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初中班级里发生的一些很普通的事,有三个女孩子,她们分别是珊、艳、伟,每天上学,每天放学,她们并不是一齐要好,成绩都还不错,一个是语文课代表,一个是学习委员,另一个是班长,青春的梦想和热情在悄悄挥洒,一切都在默默发生。
珊的成绩很好,只是理科差了点,她时常在想如果能不考数学就好了,这种情况很糟,因为她一看到数学老师就走神,他对她说过:“你眼睛睁得倒是挺大,究竟有没有听懂呀,”虽然没有点名,她很紧张知道说得是自己,她怕那双精明的眼睛,这样下去演化到看见数学题就头晕,怕数学怕的要命,做梦的时候,那些阿拉伯数字总在梦里飞舞,龇牙咧嘴的对她笑着,不是被一些几何题缠绕证明却得不到答案,或者在拼命的演算代数,却又总是算不对,她歪着脑袋算呀算呀,一行行的错误,一行行的重新开始,真急死人了,心情紧张极了,惊醒以后知道原来是场梦,于是立马松了口气,她的数学成绩真的在迅疾下降,最惨的一次竟然只考了29分,从此以后她无奈的自我调侃的说着自己是标准的“数痴”。
艳是最开朗最活跃的女孩,她在足球场上英姿飒爽,没有男孩子敢抢球,只能眼巴巴的看她发射,然后才敢踢,她混的很好,在班级里最有人缘,可是有一次太过头了,星期六竟然和十几个男孩女孩一起去看通宵电影,一夜都没有回家,家长打电话都打到学校了,结果星期一全都挨批,遇到“法不责众”的典型了,令老师都没法了,气得班主任把他们全都带到办公室一一训导,那一次可真壮观,没见过那么多人挨罚站,而且不乏尖子生。可是老师还是很重视她,她很可爱。
伟是最傲气也最有资本傲气的女孩,从上幼儿园就当班长,小学是,初中还是,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瞧,她走路的样子可以成为典型的“权威人士”,没有人敢取笑她,起哄的都在喊“总经理来了,”可结果人家一脸傲然的说了一句“我最起码得是董事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她的资质并不高,可是刻苦呀,争着傲强,作业本连字都写得特别劲道,所有的老师把信心的种子都洒在了她的身上,数学老师甚至在她练习本上写下了对她的深深期望。
初一的时候大家都是还是小孩子,第一次留作文题,珊是第一名,伟是第二名,她们只相差两分,题目是《介绍我自己》,语文老师像走出童话的老人,他的教学像在魔术,总变出一些很有意思的奇招,令大家眼花缭乱,可这招数最被吸引的却是珊,她被迷住了,于是拼命的学呀,冲刺!再冲刺!努力的结果就是第一次期中考试就考了全年级第一,那是她的数学还行,后来她发现自己对文科的东西领悟较快,可是理科就没那么好了,初二她的语文成绩还是最好的,可是数学掉了下来,老师很焦急,班主任甚至留言鼓励她:“困难面前勇者胜!”到了初三她参加六校竞赛总分只得了第三,语文单科却是第一的成绩,伟的成绩一直都很平稳,她重视所有的重点学科,虽然理科也令她头痛,但是还好,依然是皎皎者。艳太贪玩了,好像是因为家庭变故,父母亲离婚了,给她造成了一些负面的效应,那时同学们谁也不知道,只是看她眼睛里好像有些莫名的悲伤,有时早晨坐车迟到了,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依然对她很好,后来想想才恍然大悟是同情她呀。
这三个人的关系很好玩,一般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只知道她们都很优秀,伟和艳玩得很好,艳总是这样那样的帮她跟同学调解,说:“她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可是珊跟伟却是暗地里的竞争对手,珊跟许多同学一样不喜欢伟那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傲气,她不明白其实自己也一样傲,只是没有那么理直气壮罢了,她喜欢艳,羡慕她总是左右逢源,班级里的那些所谓的“坏学生”好像跟她关系也不错,那是另一种魅力,她好像很喜好热闹,而且善于热闹,可是珊太安静了,只喜欢看外国名著,一脑子幻想,可对现实却空洞无物,艳在一次放学路上对她嬉笑着说了一句令她总是记忆犹新的话:“我看不惯你,你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我想你也一样看不惯我,我太闹腾了。”可是珊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其实我很羡慕你,可是我不会。”艳不懂珊。
小小的班级总会发生一些小小的是非,这些事情长大后回想会令他们自己笑痛肚子,可当时却争得仿佛像是那么回事似地,在初二的时候,珊跟一个男生同桌,很奇怪吧,他也叫伟,她有些被这个腼腆的男孩子所吸引,有些好感,她知道她喜欢他,因为他会让她,还有些脸红的模样,于是她格外关注他,在一次查日记的时候,她偷看了他写的日记,只是一种好奇心,想了解这个男孩子是什么样,可是她发现他记载了一些令她根本就想不到的话,他说:“有一个女孩子,很美丽,听她的声音像是黄莺唱歌,”她一喜,可结果又发现他接着说:“那就是我们的班长,”她心里一沉,这是第一篇关于所谓的“爱情”,可是越往后看越奇,那家伙居然说什么“自己如果今生能娶两个妻子就好了,因为艳也很可爱,”还表示很遗憾因为不行,语气中好像丢了谁都很可惜,还羡慕古代的三妻四妾。珊一愣,气愤的想这家伙也太贪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可是看到最后她的心都凉了,“我的同桌是一个很没意思的家伙,她只会吃她的面包,真嘴馋。”从此以后珊不再理他。
以后的事情更让人无法想象,生命真的是一场场奇怪的轮回,日记查出风波来了,班里同学气她太严,因为她向老师汇报,“很多人写着今日无事,”语文老师教学严谨,大为光火,“怎么可能今日无事?怎么可以敷衍了事?”全班同学都默默引以为戒,可是报应来了,珊太粗心了,将日记本丢在了课桌里,忘了带走,结果被叫浩的女同学拿去了,可是她很快发现了,于是追到了她家里,逼她还给她,燕在一边劝着虚架,结果看着她俩打了起来,滚在了地板上,燕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帮谁,这时幸亏岩的父亲下班回来了,珊拖着哭腔说:“她偷看我日记,这是违法的。”浩的父亲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他叫她们“都松手”,因为他看到两个女孩子在相互撕扯着对方的头发,他首先批评了浩,并且吓唬浩说要打她,浩也开始嚎哭了起来,“你等着,你这个坏女人。”气咻咻的松了手,珊也一脸泪痕的松了手,抢走了已经被撕的不像样子的日记本,夺门而出,丢下了在一边的燕。
