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滚滚红尘,每一个人都在追寻着一个自己的梦,虽然每个人都要付出辛勤的汗水,坚强的意志,但是不一定每一个人都能成功,都能收获喜悦和硕果。很多人在漫长地岁月里,醉倒在无奈,无助,无力,无为的路途中,永远的摔倒在风雨里,摔倒在奔流不息的黄河岸边。而她,一个女人,一个被人遗弃的女人,一个连人贩子都不敢要的女人,用自己淹不死的意志,在红尘里笑傲人生。有儿有女,有车有房,有企业,成为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为黄河岸边的女人,争了一口气,她的名字叫杏花。
杏花,不是黄河岸边出生的,她是生在北方,父亲是一个靠打猎为生的猎户,整天面对着大山,林子,猎狗和猎枪,是当地一个很有名的猎人。生了两个孩子,杏花是老大,还有个弟弟,她家附近有一所学校,七八岁的杏花经常领着弟弟,来这里听老师讲课,有时听得入迷了,弟弟啥时跑丢了都不知道,让妈妈狠狠地打了好几次。杏花很渴望上学,但是妈妈不同意,她说一个女娃子念书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早晚不得嫁人家去,赔钱货。
老师很喜欢杏花,听话.懂事.好学.就劝说杏花爸爸,让孩子读书,爸爸同意让杏花上学,但是得带着弟弟,杏花高兴极了,在满是野花的小路上,跳着,唱着,象一只小蝴蝶,飞舞在林间小道。很快五年过去了,杏花的成绩是最好的,也是老师的骄傲。就在杏花憧憬美好的未来时,不幸落到了这个家庭,爸爸在一次围剿野猪的狩猎中,为了救同伴,被野猪咬成重伤,没活多久就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子,妈妈在爸爸死后,精神萎靡不振,一会哭一会笑的。
在爸爸死后八个月,经人介绍改嫁了,嫁给了一个倒山货的男人,大胡子.蛤蟆眼,酒糟鼻子,一说话满嘴的吐沫星子,妈妈也是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也养活不了才走的这一步。一开始对她们母子还算可以,可是越来越发现他,喝醉了就耍酒疯,也不管他和弟弟在不在,就脱妈妈的衣服往炕上抱,也不管白天晚上的,稍有不顺就开始大骂,“我给你们吃的喝的,白养你们这些白脸狼啊?”妈妈为了两个孩子也只有忍气吞声了。对杏花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在上学了,继父也认为女孩子白养,上学也没啥用,长大了还不是伺候男人,在妈妈的劝说下,让弟弟上学了,杏花留在家里帮妈妈,割猪草,采野菜,看着人家的孩子上学,杏花很羡慕,多渴望自己也能走进学堂啊。
十七岁的杏花,出落得像一朵花,质朴中透着灵性,平淡中透着淡雅。继父那双蛤蟆眼时不时地在杏花身上晃来晃去,这一天,妈妈坐着马车出山.给家里买一些生活用品 ,让杏花看着家,继父早晨也出去倒山货了。一个人在家,杏花就找了一个大木盆,装满水晒在外边,等到晌午水热乎了,就端到屋里脱光衣服,跳进盆里洗个澡,山里洗澡都是在家里,夏天也有在外边小河里洗的,多半都是男孩子,女孩子一般都是在家里洗。泡在水里暖暖的,看着自己完全发育的身体,洁白无瑕,透着青春活力,像带着露珠的花朵,清新,鲜艳,闭上眼睛陶醉在遐想中。
突然。感觉有喘息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继父冒着亮光的蛤蟆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吓得她赶紧拿衣服挡在胸前,“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倒山货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杏花满面绯红的问。“还不是都为了你这个丫头片子,才把你妈支走,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能看到,这么漂亮的身子啊!”继父话没说完就扑了上来,喷着酒气的嘴,热哄哄的凑过来吻着杏花,胡子扎在杏花的脸上,身上,任杏花拼命反抗,也没能逃脱继父的魔爪......一朵娇艳的花朵在风雨中,被蹂躏的落花纷纷。
