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打 歪 着
一.师生相会
除夕夜,随着央视新年联欢会的开始,孔老师的全家辞岁宴也正式开席啦,酒过三巡,菜品五味。女儿、儿子,纷纷给二老捧杯把盏,祝福新年快乐,一家人其乐融融,兴高彩烈。孔老师看看女儿说:“婕儿,过了新年你二十七岁了吧?该结婚啦,干脆把喜日子看到五一节算啦!”“爸,不是二十七,是二十八,你真是糊涂,还是假糊涂?连自己闺女的生日都忘啦。”婕儿连珠炮似地把话茬接了过去,孔老师看看老伴齐老师说:“老齐我觉得是二十七,怎么又多出一岁来?”齐老师说:“你爷俩都没说错,婕儿虚岁二十八,周岁二十七岁,这么大闺女,早就该结婚啦,我生婕儿那年才二十三岁呢。”婕儿说:“不是我们不想结婚,只因为小李他家太穷,买不起房子。爸,你已经给我弟弟买过房子,咱家在城区的老房子,您也住不着,将来还不是轮流着到我们两家住。干脆把这老平房翻建一下,再盖个小配房,给我们结婚用算啦。我们不嫌孬。”“那得看你弟弟有没有意见,当爹妈的,给那个孩子都一样亲,咱这里老风俗,都是儿子继承家业,你又不是不知道。”齐老师接过话茬说。“没意见,房子给俺姐,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全力支持”在电厂工作的弟弟小祥说。“好!就这么定啦,年后翻建旧房子,五一节给婕儿结婚。”一向爽快的孔老师当场拍板定案。齐老师在一旁幽幽的说:“听说现在规划局,查的可严啦,不让盖房,说咱们村已划为城区,还要开发,房子只准拆,不准建。你还是去规划局托个熟人,办好翻建手续,在施工的好,免得疤瘌眼照镜子——自找难看。”“爸,这好办,你还记的吧,以前有一个叫刘开军的学生?”婕儿说。“当然记得,那孩子上初一地时候,因为与班主任华老师发生矛盾,坚持要退学,在我的调解和劝说下,终于留了下来。当时学校没有安排学生食宿,我就安排他在咱家吃住,每晚给他补课,他后来考上了省重点高中,不知道上的什么大学,前二年听张老师说,在李寨镇当镇长,不知现在干什么啦。”孔老师咽了一口酒,拿眼瞟着婕儿,婕儿吐出几颗葡萄皮说:“他现在就是,咱们县规划局的副局长。他弟弟刘开民不也是你的学生吗?”“岂止是咱爸的学生,还是我的同学呢,我们两同桌同床,他上铺,我下铺。他现在也提拔为农干校的校长啦 。”小祥边吃边说。孔老师说:“好,年后我去找开军 ,不信他不给面子,来,为了明年建房顺利——干杯!”
大年初六这天上午,天上飘着雪星,空气阴冷,路上行人稀少,孔老师骑上他那辆破自行车,来到超市,买了一条苏烟,两瓶海之蓝洋河酒,奔县城而来,一过北关护城河,就掏出手机,给刘凯军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找他玩,电话那边说,老师我可想您啦!可是今天市局来人督查工作,没时间招待你,这样吧,我给俺弟弟开民打个电话,让他接待你好吗?我送走领导后,就去见您。孔老师说好的,你先忙工作吧。孔老师心想,等会肯定能接到刘开民的电话。这时雪越下越大,孔老师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起初情绪还不错,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朗诵起毛泽东的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转而一想自己奔走在街上,要完成办建房手续如此重任,不亚于当年红军万里长征,北上抗日。于是又朗诵出:“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随着气温下降,身体有些发抖,他突然想到,这点小冷与当年坚强的红军战士,爬雪山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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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是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啦。于是就情不自禁的吟出:“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风月刮越大,雪钻进领口、袖口。孔老师打了个寒战。这才想到刘开民一直未打电话。急忙找个银行,躲进去取暖,然后拿出手机拨打刘开军的电话,手机中传来:“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他只好坐在排椅上等候。
雪在不停地下,银行的顾客愈来愈少,肚里象有老鼠在打架,叽里咕噜吱吱响。孔老师抬头看看壁上,带有万年历的电子钟。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他刚想拿出手机再打电话,问一下刘开军。这时门开处,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高个年轻人。孔老师只觉得这人面熟,却想不起来何时相识,姓甚名谁?年轻人放下手中的雨伞,摘下羽绒服上的连衣帽。拍了拍 身上的雪,走向取款窗口,这时孔老师看清了来人面目,三十四五岁年纪,高个细脖颈,白净面皮。流光的脑袋下,一对扫帚浓眉,虎目圆眼,鼻直口阔,一副不怒自威的形象。孔老师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名字,马鹏飞。孔老师急忙转过脸去。他不想面对这个学生,也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学生。这要从十六年前说起。当时孔老师任学校政教处主任。兼代马鹏飞班的物理,马鹏飞是班理出了名的“刺头”儿,拜了一帮把兄弟,吃喝、上网、打架、谈恋爱全占。学习成绩排名总是倒一二把交椅。身为政教处主任地孔老师 ,自然没少给他做工作,当然所做的工作。也是瞎子点灯笼——白费啦(蜡)。马鹏飞终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勒令退学啦。高考也没能参加,临行时马鹏飞指着孔老师,放狠话说,姓孔的,你只要出校门,小心脑袋开瓢。当然这句话没有兑现。但对于孔老师来说留下两个解不开的疙瘩,一个是,马鹏飞不是好学生,我是得罪他定啦,说不定哪天找我麻烦。另一个是,当时也不该给他勒令退学处分,使他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拿到高中毕业证。心的总觉得非常内疚。想解释或者说道欠,也没有找到机会 ,家访又怕吃闭门羹。所以他急忙把脸转了过去 。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想这多年啦 他很可能已经不认识自己啦,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他假装看墙上的万年历,目不斜视,可耳神经绷得极緊。“孔老师,您好,您老啥时候来的?”孔老师激灵打个寒战,可帕的事终于发生啦,他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该三枪死,少不了一铁叉(铁叉三只刺尖)。谁你怎嘛着吧。索性把脸转过来。“阿!好好,鹏飞您还好吧?”“好好。老师您还生我的气吧?都怪那时不懂事,又任性,惹您生气,现在想来实在后悔。几次想给您道歉,又不好意思进学校。实在对不起您。”马鹏飞说出这些话来,确实让孔老师措手不及,脸涨得通红。“我…我我……,是我对不起您,害得你连高考都没能参加……”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握住鹏飞的手,恍个不停。“孔老师别说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走咱爷俩找个地方慢慢聊聊去。”説着拉起孔老师 ,不容分说走到银行对面的餐饮部。靠窗的客桌前坐下,迎宾小姐送上菜单,鹏飞说:“老师,今天您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我买单,您老点菜。”“不不。您点菜,我买单,您是学生,没钱。”孔老师习惯性的说。“老师,现在我有钱啦,我这几年带着施工队,包了高速公路,还开发了几个小区房产。千儿八万地钱不作难,您放心地点菜吧,吃不穷您学生”。“我随便,什么都行。你看着点吧。”孔老师有些不自然地说。鹏飞说:“那好。”于是就点了七八个菜。不一会酒菜上桌,马鹏飞一连端了三个敬师酒。然后才坐下来说“孔老师,回想起在学校做的那些事,我非常后悔。我上初三时,在班级成绩是第二名,到了高一那年,跟着赵虎、李龙他们几个玩,学了不少恶习,现在才知道书到用时方知少。我要是高级工程师,这次京沪高铁招标,我就能包上一段,赚几个亿没问题。就因为缺高工证,不具备竞标资格。唉!”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有责任,如果当时把你们几个调到不同班级。留个改过的机会,也许挽救了几个人才。当时年轻,处理问题比较简单。铸成大错,追悔莫及,我应该向您道歉”孔老师很真诚的表示。“不必内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混的也不错,还有一些本科毕业的同学,还不如我,一个月拿个两三千元的工资。生活紧巴巴的。阿!孔老师,我忘了问您,今天您进城一定有什么事吧?”鹏飞说完看看孔老师。:“取点钱,准备给女儿翻建房子。”孔老师答道,他没有再往下说,因他仍然信不过眼前的这个学生,再者,给他说了也没用。鹏飞说:“孔老师我是干建筑地,建房有什么困难,给我打个电话,说不定能为您帮上点忙。”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孔老师顺手接过来,揣在兜中。连说:“好好”。师生二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已酒足饭饱。恰在此时孔老师的手机响起来,对方说:“您是孔老师吧?我是您的学生刘开民,我哥给我打过电话,我因为有个应酬一直没抽出身来,现在才有空给您联系,非常抱歉。”“没什吗,我现在到什么地方去找您?孔老您还没吃饭吧?我请您到醉仙酒楼吃饭。”听筒中传来刘开民的声音。“不用啦,我已吃过饭,还是到您家去吧。”孔老师一边说,一边想,不到你家去,礼品怎么送,对方说:“那好吧!我家在兴隆小区9幢308室。孔老师对不起,我的车坏了,不能去接您,”“不用,我有自行车,马上到,待会儿见。”
