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就坐落在通顺河边。粼粼的河水正日夜不停地流淌着。
就是因为听信了校长的话,我才在最后决定学生升留级的时候,才动了点心眼,玩了点花样。这花样也不是玩别的,就是把那些成绩虽然都过了六十分,但双科(语数)均未超过八十分的学生留级。当然啦,我在临动笔作这个决定之前我还是曾经放下过笔,颠颠地跑出去问了一次校长的。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让我的心血白费啊!当时,校长正在寝室与教导主任谈话哩。估计两人谈的还蛮融洽,在我快要走近校长寝室的时候还听到了校长和主任那爽朗的笑声。这是蛮少见的事情。经常,校长和主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听到笑声,我才放心大胆地站在了校长的寝室门口。
寝室门没关,就那么敞开着,估计谈的也不是么私密话题。我的身形镶嵌在了寝室门口,寝室里陡地一暗,寝室里的笑声随即中断了。校长和主任都扭转头看着我。
校长笑着问,有事?
我答,我······,说着,又飞快地瞅了眼主任。
主任识趣地站起来,说,我也该走了。
校长赶紧拉住主任,说,又不是外人,有个么回避的。
主任瞟了我一眼,说,别个王老师跟你谈私事。说着,又要走。
校长仍拉住主任,扭头问,私事?
我答,公事。
校长放心地说,听听,公事,坐下一起听听。
待主任坐下,校长才扭过头来,看着我,说,说吧,进来,坐下。
我仍站在门口,说,你郎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话啊?
校长一愣,问,么话啊?
我答,就是,就是,就是跟班上的话,老师。
校长释重地舒了口气,说,算话算话算话么不算话呢。刚一刻我还在跟主任说起这个事哩。么不算话哩,算话。
我又去看校长对面的主任。
主任也肯定地冲我点了下头。
我这才放心地笑了笑,说,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刚转身,还没开步,就听校长问,就这?
我站住了,头也不回地说,啊。
校长又说,专门跑来问?还。
我车转身,看了眼校长,又看了眼主任,又把眼光停留在校长身上,说,啊。
校长不屑地摇了摇头,说,不相信?怕反悔?
我笑笑,故作轻松地说,钉子回下脚不还牢靠些?
校长笑着不再说话了。
我也一笑,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又传来校长和主任的说笑声。
我回到办公室,拿出成绩单,放心大胆地作着我的安排。我要保证我教的毕业班的升学率百分之百。
这学期开学之前,老师们集训的时候,我又颠颠地跑去问校长,那话还算话?
校长无奈地笑笑,说,钉子回脚也太回很了些嘚。说完,还是拿出个红皮本子,打开,又翻了几页,指着,说,这,五年级(八八年前后,仙桃乡镇实行的还是五年制)语文王老师。这下,放心了吧?
我看完,抿着最直笑。心里不知道有几滋润。那胜利的场景都展现在了我的眼面前了。
开学了。我摒弃开学三天混的陋习,在学生们收了一天心后,第二天就开始上新课了。
第三天,我正在教室辅导朝读,校长来了。校长却并不走进教室。校长只站在教室门口向我直招手。我赶紧安抚好学生走出教室。校长说,快放学,要开会了。我二话没说,转身进了教室。校长也未多停留,校长只瞅了一眼我的背影,校长又匆匆去通知其它年纪的老师了。
待学生走尽,我才走进办公室。我抬眼瞅见了大队书记,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我的教书生涯要结束了。要知道,书记曾被我哥羞辱过呀。我哥考上大学走了,书记报复不了了,灾难降临到我的头上来了啊。要知道,这是书记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啊!
我走了。带着遗憾走了。为么家不能等我实现了我的愿望再让我走呢?我从此天天都站在通顺河边诉说。粼粼的河水正不停地流淌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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