这对杏花来说好像是,清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雪,残酷,冷漠的现实,让她惶恐无措。任凭泪水流淌,她想到了死,想到了要拿刀杀了这个老畜生。那样妈妈和弟弟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被老畜生糟蹋,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杏花哭了一个下午。妈妈回来问她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她说去割猪草遇到狼,让狼给撵的吓哭了,没敢让妈妈知道,知道真相还不跟他拼命啊,那样这个家就算完了!在以后的这段时间里,继父对妈妈也好多了,但是他的那双眼睛还总是往她的身上瞟。
这年春天刚过,屯子里来了两个山东口音的父子俩,在这里烧窑制砖,在山脚下平了一块地方,建了一个大窑,用人工的模子制砖,一回三块,像农村脱坯,一行行的,盖上草苫子风干,不能让太阳暴晒。完了在烧制,杏花经常割完猪草就去看人家制砖,有时也帮忙伸手。年轻的小伙子叫顺子,很喜欢杏花,只要杏花一来他就教杏花怎么制砖,烧砖,杏花对他也有好感,一来二去俩人就有了感情。入冬的时候他们要回老家,杏花对顺子说;“把我带走吧,我跟你去,带我离开这,去哪里都行。”杏花没敢告诉妈妈自己要走,只是给家里留个纸条,告诉妈妈她走了,不用牵挂她,让妈妈保重身体。他跟着顺子来到了黄河岸边,这个到处是平房的地方。
家家的房盖都是平平的,顶上用秫秸绑扎起来,装满金灿灿的棒子,房盖上还能晾晒各种东西。顺子家也没花钱就领回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很多乡亲都来看望,都夸杏花长得俊,水灵。顺子也高兴,心里那个美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杏花和顺子了,杏花拉着顺子的手说 ;“我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处子之身,被养父糟蹋过,当时我很想杀了他那个老畜生,可是为了妈妈和弟弟,我没有那样做,所以我不愿意在哪里生活,才会跟着你来这里,但是,我不能骗你,那样我的心里会很内疚的,今晚我都告诉你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要是和我过,我会一心对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走。”听完杏花的讲述,顺子沉默许久,走到杏花面前,把杏花搂在怀里。“谢谢你的坦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你能提前告诉我,证明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真诚的女孩子,和你也熟悉一年了,看到了你的聪明,你的勤快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就是你的家。”顺子说完,抱得更紧了。杏花的眼泪滚落在顺子身上,两个人静静地抱着,抱着,那一夜杏花睡得很踏实,多少年来自己都没有这样,放松过自己的心了,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杏花对公婆,对家人,对邻居,真是没说的,人们也都喜欢她。顺子在开春时,去了内蒙制砖烧窑,留下杏花在家照顾老人。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吃什么的关系,杏花全身长了一种怪病,走了很多医院检查,也没有检查出来是什么病。家里花了很多钱,杏花也越来越憔悴,瘦了很多。到后来坐起来都吃力,顺子也从外地回来,看着治不好的杏花发呆。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哪还有钱治病啊,再说也不知道啥病,能不能治好?本家族就有人出主意,不能再治疗了,花多少钱也白花,弄不好还不鸡飞蛋打哦。可也不能挺着死在咱们家里,那样人们会讲究咱们家族的,只有把她转出去,望着瘦弱的杏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卷缩在炕上。顺子听从了族人的话,想把杏花转出去。