孔老师挂上电话。对鹏飞说:“一个亲戚来电话,让我到她家去一趟,谢谢你啦,改天老师请您到家做客。现在我得到亲戚家去一趟。”鹏飞说:“不客气,老师你走好。”然后与孔老师握手告别。孔老师牵着自行车,走出好远,风雪中还传来,马鹏飞:“孔老师建房有困难给我打电话”的声音,孔老师心想,这学生可靠吗,当年他那么恨我,今天虽然客气,未必是真心实意,说不定给我下个什么套,报复我一下,也未可知,还是离他远着点好。边想边走,不觉来到刘开民的楼下,放下自行车,提上礼品,走上楼来,按响了308室门铃。门开处,刘开民迎上来,双手握住孔老师的手,“老师您好,实在抱歉,您来啦,学生未能早接远迎。下雪天,很冷吧?快屋里坐。”顺手把礼品接到手里,拎到室内。然后朝里屋喊道:“瑞鸿,孔老师来啦,快到杯热水给老师暖暖手。” “好的,来啦!来啦!嘻嘻……”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厨房门开处。孔老师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楚楚动人的窈窕少女玉婷立眼前。“老师您好,老师你辛苦啦,开民经常给我提起您,说您真是他的亲老师。没有您,就没有他的今天,正准备着去看您,给您拜年呢。老师您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我给您做饭去,开民你先陪老师说话,我进去啦。嘻嘻……”随着内房门的关闭,笑声消失在门缝里。此时孔老师脑海里浮现出,《红楼梦》中描写王熙凤的两句话来“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等他回过神来。还未及答话,人已消失。开民说:“这是我对象,叫李瑞鸿,在县银行工作。” “好好!”孔老师接着说:“您哥,快回来了吧?我找他想办点事。” “他马上过来,我给他联系过啦。”开民话音刚落,楼下响起汽车喇叭声。开民说:“可能是他来啦.。”不一会,就听到了门铃声。开民急忙把门打开,孔老师抬头看去。门口进来的年轻人,肚大腰圆,肩宽背阔,一张国字脸,白白胖胖,从那满面的红光,不难看出是从酒桌上得胜归来。小伙子剑眉阔额,鼻直口方,地阁方圆,印堂发亮,偏分头,乌黑泽亮。一看就是一副官相。来人正是县规划局副局长刘开军。孔老师急忙站起,
迎了上去。“孔老师,非常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市规划局孙副局长,来督查工作,我无论如何也抽不出空来,慢待您啦,我道歉,我道歉。”双手紧握孔老师的手,一叠声的道歉。孔老师不知所措地说:“那里,那里。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工作第一嘛,咱们说话,晚一点算什么。坐吧”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开军看了看孔老师说道:“老师您老啦,我跟您上学时,您三十六七岁,在咱们学校是出了名的帅哥。现在头发花白,额头爬满皱纹,还带上了老花镜,时间过得真快啊。”孔老师接道:“岁月不饶人哪,快退休了,人老,不比当年,穷了休想方便,这不,我家婕儿今年都二十八岁啦,还未结婚,遇到点难事,来求您帮个忙。”孔老师半辈子刚直,最反对走后门,现在求学生办事,说起话来都有点舌头发直。“孔老师您说哪里话,您哪能说求我,有什么吩咐,像当年,硬让我多吃一个馒头一样,尽管发号施令,您学生照办就是。您对我们兄弟两的关心,我不必多说,您在我心中的位置,与我父亲相同,您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绝无二话。”开军的一片表白,感动地孔老师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开军,向您兄弟两这样有良心的学生,没有啦。我教了半辈子学,由您这样的学生,就满足啦!”开军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句话是我做人的左右铭,老师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孔老师说:“我想翻建在城区李庄的三间住房。给婕儿结婚用,听说城区,已禁止居民自建房,想请您帮助办一个危房翻建手续。不知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如对您不利,咱就不办。”开军说:“这件事确实比较困难,不过,不管困难有多大,我都得让您地房子建起来,不然,我会一辈子慰心有愧。说实在地,现在城区内新开地建房,绝对不批证。危房翻建,稍微宽松一点,这样吧,您先写个危房翻建申请书,交一份旧房,房产证、宅基证复印件给我,我帮您办理。”“那何时才能批下来?五一准备用房呢。”孔老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开军说。“这样吧,你等着用房,咱们就来个边办证,边建房。证批下来啦,房也建好啦。”开军说。“建房期间规划局会不会不让建,甚至强行拆除?”孔老师忧虑地说。“别人无证建房,肯定会被强行拆除并处以五千到一万元罚款,您建房,我会給执法大队打招呼,当然例外喽。”开军说。“那我现在回去,就找施工队。一周后开工行吗?”孔老师试探着问。“没问题,您就放心的去联系施工队吧。”“那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孔老师高兴地,像李莲英领了慈禧太后密旨一样。差点跳了起来。急忙告别刘氏兄弟,回家而来,这时雪已经停啦,地上的积雪不过四五厘米深,孔老师乘着酒兴,翻身骑上那辆伴随他,十多年的自行车,唱着他曾经再县青年教师歌曲大赛上,获过一等奖的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及壮志,面对群山……”那雄心壮志,不亚于当年在林海雪原中,追剿国民党残匪地侦察英雄杨子荣。
二. 山 重 水 复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用这两句古诗,来概括孔老师地建房过程,是在恰当不过的啦。孔老师再归鸦的翅膀融进黄昏的时候,回到远在农村中学的家,一进门便向全家传达了这振奋人心地好消息。把见到刘开军兄弟的情景,收到地高规格礼遇,开军兄弟令人感动地,誓报师恩地表白,办理建房手续的办法,与开军坚决支持翻建房子地明确表态。用他那善于演讲地口才,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他只讲地眉色飞舞,唇沫四溅。全家自然也都心里美滋滋地,乐在其中。只是把遇到马鹏飞一事,跑到了九霄云外,让玉皇大帝去品评啦。
既然决定近日施工,联系施工队就是第一重要大事。于是孔老师首先给老家的大哥,打了个电话,请他联系本村的建筑施工队,因为他大哥就在本村建筑队干活。对方说,从现在到收小麦整个春季,都没有时间,接的建房客户多啦,大家争着先建,工头只好按接活的先后顺序排号,逐一施工。要等到收麦后,六月份才能施工。这肯定不行,因为婕儿结婚的时间是“五一节”。于是只能联系其他施工队,可一时还真不知道找谁联系。正在綀手无策之际,本校于老师提供了一条信息。说学校西边那家的新房,是年前刚建起地,你问他是那里的建筑队干的,要个电话号码,联系一下,看怎么样。孔老师照于老师的指点,找到了新房主。几经周折找到施工地长,两句话把孔老师给打发回来啦,第一句:“收麦前没有时间给您建房。”第二句:“啥时候能建,我再通知您,不送啦。”万般无奈,孔老师只好请婕儿的干爹张老师帮忙联系,当然不是盲目地,因为张老师的弟弟也是一个施工队的副队长,张老师果然不负所托,他弟弟所在施工队,是到西藏去地,现在刚过年还没有出发,说先给孔老师建房,限十天内完成,竣工后立马去西藏。
施工队一旦找到,接下来就是谈价格,几经交涉,张老师从中调和,最后拍板定案。第一条,此房为包工包料施工,每建新房一平方米,价格为700元。分三次付款,即:先有乙方垫资施工,工程达到三分之一,甲方支付三分之一的资金。施工到全部房架建起,只欠粉刷和门窗安装时,甲方再付三分之一的建房款。待全部竣工后验收合格,甲方付清全部建房资金。落实完施工事宜,孔老师急忙把精力转到办理建房手续上。他连夜赶写《翻建危房申请书》,这份申请书还真让他绞尽脑汁,他像当年写入党申请书一样,先写了概述,接着写翻建房子地伟大意义,危房不拆一旦墙倾屋塌,人命关天,新房不建,子女结婚无望,关系到门庭兴衰,世代相传。接下来搜肠刮肚,寻找建房地政策依据及其合法性。最后给领导准备了几顶高帽子,什么?父母官,爱民如子呀,把党的关怀送到基层群众啊,甚至有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如:感恩戴德,永世难报啊之类地话。孔老师写好了申请书,又将原《房产证》、《宅基证》、《户口本》、《身份证》复印后一起放入文件夹,第二天骑车送到规划局,亲手交给刘开军,并一再说,如需要请客,他马上请,开军告诉他,没这个必要,真需要地话,他出钱请客,你现在就准备施工吧,我心里有数。孔老师这才吃了定心丸,回家的路上又唱起他的京剧选段:“担重任,乘东风,我急回村上……”这一次他唱地是《龙江颂》江水英的一段唱词。也幸亏是他,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参加宣传队唱过京剧,若是别人还真难唱出,这西皮原版女高音。
