我才发现青春已匆匆的远去
从此带走你的容颜一去不再回头
万家月圆夜霓虹了我眼眸
此时我在远方怀念老院子的温柔
那年的天空下我遥遥凝望的星星
如今我已离开了你是否还在为我守候
多少个美丽的梦中我忍不住的泪流
不知归去远方故里还要等待多久
栀子花开满了天涯红颜已覆水难收
留下白发苍苍的你在我思念里走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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