人家人贩子来了,看一样都摇头,“都他妈快死了,还找我干啥》 ”最后还是七叔公在他们村子,找到了收留的她的地方,一家哥们好几个,都没有媳妇,老大都四十多岁了,带着一帮弟弟,相依为命。家里没有老人,作为老大是又当爹又当娘,听村子里有人说过杏花,原来怎么能干,勤劳,谁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啊!治好了算拣着,治不好就当行善积德了。杏花被他们兄弟几个用车子推来的,说话都没有力气,被抱出顺子家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哭了一路,眼泪洒了一地,都哭不出来声音了。曾给过自己温暖的家,眼睁睁地又失去了,人啊!有时侯自己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在困难面前,人性是多么的脆弱和冷漠 。
这家姓李,大哥叫李有柱,人称傻柱子,带着三个弟弟,最小的弟弟才六岁。哥几个,每天推着杏花去打针,买药,把家里的猪都卖,给杏花治病。小弟弟,总是在杏花身边给端水拿药的,老大还要天天给杏花端屎接尿,翻身。后来听说附近有一个老中医看病厉害,就去了。老中医仔细地检查了病情 ,也听说哥几个为了给杏花治病,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猪都卖了,很受感动 。跟哥几个说了,治不好不收钱,治好了给传一个名就行。三个月过后,杏花基本都能自己下地走路了。杏花 ,感激老大,虽然比自己大了二十来岁,可人厚道,诚实。又当爹又当娘的从不抱怨,伺候杏花半年时间,就没看到过他难过,总是乐乐呵呵的,也许是他们兄弟的善良,感动了苍天,让好人有个回报,杏花竟然痊愈了。连老中医都说这是个奇迹啊!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杏花也和哥几个都非常熟悉了,小弟弟没事就在杏花身边呆着,看着杏花给他们缝补衣裳,多像妈妈。后来家里准备了简单的酒席,请来了老中医,在父老乡亲面前感谢他,为杏花治好了病,老中医也站起来说:“治好病是有我的功劳,但是,也是你们的厚道做人,感动了老天,给你们家送来一位美丽的天使,我相信你们家一定会幸福的。”很多乡亲都鼓起发自内心的掌声。过了几天缝制了简单的被褥,给弟弟们都缝制了新衣服,弟弟拉着杏花的手说;“姐姐,这是我头一次穿新衣服哦。”杏花眼睛湿润了,“将来姐姐年年给你们买新衣服。”也没有隆重的仪式,就搬到一起住了。家里有个女人,完全变了模样。
杏花很有头脑,老大也听她的,正赶上好政策,就把村子边上的荒地包下来,在哪里建了一个砖厂。哥几个在杏花的带领下,干得很起劲,这也是附近黄河岸边的第一个砖厂。烧出来的红砖供不应求,雇了很多工人,白天晚上的烧制,三年下来,挣了几十万元,这在当时也是个天文数字。给老二,老三取了漂亮媳妇,盖了宽敞明亮的新房,还买了一片果园送给老二夫妻照管,给老三开了一个养殖场。把小弟弟送去省城学习,工商管理专业,没有文化是不行的,自己当年多渴望上学啊,可是没有机会,现在让小弟弟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随着生活的改善,很多人都盖了新房,红砖很抢手,很多人都自己去窑里往外推,怕抢不上。看到这些杏花又在附近,开了两个砖厂,经过杏花辛苦.勤奋的经营,不几年就成了附近有名的企业家,自己家盖起来四层小楼,买了几台豪华轿车。弟弟们也都把自己的果园,养殖场扩大了经营项目,都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他们都非常尊敬这个嫂子,曾经捡来的嫂子,给他们带来了今天的一切,正像那个老中医说的,她是一个美丽的天使,给这个家带来温暖,带来关爱,带来繁荣和昌盛。
现在,杏花已经退了下来,公司所有事物都交给了,小弟弟管理了,她就陪着老大四处游玩,看到很多地方的孩子,在漏雨的房屋里上课,都落泪了,投资了很多钱,盖了好几座希望学校。为了感激她,乡亲们把学校的名字改成--杏花学校。
朗朗的读书声,响彻在乡亲们的心里,响彻在黄河岸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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