二零一零年三月八日,是个直得庆幸的日子,开工大吉地鞭炮终于炸响啦,施队赵队长握着孔老师的手说:“孔老师,把房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十天后我让您验收新房。保质保量。”孔老师无不担忧地说:“交给您施工我放心,就怕规划局那边,批不下来证。听开军的口气问题不大,但愿百事百顺,大功告成。赵师傅,辛苦啦!我因为还得回学校给学生上课,就不陪您啦。”说完与民工招手告别,骑上那辆老掉牙地,上海造永久牌自行车。奔学校而去,一路上他一直忐忑不安,左眼皮不停地跳,心里总觉地焦虑难耐。还好,一路上手机未响,到校上课时,他照例把手机关掉,走上讲堂,他就像演员,一上镜就进入了角色。把一切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打开话匣子,行云流水般讲起来。这一上午,他连上了三节课,批改了一节课地作业。直到放学时分,他才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四个未接电话,是施工队长赵锡森打来地,他急忙拨了过去,电话里传来赵队长的声音:“喂,孔老师吗?”“是,赵队长您打电话有事吗?需要什么?”“需要你去县规划局去跑一趟,上午九点多钟,规划局执法大队来人,但是我们正在拆旧房,他们要求停工,我给他们说,是旧房翻建,已交过申请,正在办理手续,他们让转告你,必须先到规划局,办好手续才能施工,否则,只许拆,不许建,一块砖也不许动。”“我知道啦,你们先干着,不会有大事。”对方说:“好的。”孔老师挂上赵队长地电话后,掏出手帕,擦擦脑门上的汗,怕发生地事,还是发生啦,孔老师想,开军不是安排好了吗?怎么会刚一开工,规划局执法队就找上门来呢?他急忙拨打刘开军的电话,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将在开机后,收到您的短信,请等候回电。”哎,孔老师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机装了起来,他急忙回到家里,准备骑他那辆自行车进城。老伴齐老师问:“老孔,你不吃午饭,牵车干什么去?”“进城,规划局去人啦,不让施工,要求到局里去,先办好翻建手续在施工。”孔老师说完,推车外行,齐老师喊道:“老孔,你先回来吃了饭,在去,再说这件事是刘开军给办地,你必须先联系到他,让他出面,你现在去,准碰一鼻子灰,啥事也办不成。”孔老师想这话有道理,反正今天是拆房,不建房,规划局也不能怎样,他们总不会把已拆下地砖瓦,再给建上吧。对,吃过饭再去也不晚。于是他退回院子,放下自行车。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只抽一口,就咳个不停,齐老师说,:“人家解愁抽烟,你没那本事,还是喝杯水吧,咱们马上吃饭。”孔老师愤然将烟掷在地下,用脚碾碎。往沙发上一坐,发起呆来……
孔老师急急忙忙吃了点饭,就拿起电话,开始拨打刘开军地电话,听筒里发出嘟嘟地忙音,一会儿总台告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方将在开机后,收到短信呼,请等候回电。孔老师想,我还是直接进城到局里规划股去,了解一下情况吧。他是个直爽人,说去就去,跨上自行车往城里而去,下午两点多钟时分,孔老师来到县规划局门外,刚想进去,伸手一摸,身上没有带包香烟烟,他虽然不善于跑关系,求人办事,敬支香烟的礼节还是知道地。于是急忙,跑到超市花二百元买了一条精品红杉树烟,放在包里,赶回规划局,当他向保安人员问起刘开军时,保安人员说我们单位没有交刘开军的,孔老师说,他是规划局副局长,保安人员说,刘局长叫刘华军。孔老师这下晕啦,原来开军不是规划局副局长,我说怎么刚一开工就出问题,但转念一想,应该没弄错。那天在开民家,开军表态很明朗,分明是规划局副局长地口气,想到这里他立马想到应该给刘开民联系,弄清此事。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刘开民的电话,对方马上回话。“是孔老师吗?”孔老师说:“是是。”“您有事吗?”开民继续问道。“是这样,今天开工翻建房子,刚一开始拆旧房,规划局执法大队就赶到啦,下令停工,要我到局里来办手续,我想找你哥,保安说规划局根本没有刘开军这个人,你一定清楚这是怎吗回事吧?”孔老师一口气说了这一串话。“哈哈……哈哈……,孔老师咱们那天没来得及细聊,是这样地,我哥在高考报名时,因为学籍上地名字与户籍上地名字不一致,必须按照户籍上的报名,所以改名叫刘华军啦。”“原来是这样,你哥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孔老师问“他今天去南京学习去啦,得几天天后才能回来。”开民说,孔老师急忙问:“建房地事怎么办你?”“你先到规划科去问一下,我哥把材料交给他们没有,有没有批准地可能性,我晚上给俺哥联系,让他给执法大队打个电话,估计问题不大”开民说:“好的,我现在就去办,咱们晚上联系,再见。”那边挂断了电话。
孔老师装起电话,提着包走上楼来,他看着规划科地门牌,敲了下门。里面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请进!”孔老师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他看到室内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男的把一只手搭在女的肩上,两人看着一个电脑显示屏,两只手压在一只鼠标上,只听女的说:“你孬种,偷我的菜,看我回去不偷你的菜。”说完拧了男青年耳朵一把,男青年说:“小姑奶奶轻点好吗?我投降,”女青年起身要回到自己办公桌,男青年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送送你。”说着照女青年屁股上扭了一把,女青年:“哎呀——,你想死啊。”男青年嬉皮笑脸地说:“我想死你啦!”等女青年回到与男青年对面办公桌前。孔老师才轻轻又敲了下门,以示自己地存在。这时男青年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孔老师说:“你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敲门啊?”“刚才我已敲过,是这位女同志让进地”孔老师看到室内没有其他女人,断定是女青年说地请进。女青年说:“我也没说让你立马进来,再说没看我们忙着吗?”说着脸都红啦。孔老师我也没敢打扰您,只不过我有事,不得不找你。:“你什么事?马上快下班啦,明天再办吧。”孔老师看看墙上地点电子钟,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于是说:“同志,我来一趟不容易,你就晚下会班,给我办理一下吧。”对方说:“我想去洗个澡,晚上有个约会,你先回去,明天八点再来。”孔老师虽怒火中烧,但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在校学生,现在是求人办事。于是说:“是刘华军让我找您地,这里有他给你捎回地东西。”说着将装在黑塑袋里的香烟递了过去。男青年伸手接过,往办公桌橱柜内一放,关上门,动作甚是熟练。然后笑笑说:“那好,请坐!小李倒杯茶来。”那女青年急忙在茶杯里放了一撮龙井茶叶,从饮水机里接了杯开水,双手递给孔老师说:“请慢用”,孔老师接过说:“谢谢!不客气。”他心里在想,不只是刘华军这张王牌地威力,还是这条烟地功能,不然今天准吃闭门羹。这时就听男青年说:“您想办什么事?”孔老师说:“我是赵庄中学的老师,叫孔令贤,刘华军是我的学生,我让他帮我办理危房翻建手续,他转到您这里了嘛?”“可能是刘局长太忙,他还没有转过来,不过,即使转过来,恐怕也很难批准,因为县里有明文规定,只要是城区内的,房子只许拆,不许建,县政府要挂牌卖地,只等开发商购地开发,你想建的房子越多,政府赔偿越多,赚的钱就越少,他能批吗?”孔老师说:“不知怎样称呼您?”“他是我们规划股的张股长。”姓李的女青年说,孔老师接道:“张股长,我这房子位置原属凤城镇西关村四队,不是城区,华军说可以办理,他让我边办证边建房,我今天刚一施工,咱们局执法大队就去制止,让我到局里来办手续,说办完手续在施工,这意思不是可以办理吗?”“既然刘局长让你建房,你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办证的事,等刘局长回来我们再商量,执法队那边,我帮你问一下,也许证未办完,房已建起,执法队也只能不了了之。我想刘局也是这么想的,”孔老师说:“看来今天是不可能办成啦,等刘华军回来再说啦。”张科长说:“是这样。我现在给执法队,杨副队长打个电话,了解膝下情况。”说完他拨打起电话,只听他说,我找杨队长……是这样的,赵庄中学孔令贤老师,翻建房子地事刘局是怎么安排地?…嗯嗯……嗯嗯……知道啦……嗯嗯……好的,好的。再见。张股长挂断电话转身对孔老师说:“孔老师,执法队杨副队长,没有接到刘局关于您建房的安排,他是今天上午,接到群众举报后赶去的,他说等刘局回来再说吧,你先回去。孔老师想也只能如此啦,于是向张股长道了谢,便告辞出门,他走了十多步,感觉马上要去卫生间解个小手,但他不知道卫生间在何处,只好回去询问,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说:“就这低档次烟,还能拿出门来办事,最差也得拿条苏烟,这回刘局想发点小财,又不能开口,他老师又是个书迂子,不知道送红包,等着看好戏吧……”孔老师虽未挺清楚,大意已知,卫生间也不去啦,立即跑下楼去,跨上他地牢永久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城外庄稼地里解了个痛快的小手。他想,看来不送礼是不行的,什么年代啦,还想着师生感情,在现代人眼里,感情是不能当钱用地。张股长说的不错,我真是迂腐至极,好啦,等刘华军回来,给他送钱去,花它三千五千元,只要能办成事就行,不过花的太多就不合算啦,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看你们在这件事能耍出什么花样,真不行就不建啦,大不了先租房给婕儿结婚,等着拆迁赔款,再贷点款,买房子,也不能花太多冤枉钱。想到这里,他联想到京剧《智取威虎山》中邵剑波的一段唱词,于是就唱了起来:“……哪怕是你美蒋勾结,假谈真打,明枪暗箭,百般花样,只要我正义在手,仇恨在胸…定能把反动派一扫光。……”听他那高亢洪亮地嗓音,就好像真的胜券在握。
