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秋雨扫过的中秋前,天气已凉快了,该落的树叶已苍黄而开始凋零,不会落的树叶就是冬天来也同样葱郁。天空明净如洗过一般,只有天边才飘着几朵白云。
全乡所有考上初中的才子们背上行装,食粮,柴火,从远处赶来报到,有的是父母送来,用牛马驮食粮柴火,锅碗瓢盆。因为离家教远,许多同学得来一两周才能回家,吃的要自己做,那会没食堂,交通也不便,看着那些肩挑背扛的才子.才女们,感觉还是有些心酸。
我算是比较幸运了,离学校不远,两公里左右,有一公里是从学校穿过寨子中,再沿庄稼地走一公里便到家了。当然有也有不幸的一面,那就是早上天不亮不敢走,滇西天亮得晚些。所以不但早操两公里晨跑赶不上,连七点的早读课也经常迟到,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武林高手“刚好英雄有用武之地,一至后来,怕得一迟到就不敢进学校,又不敢回家。那怎么办只有逃学。逃学的后果悲惨是可想而知了。
教室西面有个高高的山包,山包却例外的不长大点的树,滇西处处是森林,独此山尽是石沙,杂草倒是不少,自然成了逃学的最佳选择。进入初二时便没有多少学生留在教室听课了。更何况英语老师把试卷发下来,然后拿根竹枝道;“考试时不到半小时交卷者和考个位分的都请到外面烤太阳。“说归说但是不挨两竹条还是不行的,男生挨得住,女生可是热泪盈眶了。结果是教室只剩十来人听课。我其实考得不差,分数都上双了呢13.5分,被赶出去是因不足半小时便交卷。
班主任的数学也好不了多少,记得有次数学测验,居然全班一半人0分,我记忆中零分是耻辱,一生恐怕也仅一次了。班主任是脸色铁青,“降龙十八掌“下去,除咱们美女班长外,人人中招。我就想啊,这班主任的手咋不疼呢?见班主任又用力拍了桌子两下,道;“同学们,你们都是秀才了,秀才呀,秀才是大人,怎么考0分?不努力只能回家修地球。“物理.化学课亦如此。
不管怎样,语文课我还是得去上,咱们的语文老师“冰川天女“认为我文科还有些可取之处,曾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去批,虽然批的是我,可掉眼泪的却是她,至少为了这个,我得多少学点语文证治,否则就真对不住这位“冰川天女“般的老师了。只可惜初二下学期她不知是被辞退还是其它原因走了,改由年纪不大却头发花的老校长给上语文课。老校长是文人出身,上课的学生也算不少,二十还是有的。
开除的开除,退学的退学,整个初二两学期,两班人马只剩60来人了,教室外的山包算是最热闹的地方了,抽烟,打牌,喝酒打架更是加常便饭,晚自习更是在皎洁的月光下或月黑风高夜,许多情侣是卿卿我我,顺带着偷偷摸摸,唉,就不怕那草丛深处布满“地雷“踩上了可是奇臭无比啊。还有一对情侣竟有通天之能,私奔到国外,我想当初若不是学校和家长到缅甸把他们逮回来,现在回来肯定得是归国侨胞了,若是给学校捐点款,学校肯定待如上宾。
学校拿我们这届学生是没办法了,什么手段都用尽,仍然无济于事,文的.武的,都没能起效,直到毕业同样如此!
又是初秋七月中旬,毕业典礼上,班主任的话我怕是到死也不会忘;“同学们,毛主[xi]老人家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你们会大有做为!用这三年来学到的知识去回报社会,回报家乡!“这讲话赢得满堂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窗外,一棵近百年的老柿子树,挂着为数不多的叶片,半黄不黄的柿子,夕阳余辉,依旧雨后。
回望校园,三年里的时光,残缺的记忆片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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