可是第二天这些事情全传遍了班上,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在暗自揶揄,她看到浩在跟班长说着什么,而且越说越有劲,所有的人好像都知道了珊讨厌伟,珊喜欢追伟的另一个伟,珊快要气死了,她什么都没说,她根本就不屑一顾,照样看她的书做她的功课,尽管心里面在劈啪劈啪燃烧,可是她不在乎,这小小的绯闻事件并不能影响她的平静,她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安静异常。她的心游荡在另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她在看大仲马的作品,《玛尔戈王后》,她还是她,不管什么样的风波似乎都无法惊扰她。可是她还是告了浩一状,她跟班主任说,班主任没有重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她气,她又告诉了语文老师,那个老师太喜欢她,也太坚持正义,很生气,在班上批评了这样的事,他说“这是很阴暗的,”他又说“情绪不好,请不要在日记里发泄,因为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他相信他的学生是纯真的。浩不了解自己的本性,她以为自己做的对,没有发现自己的潜在危机,也没有懂得那时的一切。她只记得那间教室很明亮,很阳光,因为有她敬爱的老师,和一种光彩夺目的东西。
初三来了,上学期大家还是原样,伟的班长地位依然牢靠,好像跟那个伟有些许的言词暧昧,因为他的成绩总算赶上来了,老师很重视他,班长含情脉脉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他的影子,并且不许别的男孩子欺负他,可是伟变了,他不再觉得班长有那么好了,他的眼睛发现了珊,因为珊越来越美,她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宝石,她的双颊那么红润,她的眼睛那样明媚,她的嘴唇像涂了唇膏,那么精彩的纯天然赛过了所有的化妆,她的回头率太高了,总有外校的男孩子在路上看她,甚至将车骑到了人行道上,伟总是频频的对她回头,可是她不看他一眼,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她,她也不会再要他,尽管她还幼稚,可是她不回头。
那一天的晚自习真是好笑透了,珊不在,她的书包在教室里,当她回来的时候,可是发现书包不见了,然后最意想不到的是伟那么大胆居然将她的包挂在了自己的肩上,并且给她抢了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位子,她气得上去拿开,头一扬走了,坐到了另一边离他很远的地方,班长的面子也很难堪,可是伟已经顾不上她了,珊在听老师讲课,不管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可是下课的时候她突然找不到练习本了,她气得大声喊:“谁拿了我的作业本?”没人回应,也没人应答,伟不知所措的偷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狠狠的看了他一下,然后又找,总算找到了,算了,他没有拿,珊不再说话。
这时候班级里来了两个“活宝”,都是复读生,老师看他们很头疼,因为放在哪里都是危机,一个叫涛,一个叫毅,那个涛很老练一来就看上了艳,天天找她缠,毅呢?瞄上了伟,班长那么倨傲的一个人,竟然被他治得快要低头了,像两块粘皮糖,粘住了似地,艳不是严肃的人,很快跟涛谈上了,可是又放言要甩了他,说调查出他背着她在异校还有一个女朋友,说早晚要把他骗卖掉报复他,教他脚踩两只船,踩到阴沟里,珊静静的听着,一脸微笑,心想这样就对了,很佩服艳的聪明。伟呢?学习下滑了,结果老师立马把她母亲找来,好好对她做了一场思想工作,然后立即远离了毅。珊是最省心的,政治老师说她适合当老师教学生,老师只是担心她数学不行,可是她最不省心,书看多了,看早了,很多年后,她明白自己欲速则不达,好像命运在无情的嘲笑她,嘲笑她们当初的放肆,嘲笑所有的教学都已经与社会脱轨了。因为包分配的制度早已被打破.所有的人不能再凭分数决定命运.
后来的故事继续着,班长拼命的考也没考上重点高中,最后也没考上大学,咬牙坚持买着上,毕竟大学都是她们的梦想,至少当时所有的老师和家人把成功都衡量在那里,好像不上的,都是白读了书一样,珊的分数只够上重点中专,可是她也坚持上高中,大学的梦已经离她远去,艳上了中专,成与败好像这一切都注定了似的.
昔日的班长到了社会却失败的一塌糊涂,恋爱没有谈好,成了她的重创,从外地回来后竟然不敢再提她所有的事情,在此期间艳的母亲得了癌症,去世了,她嫁人了,已经有了孩子,珊失败的根本无法向任何人提及她的心,她也不能再像当年那么糊涂了,生活用它独特的残酷方式令每个人臣服,令每个人顺着它的意思改变,她们都渐渐长大了.
多少年过去了,她们再次相聚一起回想当初,尽管都有各自的一番挣扎,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笑,可是失去的究竟是什么?是时间?是曾经的快乐,还是曾经的无畏?她们都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都想好好的生活.
她们相视一笑,所有的理解都在眼里,不用多说,彼此同情,彼此懂得对方的曾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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