孔老师一路京韵,回到家中,也亏得他是个乐天派,否则不但唱不出,反而得哭出声,他屁股刚一着板凳,手机响啦,急忙接听,对方是刘开民。刘开民告诉他,刚才他已给刘华军联系过,华军让他转告他,他已给执法大队,秦红队长打过招呼,没什么大问题,明天继续施工,等他回来给办建房手续,孔老师心想,刘开军还是很讲情义地,他没有来得及安排,才会有今天地不愉快,再说危房翻建,又不是拓展新地盘,还是在老村庄内,值得规划局兴师动众地去拆吗?开军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当什么规划局长,还有什么脸来见我。这件事他肯定会帮到底的,于是乎,孔老师坚定了信心,打电话告诉施工队赵队长,明天继续施工,并且说规划局那边已做通工作,不会有任何障碍。赵队长答应,明天一定上工。孔老师这时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下达完了作战命令。常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只待明天战斗打响,胜利捷报频频传来。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施工顺利,傍晚赵队长打电话说,进度很快,估计第三天下午就可以上楼板,要孔老师帮忙联系一台起重吊车,因为年后这一段时间,建房的多,起重吊车很难租赁到,孔老师为了加快施工进度,只得想办法联系吊车,他满脑子地搜索,所了解的人,谁能联系到吊车,因为他一直教学,很少与开吊车的人接触,越想越没有头绪,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婕儿下班回来,:“爸,我和小李说啦,咱家正为我们翻建房子,三月份建好,四月装修,五一节我们就结婚,你说行吗?”婕儿连珠炮似地说。孔老师还在搜索吊车着落,没有注意婕儿在说什么。“爸,你聋啦!我说得你听见了吗?你想什么来?”姐儿有些不高兴,有意识地提高了嗓门。孔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听见啦,我正愁明天上楼板,找不到起重吊车的事。没注意你说的什么内容呢?”婕儿说:“不就是吊车吗,还不好找啊,俺小俊姐家,刚买一辆,才三天,给他打个电话,让小刘开过来,让工头照市场租赁价格付钱就是啦。”孔老师大喜过望地说:“好,你这就给你小俊对象打电话,让他明天来给咱吊楼板,我马上给施工队赵队长打电话。”婕儿自然照办,小俊是孔老师哥哥的女儿,当然是召之即来。婕儿很快完成了任务,告诉孔老师明天八点小刘就将吊车开到工地。孔老师急忙拨通赵队长的电话,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他,赵队长也很爽快,说租赁吊车,连人带车一天,三百元,是目前市场上地租赁价,你既然大包工给我,我自然一分不少开给他,这件事就这么定啦。孔老师终于又克服了一个障碍他一高兴,又唱起他地拿手戏,京剧《智取威虎山》杨子荣的一段唱词:“……山高不嫩把路挡,抗严寒化冰雪,我胸有朝阳……”
有句歌词唱道:“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用来比喻,孔老师这两天的建房施工,是在贴切不过啦。整个上午一切顺利,下午一楼,楼板刚上了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规划局,建工局,土管局、司法局、环保局外加建委和城管办七单位联合执法大队,三十余人,各种车十余辆,有轿车,有货车,有铲车,有挖掘机,有推土机,威武雄壮,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像要收复台湾似地,杀奔而来,施工队,赵队长哪见过如此场面,早吓得两腿打颤,作声不得,规划局雷副局长,外号雷大炮,可谓车停炮响。拿起喇叭开始喊话,:“谁是房主?给我站出来。”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怎嘛,敢做不敢当啊,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多久,铲车过来,把方上的楼板,统统给我砸碎.。”话音一落,铲车应声而出,扬起巨大地铁产,哐啷一声,砸断一块,接着连续哐啷、哐啷……。前后不过10分钟,二十余块楼板全部砸断,铲车一停,雷局长又发话啦,没有户主出面,工头站出来,赵队长,壮壮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我,您有什么吩咐?”“我问你有施工证吗?”雷局长说。“没…没有,我们是农民自己组建地,平时也只是给相邻乡亲建自住房,不干大型工程,所以没证。”赵队长如实回答。雷局长朝旁边地建工局长一摆手:“猴精明。老猴他们无证施工,你看着办吧。”被称做猴精明地人,名叫侯景明,是县建工局局长,此人细高个,凹勾脸,雷公嘴,元宝耳,背微弓,两只眼珠瞪地睁圆。为人一向刁奸溜滑,机警过人。一副猴相,人送外号“猴精明”正好是他本名地同音。所以尽管大家喊他“猴精明”,他即便听出弦外之音,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只见侯局长慢条斯理地来到赵队长跟前,笑了笑说:“您好,请问贵姓?”赵队长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说:“您好,您好!免贵,我叫赵建设,请侯局长高抬贵手,别给我们这些不懂法的农民,一般见识。”由于侯局长地态度好,赵队长也就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啦,讲起话来也就流畅啦。说着急忙递上一支普通红金龙香烟,侯局长连连婉拒:“不客气,不会抽烟,请收回,这件事,我本人好说,我也很同情你们,农民工挣几个钱不容易,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政府有政策,不是我说了算,你也看见啦,今天是七单位联合执法,我想放过您,也不敢啊,这样吧,您建这口房子,工钱是多少?”赵队长说:“我们是包工包料,六五十百元一平方米,二百一十五平方米,总计十三万多元。去除料钱,水电费用之后是工钱,只有在竣工后才能算出。”“那好,我们建工局有计算方法,让技术员给你算一下,小刘,你算一下折扣房子工钱是多少,”侯局长随即把技术员刘莉莉,叫了过来。技术员打开计算器,灵巧地手指想在上面跳舞一样,不一会儿,计算出啦。:“报告侯局长,工钱是,五万四千三百六十八点七元。”侯局长转过身对赵队长说:“按照县政府规定,未经批准在县城施工的建筑队,要罚百分之五十的工钱,可你们是农民,挣钱难,我就不按规定执行,按补办施工证,交百分之十五的税办理,小刘算一下贪多少税钱。”“八千一百五十五点三元”小刘答道。赵队长赶紧解释说:“现在是我们垫资建房,我们现在一分钱还未拿到,侯局长您是明白人,能否等到竣工后,结过账我再给你送去。现在没有钱。”赵队长心里盘算,这房子看样子建不成啦,只要我今天不交钱,明天我们回家不干啦。给你来个小鬼不见面,他打自己地如意算盘。侯局长又怎会不知道,只听侯局长说,赵队长,你不办证先施工,本应按规定罚你两万多元,我给你法外施恩,你要是给面子不要的话,那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样吧,你现在没钱我也不难为你,你派人回家拿钱,先请您跟我到局里办一下手续。小张,把车门打开,我和赵队长先回局,小刘与执法队的同志,把施工设备,拉到拆迁指挥部去。”司机小张把车门拉开,侯局长拉着着建设的手,执法对地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把赵建设推上轿车,不想上也得上,由不得你,明明抓你,人家说是请您,你还说不出什么。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侯局地小轿车扬尘而去,只听雷局长发话啦:“户主不来,我们只能自己打扫战场啦,执法大队,用铲车先将墙推倒,把其它房料用推土机推进东边坑里去,然后用货车把脚手架拉回拆迁指挥部,那辆起重吊车也是无证施工。开到拆迁指挥部去。”执法队地人员闻听不敢怠慢,一阵忙乎,将战利品装上车,然后派一名司机开着吊车。建委的张书记,用架在车上的高音喇叭,向围观的群众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偷建房,强建房的下场。以后谁偷建房,这就是榜样”说完下令全体回程,只听群众议论纷,说得最多两句话是:一窝子孬熊,这些孩子这回又发啦……
下课铃响啦,孔老师走出教室,他想今天一定能上齐一楼的楼板,第四天建起整体框架,粉刷安装,地坪铺设,估计需要四到五天的时间。第十天能竣工,四月份装修没有大问题。他想应该问问今天地进展情况,于是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不一会屏幕显示,有十个未接电话,全市赵队长打的,他急忙拨通赵队长地电话,电话里传来急切地说话声:“孔老师吗?我给你说,刘开军没给您办成事,今天下午县七单位联合执法,三十多号人,十几辆车,楼板给砸了二十多块,墙也推拉,我被建工局带来啦,要罚款八千多元,刚才我们队里地小秦来电话说,建房料全用铲车给推到坑里去啦,脚手架也被拉走啦。你得抓紧时间来交罚款,好把我放回去啊。您也知道我给您垫资建房,可不能垫罚款啊,是你建房违法造成的罚款。不是我们的技术问题造成地,你这房子也不可能建成啦,我们总不能因为给您建房,倾家荡产,人坐牢吧!”赵队长一口气说了么多。孔老师听后如同晴天霹雳,就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他来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大椅子上,连说玩啦,玩啦。话音刚落,手机又想起来,他拿起 ‘喂’了一声,就听对方说:“是二叔吗?我告诉你,我的起重吊车也被规划局开走啦,你得想办法,给要回来呀,好几家建房地等着用呢。”“我知道啦,我马上想办法,你别着急,小刘,先这么说吧”。孔老师安慰着侄女女婿。一边想事情已经出来啦,就必须去面对,我是一家之长,我不能乱了方寸。他正想理一下思路,婕儿的干爹张老师进来啦;“老孔哥,房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刚才施工队地赵建设,给我打电话,要我转告你,他不能老关在里面,你必须赶快去交罚款钱,人家带着一个建筑队,耽误不起,现在正是建筑的旺季。一天光挣工钱,整个队就是两三千元。咱也赔不起,我看这事最当紧。你说呢?”“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就让队长回不来,他家属要闹到学校来,这人不就丢大啦。走,你去牵你的摩托车去,我到银行去取钱,你带我进城。”“好的,我到校门口等你,一块去银行。”张老师说完匆匆离去。孔老师赶快回到家中,刚好他家属齐老师从小学下班,也回到家。齐老师说:“老孔。房子建的怎么样啦?”“别提啦,赶快拿存款单,我去取钱,婕儿的干爹在校门口等着呢。我们一块进城,齐老师一边打开箱子,拿存款单,一边问天这么晚啦,拿钱干什么?”孔老师不及细说,只说房子出事啦,赵队长被带到建工局去啦,不交罚款不放人。我必须马上去,快点,别让银行下班了。齐老师一边拿存款单一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找刘开军帮你办”。“知道啦。”孔老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齐老师自语道:“我早就说过,现在的人,混得越好,学得越坏,下边还不知要出什么古怪你呢?”
