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花草与莺

今天是2012年2月22日，我在办公室签字的时候，突然觉得有趣。什么趣呢，是年月日的五个“2”字。这五个“2”字就像五只鸭子在水塘里游弋，于是我联想到宋朝苏东坡《惠崇春江晚景》中的诗句：“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继而联想到春天。春天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这多好啊！不是吗？今天天气稍暖了，我就不用再开空调了。

是啊！春天早是时候了啊！但是桃花怎么还没有开呢？春暖花开嘛！桃花一开，有谁还说不是春天呢？可这里它真的还没有开啊！

有些年头，春节还没到，在上一年的腊月廿三桃花已是枝上嫣红了；有些年头春节一到，桃花就跟着绽放，弄得人的心情暖烘烘的；有些年头是因为春天晚到的缘故，才使桃花晚开的，因为都正月十六七了才交“立春”的。

可是今年却有些不同，“雨水”气节都过好多天了，桃花还没有开放，就不用去说别的花还没开放的话了。今年这“春”就有些虚荣的意味了。

我的同事说，“这不奇怪的，可能是因为农历的历法虽然到了春季，但是气候还在冬季哩。”对这个说法我不予认同，因为我对中国夏历的历法是有所研究的，我知道夏历的二十四季节与气候是紧密联系的。

我的同事又说，“那么就是历法的误差了，本来还没到春季，历法却算到了。”对于这个说法我还是不予认同。因为我知道夏历的二十四季节与地球运行周期是紧密联系的。中国古代天文家通过天像观测，发现“北斗星”的“斗柄”旋转一周就是一年，周期就是三百六十天。古人又把“周天”分成二十四个方位：“壬子癸、丑艮寅、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戊乾亥”，这对应于一年的二十四季节。是以“斗柄归寅”作为“立春”的依据的。

我忽然又想到人们常用“草长莺飞”来歌颂春天。那是清朝咸丰年间诗人高鼎的《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是的，要知道春天是否真的到了，你也不须去翻农历，你只要看看大地是否有青草的萌芽就可以了。是的，几天前，我忽然发现大院的闲地里已经开始生长着嫩弱的野草了，就连我的阳台花盆里也凭空长出些青草来。难道春天真的到了吗？

喂！“草长莺飞”！草是长了，那莺呢？想到莺我就沉思了起来，我的确已经几十年没见到莺了！莺到哪里去了呢？

三十年前，我在农村老家，我还常常听到莺那婉啭的歌声，看到莺参加百鸟驱赶乌鸦的行列，它那金黄金黄的羽翅分外引人注目。那时我想，莺难道是阵列中的将军？

说真的，我真的已经几十年没见到莺了！莺到哪里去了呢？是它与乌鸦和喜鹊一样都迁徙到北方去了吗？我多次听人说的，说南方好多地方好多年来都看不到乌鸦和喜鹊了，却发现北方的树林里乌鸦和喜鹊特多，特别是那些高大而茂密的杨树林里。莺是不是也迁徙到北方去了呢？这是为什么呀？

今天我忽然有一种不安的猜测，觉得莺这种金黄羽翅、啼叫动听的娇禽也许要在地球上消声匿迹，或者是悄然离去，我的心此时隐约升起一丝莫名的惆怅。如果不是这样，难道是因为我深居于大厦林立的都市，就应该无缘以见娇丽的莺？

毛主[xi]诗词里有句：“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那是多么迷人的春景啊！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

东吴万里船。”“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这是唐杜甫的诗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是杜牧的《江南春》。“掷柳迁乔太有情，交交时作弄机声。洛阳三月花如锦，多少工夫织得成”这是宋刘克庄的《莺梭》。“梅子黄时日日睛，小溪泛尽却山行。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这是宋曾几的《三衢道中》。“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这是　唐金昌绪　的《春怨》。“蝶欲试飞犹护粉，莺初学啭尚羞簧。”这是唐皮日休　的诗句。

……

古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句都提到莺，可知诗是离不开莺的，或者说是莺的歌声唤起人的诗意。

我的家就居住在这若大的花园里，三十多年了，我没见这里有过莺。这里也是茂林修竹，繁花满地，难道这样的优美环境也引不来一只莺？

莺到哪里去了呢？没有莺的春天还算是真正的春天吗？没有莺人们还会写诗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