孔老师幸好在银行下班前赶到,取了一万元钱,坐上张老师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城里赶去。他们终于在下午六点前,来到建工局执法大队,工作人员说,要不是赵队长,要求她在这里等他们交罚款,她早就去幼儿园接儿子啦。孔老师脸说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急忙交了八千元罚款,工作人员说,侯局长善心仁厚,又少罚你一百多元。办完了手续,孔老师问赵队长在何处,收款员说,在保卫科,孔老师急忙来到保卫科,果然赵队长坐在门后墙角里,孔老师急忙上前抓住赵队长地手,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啦。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只是说不交罚款,晚上送到派出所,关起来,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放人。这位吴师傅,对我很好。”孔老师急忙转身感谢保卫人员吴师傅。递上一支烟,说:“谢谢你照顾我的朋友!”吴师傅说:“不客气,没有什么,我就是看不惯,这帮家伙,就知道坑老百姓,人性没有,罚了钱就分,出去唱歌,跳舞,洗澡,玩小姐。没有违法的,他们就派人出去,暗地怂恿人家违法建房,然后另一批人去抓,怂恿的人,再充好人,出面帮人家走后门,罚一份钱,再收一份礼,还得请场客,来酬谢他,什么坏点子都想得出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不是本单位地吗?”孔老师说,“我是化肥厂下岗地老工人,今年六十三岁啦。没啥干头啦,你赶紧回去吧,天黑啦,路上慢点。”孔老师再次感谢后,与张老师三人乘一辆摩托车,上路而去,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常言道,一波未平一波起,鱼行浅水遭虾害,马陷沼泽难出蹄。孔老师刚刚端起饭碗,筷子上手,手机又响起,他急忙放下饭碗,接听手机,就听对方说道:“二叔,吊车要回来了吗?司马集的打电话说,要明天用吊车,现在正是建筑的旺季,可不能耽误。。”电话是侄女婿打来地。孔老师急忙回答:“小刘,不要着急,明天我去给你要,如要不回来,误工费我给你补,我现在就打电话找熟人,再见。”他也不管对方是否还有话说,就挂了机。旁边正吃饭的齐老师,叹了口气说:“老孔,你明天还得去找刘开军,他不在就找刘开民,这事非他办不成,哪里不加润滑油,哪里转不动,现在的社会,不花钱办不成事。钱花地不到位,人就得活受罪,别看他说地漂亮,事办的让你肮脏。”“他不要咋办?”听孔老师口气,好像刘开军真的像生活在真空罩里似地,一尘不染,百分之百地布尔什维克。“别糊涂啦,你上次拿的东西虽然不多,可他也没说不留啊。明天你带五千块钱去,他只要留下,不但吊车能要回,房子也能建起,要不收,恐怕还得加五千块。不信你走着瞧”孔老师说:“现在刘开军不在家,在南京学习,他如果在家,肯定出不了这事。”“那也不一定,等你把钱拿出去,他可能也学习结束啦,并且给你说一些,对不起之类地客气话,让你喘气顺畅”孔老师没心事听老伴唠叨,回到床上,点上一支烟,他要理理思路,找出事情地源尾,拿出明天的行动方案,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要比他借解几道物理题费神。他真地失眠了……
金鸡唱天下白,松柏显翠,彩露凝珠,天刚一破晓,孔老师就喊起老伴齐老师,早做饭,他又给干亲家张老师打了电话,请他一起吃饭,准备让他用摩托车带他进城,他有拨通校长地电话,给张老师和自己请假。做完这些,急忙找出存款单,放进钱包,然后洗脸刷牙,等待张老师一块吃饭。这一切都是他昨夜精密思考过地,他要按步骤去行动,就像他平时要求学生,做物理作业那样,按步骤,已知、求、解、答,不可乱了章法。这时随着摩托车声的嘎然止,张老师推门进来,孔老师急忙招呼张老师进屋吃饭。两人边吃边谈,张老师说:“这件事咱们还是先找刘开军,他不在就找他父亲,我听说开军在西关木材市场处,开料一家鼎盛木业公司,父亲刘锡明在哪里给帮他管理。只要他父亲收咱们的礼。事情就能办。”孔老师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听别人议论,说这是开军想发点小财,故意设的圈套,我觉得不可能,他可以整别人,不可能这样对我,你也知道,我对他兄弟两,不能说大恩大德,可也起到了促其成才,改变命运的作用。这事,一定是我们撞到了枪口上啦”“难说,常言说,看破红尘凉透心,识得人心惊破胆。政坛是个大染缸,多少腐败干部,在进入政坛前,都是纯洁善良,有才有识,积极上进地好青年,干上几年变成了人渣,甚至身败名裂。”
话说二人吃完饭,便骑上摩托车直奔县安城而去。到了向阳中路,在路东农业银行,孔老师取了八千元钱,然后二人进入苏果超市,买了一箱红花郎酒,两条中华牌软包装香烟,花了两千七百元。出了超市之后,孔老师拨了一次刘开军的电话,手机里说对方已关机,将在开机后看到你拨打的信息,等候回电,孔老师说:“大概还在南京没回来,我再给开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随即又给开民打了电话,这次打通啦,开民说他哥人在南京,估计明天傍晚能够回来,劝孔老师不要着急,等他哥回来后,一定给摆平这件事,他现在很忙,不能过来招待两位老师,又说他父亲住在西关,鼎盛木业公司,近几天血压高,血脂高,正在医院打吊水,一会打完了送他回公司。孔老师把电话内容向张老师简介了一下,张老师说:“这不明摆着,要我们去看他父亲吗,赶快到超市,加一箱血源康,一箱脑白金。”孔老师只好照办,然后两人匆匆忙忙赶往西关鼎盛木业公司,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公司所在地,到了门卫室,见到刘开军的母亲,正在为公司做临时保安,孔老师急忙上前打招呼:“二嫂您好,多年未见身体还这么硬朗?”这里略作解释,因孔老师娘舅家姓刘,其表哥刘锡涛,与开军之父是同宗兄弟,所以孔老师与刘锡明也算是远亲老表。开军父亲在家兄弟中排行第二,平时孔老师称其为二表哥。所以见到开军的母亲,称其为二嫂。开军的母亲,一面开门迎进,一面说:“呀——兄弟,您从哪里来的?赶快到办公室来,你二哥可想你啦。”转脸看到张老师,急忙招呼道:“啊喓——这不是张老师吗,多年没见,您还没显老呢。快进!快进!”说着把二人领进公司办公室,未进门就喊:“小民他爸,你看谁来啦?孔兄弟和张老师,来找你玩哩”。“好的,好的。”说着从屋里迎了出来,“哎呀,孔兄弟,张老师,我可想你啦,因为给开军管理公司,把我拴在这里,一直未能去找您玩,总抽不出时间,刚才开民打电话说您要来,我给你二嫂说,到饭店要几个菜,我得陪两个兄弟喝几杯,好好聊聊,坐坐。”这时开军的母亲泡好两杯茶,说道:“两个兄弟,您喝点水,我去做菜。”说玩用围裙擦擦手,转身去了厨房。刘锡明说:“孔兄弟,你建房这件事,麻烦可大啦!开军没少费心,他说土管局、建委、环保局、城管局包括他们规划局,都得拜访,这也像一辆自行车,那个轮子不转,都走不了路,那个部位不‘上油’,那个部位阻力大。难哪,唉——”说完长叹了气。孔老师说“是呀,这个我懂,听说规划局执法大队的人,每人每月500元奖金,只要有一家违规建房,他们这一个月的奖金就要扣完,我想这也是让开军为难的地方,这不,我已准备好啦,他们西城区执法大队是十个人,我带来了五千元钱,二哥,小弟请您转交给开军,让开军给他们发奖金。”说完从衣兜内掏出事先准备好地五千元钱,双手递了过去。“兄弟这……这……这个不好吧?您还是等开军来了之后,亲自交给他吧,”这时张老师给孔老师帮腔说:“二哥这忙您一定得帮,开军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房子被推得一片狼藉,周围地小偷小摸,沉着混乱拿东西,必须尽快复工,几时开军回来,您让开民到规划局执法大队,找秦大队长谈谈,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就可以施工。”“兄弟这也就是咱们这些老亲戚,老关系,外边的他就是给十万,咱也不给他办,开军说过,这事,上级一旦追究起来,撤职是小事,弄不好要坐牢。”孔老师接道:“是啊,这不是万般无奈吗,有一线之路,我们也不会来给开军找麻烦。”说完将钱塞进刘锡明的手中。刘锡明说:“二位来啦,看来我这个忙,是帮定啦,那好,我先让开民去试试。喝水喝水,我们只顾说话,忘记招待您啦!”孔张二人急忙说:“不客气,不用招呼,渴了我们自己喝水,这件事就拜托您啦!”说完咱起身来告别。孔老师说:“二哥,就不耽误您的时间啦,我们先回去等信息,说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刘锡明说:“二位是我请都请不来的稀客,说什么也得吃了饭再走,我陪您两喝两杯。”张老师说:“我们还得赶回去给学生上课,改日再来向您讨酒喝。”刘锡明说:“若不是怕耽误学生的课,说什么也不能让您走。开民他妈,孔兄弟和张老师要走,过来送送。”“走怎么快干啥去?我正在做饭,吃了饭走不好吗?“不吃啦,二嫂。我们还得赶回去给学生上课,抽时间再来麻烦您。”张老师边牵摩托车边说。孔老师握着刘锡明的手说:“二哥小弟拜托你啦,越快越好。再见。”“路上注意安全,张老师开慢点。”刘锡明嘱咐说。摩托车轰鸣着,孔老师上去,向刘锡明招招手,转上了回程。张老师边驾车边说:“只要他接了钱,这事就有门儿,但是恐怕还不能算完,可能还得来几趟。”孔老师接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别管花多少钱啦,只要能建起房来,就心满意足啦。”这一次孔老师再也没有心情唱他的京剧选段啦……
中国有句俗话,锯响就吐屑,放屁就听响。果然晚上八点多钟,刘开民打电话说,他已找到执法大队的秦红队长,把钱转交过去啦,他们说可以开工,但是起重吊车需罚款三千元 ,按规定要罚五千元,这一定是法外开恩,减免两千元。还有一事必须说明,只要有人举报,他们还必须去拆。只是拆的程度他们会酌情掌握,叫我们放明白点。有了这条消息,孔老师心里放宽了很多,长出一口气,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骑上他的破自行车,一路赶奔城里,来到农业银行又取了三千五百元钱。急忙来到规划局执法大队,秦红队长刚要出发去拆北关一家违建房。孔老师上前拦住,奉上香烟说明来意。秦队长说“我说孔老师,您们是教育人的人,怎么能知法违法呢?要不是看在刘局长的面上,吊车最少要罚款五千元,下不为例,办好手续在施工,否则,除非你一夜竣工,我们不再管,因为一旦建起房,在拆除必须经法院批准,那就不是我们的事啦。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我跟你办理。”孔老师连说:“谢谢秦队长!谢谢秦队长!”便跟随秦红进了执法队办公室,秦队长说:“我因为马上要出发,现在财务室无人,我先给你开个收款便条,等会计来后再给你缴费,开罚款单,两天后来开吊车行吗?”“秦队长我不要什么罚款单,只要把吊车给放出来就行啦。”孔老师焦急的说,他知道,如果开罚款单,这钱就交公,秦队长肯定不高兴,吊车恐怕再过一周也要不回。秦红说:“那我就先给你办放车手续,说着顺手从日记本上扯下一张纸,挥笔写下:“老徐请放西关孔老师建房工地吊车,号码:sd1038。”落款:规划局执法大队秦红。写完递给孔老师,孔老师急忙将三千元钱交给对方,拿着字条象得到大赦天下的圣旨一样,跑下楼去。连个收款白条也未敢要。他急忙给侄女婿小刘拨通电话,要他抓进来拆迁指挥部开车,他也跨上破自行车赶往拆迁指挥部。几经周折终于将调车开回来,可租赁的脚手架人被扣留在拆迁指挥部。他想值钱不多,要不来,就自己赔偿算啦。
回家的路上孔老师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回味着刘开民与秦队长的话,开民说可以施工,但是,一旦有人举报,仍要去拆,只是拆的度可能减轻,秦红说,除非一夜竣工,否则还要拆。归纳起来可以这样理解,只要无人举报,在短时间内快速完成,应该没有大问题,要是在一夜之间建起来。便可万事大吉。想到这里,一个重新开工地计划,便在脑中形成啦。那就是;让施工队多找人,加速干,昼夜施工,争取一个昼夜竣工。另外,为了防止周围邻居举报,需要请大家一次客,常言说:吃人家的嘴软,那人家的手短。只要他们吃请,就能堵住嘴。于是他决定就这吗办,他想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这房子若是半途而废,破财不说,婕儿“五一“如何结婚?再说别人都建起来啦,我建了一半,放在哪儿多丢人啊,也显得太无能啦。越想越觉得必须下决心建起来。不论困难多大,都要干下去,这么一想,京剧红灯记中李玉和赴刑场的唱词,出现在脑海里,于是他的拿手京剧脱口而出:“党教我做一个刚强铁汉,不屈不挠斗敌顽,只要那四万万同胞脱苦难,我坐牢不怕把牢底来坐穿,为了革命得胜利,我粉身碎骨也心甘”那声音在雪野上回荡,响遏行云,慷慨激昂,莫非他已进入角色,真能象李玉和那样,不屈不挠斗顽匪,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孔老师一回到家里,就把他的计划,向老伴齐老师和盘托出,老伴说这件事还要稳妥一些,你再开工之前给刘开军大个电话,看他什么时间回来,最好是等他回来后在开工,也好有个照应。孔老师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播通了刘开军的电话,在电话中说明了情况与施工计划,开军说他还需几天回来,不过,他说,他不再时开工更好些,以免别人闲话,他在再安排一下,让他们一个昼夜不去工地稽查,就可以了啦。孔老师便一照刘开军所讲去做,他首先找到工头赵师傅,说明来意,要求增加工人,夜间施工。赵师傅说,现在工人不好找,农村建筑队,从来夜间不施工,光线暗,特别是在背光阴暗处,根本看不见,施工质量不能保证不说,也很危险,晚上施工加一倍的工钱,工人还不想干,咱们是大包工,夜间施工增加的工资数目不小,你必须加一倍工钱。还必须降低质量标准。你觉得可行吗?赵师傅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孔老师也觉得这夜间施工,不太可行,于是改口说,多增加工人,争取两个白天完成,让刘开军多给一天的期限。大不了再送点礼。当天晚上孔老师,将周边邻居每家请一位代表,在西关绿阳春酒楼请了一顿,大家都说了一些,帮忙捧场地话。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建筑工地又开工啦,原来十五名工人,现在增加到三十余人,一时间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紧张而有秩序的干了起来,可谓突飞猛进,眼看着墙体一层层升高,到傍晚收工时,二楼墙体基本完工,如果夜间不听施工的话,到天明即使不能竣工,也只是剩下墙体粉刷和门窗安装啦。孔老师心中既高兴又担心,忐忑不安,但愿明天规划局执法大队,不要上门,孔老师这多半辈子没有诅咒过人,今天他心里在想,上天帮忙,让执法大队里的人,明天都拉肚子吧,睡到医院里挂一天“吊水”。我就万事大吉啦!
俗话说得不错,破屋单遭连阴雨,烂船偏遇冰雹狂风。孔老师的建房就应了句话,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二层楼板刚吊上去十来块,负责放哨的二狗子,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赶紧都下来,执法大队又来啦,到二中门口啦。”孔老师急忙对侄女女婿小刘说:“快!把吊车开到东边宋老师家大院里,锁上大门。其余人员把能带走的工具尽量带走,到周围邻居家躲避。”大家谁也不敢怠慢,立即行动,刹那间四散隐蔽,不多时喇叭声声,执法大队地七八辆车,向三八年日本鬼子扫荡一样,疯狂般冲进村来。孔老师自然也不敢出面,躲在邻居家屋里,关上房门,从窗帘缝里向外窥探,围观的群众,大气不出,只是怒目而视,静观其变。车门开处,秦红队长面色铁青,扫视一下现场。喝道:“好啊,胆不小啊,明目张胆的给我干啦!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杨戬爷爷三只眼。”这时局长“猴精明”从轿车里下来,用手扶了扶金丝眼镜,笑笑说:“孔老师出来吧,敢作敢当,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好好谈谈。”等了两分钟见无人答应,便说:“秦队长,既然孔老师不给面子,咱们也别等着找没趣啦!这件事既然有人据报到李县长那里,也不是咱们能保下来的。就是刘开军局长回来,也不能说咱不给他留面子。这是老孔他自己撞到枪口上地,干吧!”:“好!”秦红大声应道:“铲车,推土机过来,全部荡平,今天就来个杀鸡儆猴,我看谁敢放个屁,谁敢再盖个鸡窝。”话毕,一阵机器轰鸣,只听得“哐啷”、“轰隆”,一声声震响,每一声都像砸在孔老师的心上。他急忙拨打刘开军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回声。也不知他拨了多少次,知道外边寂静无声啦,也没有拨通。他这才收起手机,悄悄走出门来,不到工地看,道还罢了,这一看,真如晴天霹雳,眼前是一片废墟,只是没有硝烟和焦尸味罢啦,孔老师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周围的人迅速扶起,急忙掐人中穴,做人工呼吸,过了片刻,方才转醒过来。工头赵师傅急忙用农用三轮车,将孔老师送回学校,正所谓;欲建新房上青天,想求贪官步深渊。
当晚霞染红西天,炊烟缠绕树梢的时候。孔老师躺在乡镇医院的病床上,眼睛盯着床边吊针管里,有节奏下滴的药液。他在静静地想,他要理清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昨天傍晚给刘开军通电话时,他明确表态说;他已在电话上给执法大队的秦红安排过,让他今天不去西关一带稽查。今天怎么又来了呢?而且开民也说过,即使拆,在程度上也会减轻。可是,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夷为平地,比任何一家违建房,拆的都惨,这忙,难道帮倒拉不成?不行我必须向刘开军问个明白。想到这里,他顺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开军的手机,一阵呼叫之后。耳机里传来刘开军的声音:“孔老师您好,房子建的还顺利吧?今天一天我都在开会,不让带手机进会场,回来后我才看到您给我打的电话。”“别提啦,开军这事,怎么我也行不通,城里非法建房的,又何止百家千家,有些是托人打通关节地,但也有不少是任何关系都没有的,我家是翻建旧房,还交了申请书,您还帮了不少忙,理应比别人家拆的程度轻一些,可是,恰恰相反,他们给来了个一扫平。这又为什么呢?”孔老师在气头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孔老师您不要着急,消消气。我明天回去,一定问清这件事,帮您摆平,您老现在忙什么呢?”“我在看病”孔老师没好气的说。“我回家去看您。您好好休息,再见!”刘开军随即挂上电话。孔老师放下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上午拆房前,“猴精明”局长说,有人举报道李县长那里去啦,他们保也保不下来,这说明确实有人举报,不是刘开军没有帮忙,县长过问此事,恐怕局长也不敢包庇。这说明我又撞到枪口上啦。这也怪不得刘开军兄弟,只能自认倒霉。既然有人举报,那举报人又会是谁?在同事当中,他想不出得罪过谁,再说城里那些邻居,他离开城里已有二十余年,很少来往,更不曾交恶。况且已经请过他们的客,从他们言谈中都很厌恶规划局、土管局、城管局的人,因为他们都被这些单位,讹诈过多次,况且他们很清楚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今天你举报我,就必须防备日后我举报你。大家冤冤相报何时了,邻居反目成仇,而且也未听说有举报奖,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没人会干。究竟何人会做这种缺德的事呢?他直想的脑子痛,也没有找到答案,上夜班的护士告诉他,现在已是深夜一点钟啦,必须好好休息,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孔老师住院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病房外传来小轿车的鸣笛声。一直守护在病床边的齐老师,出门去看,只听有人高声叫道:“齐老师您好!我正愁不知道俺老师住哪个房间呢?”“呀。是开军啊,忙那么很,往这里跑什么,您孔老师住在这间。赶快到屋里坐。”听得出,齐老师是在给前来探望的刘开军说话。房门开处刘开军提着一箱纯牛奶,走到床前,孔老师慌忙做起,开军急忙按住,连说:“老师您不要起来,不要起来,躺下休息。”齐老师倒一杯开水,递给开军,又搬出方凳让开军坐下,孔老师说:“我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昨天一激动,血压升高,心率加速导致休克。现在已经恢复过来啦,你不用担心。”
“孔老师您消消气,这件事我问了一下,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昨天上午刚一上班,县委拆迁指挥部打来电话,说李县长接到举报电话,专门指名道姓地举报你第二次违章开工,规划局刘局长,侯副局长,建委董书记,土管局牛副局长都挨了批,所以他们也顾不了我的面子啦,不过见了我都说不好意思,我们没能保住您老师的房子,非常抱歉。我说孔老师,这件事您也得想开,在城里违规建房就是这样,是个烦心事,大家都清楚得很,扩建房子目的只有一个,在老区改建时,让政府多赔偿新房,南关规划改建时,哪一家老户,不赔偿两三套新房,一个猪圈都要赔偿一套楼房,不然不让拆。你想,明知道过不了几年就要规划,偏要顶风扩建,为的是什么?再说土管局、规划局、城管局他们就指着吃这些违章建房户,每个局的执法队员,大部分是临时工,工资就靠罚款支付。我岳父在南关建房时,我就亲自指挥着拆了五次,最后还是建了起来。破了些财,可还是赚的多。”“是啊!这我明白,但是,如果每一次执法大队,都如此,来个一扫平,什么时候也建不起来啊!”孔老师无奈地说。开军急忙接到:“老师您放心,我这一回来,绝不能像前两次那样,即便有人回报,执法队来之前我会给你发个短信告诉您,不让他们拉走任何东西,走后您在偸建房,最多来个四五次,每次都是建的多,拆的少。您的房子就建起来啦。每次来后您就给秦队长送个千把元的礼品,最多在多花费五六千元,就万事大吉啦。”孔老师说:“开军这样不好吗?我一次性给您六千元,您给他们几个分发一下,别让他们再来啦,咱们不就既省工又不废料,还不伤和气,多好啊。”“这不行,孔老师这钱我不能收,也不能传递,否则我分文不取反落个受贿的。还有如果有人举报,执法队就必须管,否则,举报人继续告规划局不作为,大家都得受处分。所以违章建房,就必须打游击,这你听明白了吗?”开军一番直白,孔老师只能点头称是。“那好吧,这件事就拜托你啦!”“最好能没人举报才好。”开军说。孔老师接着道:“我一向人缘不错,想不出谁会举报我?”“这很难说,以前您当政教主任时,处理过不少学生,难免不记恨报复你。”开军略有所思的说。一语点醒梦中人,孔老师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马鹏飞,勒令退学离校时的形象。对,一定是马鹏飞,我第一次进城时碰上他,我告诉他取钱建房的事,他为了报当年的处分之仇,就盯着我的工地,只要施工立刻举报,这样下去永无宁日,建房就毫无希望。想到这里孔老师苦笑道:“看来我得找一个人,登门道歉,解开这个十几年的疙瘩。”开军问:“谁?”孔老师说:“马鹏飞。”开军说:“对,我经常听别人说,鹏飞放出话来,我虽然不敢拿老空的脑袋开瓢,可我也一定让他吃够苦头,直到他给我磕头。”开军说完这些话,话锋一转道“孔老师我中午还有个招待,您老好好保养,我得回去啦。”说完起身告辞,齐老师送出,小轿车,在汽笛声中绝尘而去。一路上开军如释重负,他终于让马鹏飞,替他背了个黑锅,于是,他得意的笑啦。
且说孔老师第三天出院回家后,便给老伴齐老师商议,说自己要找马鹏飞道歉,缓和双方关系,以免马鹏飞再给他出难题,齐老师说:“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把这个疙瘩解开,对大家都好,只是你自己出面,万一他不给面子,反而把事情弄僵,以后就成了仇家,反而弄巧成拙。我看不如让婕儿干爹,张老师做个中间人,先代点东西到她家探探口风,若能说好,再请他到饭店吃顿饭。说不好,也不至于把关系进一步恶化,弄得势不两立。”孔老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给张老师大打了电话请他过来商议此事。不多一会,张老师便来到孔老师家。孔老师向张老师说明请他帮助调解的意图,张老师满口答应,他说这是个好事,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调节成功。就这样张老师向学校领导请了假,骑上摩托车进城去找马鹏飞。简短解说,张老师按照孔老师给他的马鹏飞的电话号码,先给马鹏飞打通电话,约他到电信大楼一楼,体育彩卷出售兑奖厅相见,张老师首先赶到,在靠边一处,无人坐的空排椅上坐下,这里距其他人稍远,待会与马鹏飞说话,不会影响他人购卷兑奖。张老师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眼睛订桌门口不断进出的人员,他在想十多年未见马鹏飞,现在见了能一眼认出他么。这匹“烈马”当先在学校时,无人能驯服,不知今天能否给我个面子,把他与老孔之间的疙瘩解开,想到这里随手从兜中掏出手机,调出马鹏飞的手机号,拨了出去。他专注地听着手机呼叫声,眼睛瞟了一下大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兑奖号,突然有人拍了下肩膀。他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抬头一看,一个光脑袋大高个,正朝着他微笑:“张老师没把你吓着吧?我是马鹏飞,您身体还好吧?我刚一进门,正好你给我打电话,我一眼便认出了您,想给您个惊讶,就未先打招呼,请原谅!”“你好,你好鹏飞,你要不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个子比在学校的时候,还要高十几公分,那时还不像大人样,这可是真地人高马大啊。”张老师边握着鹏飞的手边说。:“是啊,那时我身高是一米七八,现在是一米八九,体重九十八公斤,老熟人都叫我马大个。张老师您既然来啦。就跟我到家认认门,以后进城找我玩。”“不客气,我找你谈点事,救不到家麻烦啦。”张老师推辞说。“张老师你既来找我,就必见外,到我家咱们好好拉拉家常。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赶快上车吧,门口那辆宝马就是我的车。”鹏飞一边説一边拉着张老师向外走,张老师想我还带着一箱酒,一条烟,不到他家也不好送。于是便说:“好吧,鹏飞您开车前面走,我骑摩托车后面跟着。”鹏飞说:“好!”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各自驾车,不多一时来到南关名仕雅苑,别墅小区,鹏飞的家,鹏飞在前带路,张老师带上东西随后进来。张老师这才留神观看,这栋别墅确实属于豪华型,在县城一级的城市中,恐怕要算作顶尖级的啦。但见;红墙碧瓦松竹绕,亭台轩窗梅映红。瓷砖贴壁木雕镶,红木家具水晶灯。绒毯铺地锦吊顶,窗饰玉凤门嵌龙。彩电空调星罗布,厨卫洁具放光明。张老师看吧,心中暗自感叹,这真是时代不同今胜惜,长江后浪推前浪。强国富民政策好,一代更比一代强。像我这大学毕业,干了三十年教育,却无钱在城里买一分地,建一间房。常言说;人不可让看貌相,海水不可用斗量。想当初,马鹏飞在学校时,几乎所有老师都认为,是个不成器的学生。将来成个地痞流子,或者进入黑社会,落个锒铛入狱地下场,可眼前的鹏飞恰恰相反,称了当地,响当当的名流人物。这时就听鹏飞说道:张老师您请坐,先抽支烟,我让人炖上咖啡。张老师接过香烟,鹏飞急忙给点着。这时只听鹏飞朝楼上,喊了一声:“小刘,下来帮我把咖啡煮上,然后打个电话给星海天大酒店,做几个拿手好菜送来,我得和俺老师地好好拉拉呱。”“好的,这就来啦”话音未毕,楼梯响处,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跑下楼来。冲着鹏飞道:“徐总您回来啦,刚才新疆的董工程师发来份传真,我给你拿去。”“不忙,你先煮咖啡,打电话,一会我自己去看。”鹏飞话音一落,张老师说:“鹏飞不必客气,我刚吃过饭,说完话我还要办点别的事情。必须马上回去。要吃饭改天我约您好吗?”鹏飞说:“既来之则安之,先办完咱的事再说别的事,你少停片刻,我看看那份传真电话,马上就来。”说完话起身上楼,不一会,保姆小刘,端来煮好的咖啡,放到张老师面前茶几上:“张老师您慢用。”说完转身上楼,张老师说:“谢谢!”这时鹏飞从楼上下来,坐到张老师旁边,给张老师递上一支香烟,自己也抽上一支。说:“张老师,离开学校十多年,我很想到学校,去看看各位老师,特别是孔老师,向他道歉,当年由于年轻不懂事,惹他生气,还说了一些,发泄报复的话,现在想来,实在后悔莫及,想去学校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件事请您把我的意思传给孔老师,改日我一定登门道歉,请他原谅我当初的无知。”“好说这个我一定能办好,孔老师也正有此意,希望你能原谅,他当时对你处理的不当,他也很后悔,因此影响了您的学业。”张老师说。“这个怪不得孔老师,是我执迷不悟,要是当年能改正错误,好好学习,考上个财经大学,掌握一些系统工程管理,国际贸易方面的专业知识,我的事业就做大啦,就可以成立一个投资公司,或者工程集团什么的,书到用时方知少。追悔莫及呀!”鹏飞深有感触地说。这时门铃响啦,保姆小刘把门打开,是星海天大酒店送菜来啦。小刘急忙把菜摆好,鹏飞请张老师上席坐,自己在对面相陪。鹏飞说:“小刘,把那瓶五粮液打开,给张老师斟满。”鹏飞双手端起酒杯道:“张老师,请允许我以咱家乡老规矩,给你端一杯敬师酒。”张老师急忙推辞说:“不必客气,咱们师生同喝一杯。”“不,老师您不喝下这杯酒,就是不肯原谅学生,以前对您的不敬。”鹏飞盛情难却,张老师只好喝下这第一杯酒。放下酒杯,小刘急忙给满上。二人同饮下去。鹏飞说:“张老师,您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要办,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尽力而为。”张老师说:“我今天要给你谈的事,与你要我给孔老师说的事,是同一件事。是孔老师托我来给你沟通一下,想缓和你们之间的不愉快,请你原谅他,他要我和你约个时间,请您吃饭,把话说开,大家捂手言和。”张老师接着就把孔老师建房的曲折故事,从头至尾向鹏飞叙述了一遍。听罢之后,鹏飞觉得与孔老师之间的关系,远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现在如果不澄清事实,孔老师会恨他一辈子,两家结下了冤仇。于是开口道:“张老师,我首先声明一点,孔老师建房一事,我是听你说后才知道的,举报之事,我丝毫不知,为了让孔老师相信这一点,您回去转告孔老师,他的房子交给我给他建,由于被规划局强拆造成的损失,由我承担,他多少钱一平方米包的工,不改变,从现在开始由我负责给他建房子,直到交工。”“张老师说,既然举报一事与你无关,孔老师不可能让你承担损失,他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不再出现任何事情,顺利的把房子建起来。你不要误解。”鹏飞说:“我要不这样做,孔老师会误认为,我是为了争他的工钱而举报的,再说就目前的损失来看,超不过两万元钱,我是搞施工的,能预算出这二百平方米的建筑成本大约在十一万元左右,而成包总费用是十三万元。这就是说,我帮他建起房不赚钱,也不会赔钱。我现在有三个大工地,年收入不下几百万,我也不会在乎这几个小钱,只要能化解这个疙瘩。就值得。”“这样让您吃了亏,孔老师也会于心不忍,我想他会自己承担损失。只要能给他建起来,就感恩不尽啦!”孔老师向鹏飞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接着建房,规划局如果再来阻止,怎么办呢?”鹏飞说:“这个你放心,我只要提前给他们打个招呼,保证他们一个星期,不会到我的工地去一次。不要说规划局,就是分管拆迁的李县长,也会给我几分面子。这帮人收我的礼何止三十万五十万元。再说我是回民的民族代表,一旦弄不好,就会激化民族矛盾,他们可不会惹火烧身。这些当官的都包有二奶,住的地方我都一清二楚。到他太太那里搞他个刁状,他就得一星期鸡犬不宁。要到反贪局举报他。轻着撤职,重着法办。我握有他们的把柄,他们清楚得很。”“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啦,我回去把你说的话,转告给孔老师,他一定都会高兴的蹦起来。”张老师说。鹏飞接着说道:“张老师,我刚才接到新疆工地的传真,那边甲方的二期付款,没有按合同足额给付,我必须去处理,大概需七八天才能回来。你告诉孔老师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施工,以免再次造成损失,我回来后在施工。看,我们只顾说话,忘了喝酒。来咱们干一杯!”他们二人举杯一饮而尽。鹏飞对小刘说“小刘您给观音机场打个电话,给我订一张明天上午十点,去乌鲁木齐的机票。”“好的。”小刘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机场的订票电话,为鹏飞预定了机票。吃完了饭,张老师起身告辞,鹏飞急忙将张老师拿来的烟酒,又送回到张老师的摩托拖车上,不论张老师怎么说,他都坚持不收。张老师只好带回。两人握手告别。
张老师兴冲冲地来到孔老师家,将在鹏飞家受到的优待,以及于鹏飞商量的施工计划,叙述了一遍,张老师讲的美色飞舞,孔老师听得眉开眼笑,不断地说好,咱在一旁的齐老师,脸色阴晴不定,忽而喜上眉梢,兴奋异常,忽而双眉紧蹙,满脸愁云。等张老师话音一落,孔老师说:“婕儿他妈,这真是太好啦,鹏飞不但没有举报咱,还帮咱建房,挽回损失。”齐老师显然没有那么激动,她幽幽的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即便他没有举报咱,他也不会自认倒霉,赔偿咱的损失。”孔老师说:“这个自然,咱也不能让人家承担因被强拆而造成的损失,他只要能帮咱把房子建起来,就感恩不尽啦。”齐老师接着道:“老孔你这人心眼直,尽把人往好处想,您想刘开军兄弟两,给咱家交情不错,还收了礼,都把事情办成这样,马鹏飞恨你入骨,你想去和解,他分文钱的礼品都不肯留下,这说明根本就不愿原谅你,不肯跟你和解。说些好听的话,是为了忽悠你罢啦,让我看,别等他回来施工啦,趁他不在家赶快建起来,他明天出发去新疆,我们后天就施工,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把房子建起来啦,他回来之后想举报,也来不及啦。”孔老师听后如梦方醒,转神问张老师:“您认为婕儿他妈说的有道理吗?”张老师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方才听齐老师一说,也觉得自己高兴得太早啦,于是说:“常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鹏飞许的条件,却实有勃于常理。咱们可以照嫂子说的办,鹏飞一走,咱们就施工。不过,为了更稳妥起见,先给开军通个电话,让他给执法大队,安排好,
只要无人举报,就不到咱的工地来稽查。”孔老师说好:“我这就给开军通话。”
于是孔老师拨通撩开军的电话,他把后天准备第三次施工的计划,告诉了开军,请他安排一下规划局执法大队,最近几天不要到施工处稽查。开军说这个自然,
只是秦队长他们说,不出门稽查,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就别说洗个澡啦。这帮家伙行成坏习惯啦,三天不喝酒,喉咙发痒痒。一周不去洗浴中心,浑身不舒服,孔老师由于手头现金,用来建房已不宽裕,于是就说,你先给同志们说,
我现在手头吃紧,钱不够用,等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请大家吃饭洗浴。开军说;好说,好说。就这样孔老师在鹏飞去新疆的第二天,便开始了第三次施工,为了确保安全,又派张老师以邀请鹏飞喝酒缓和关系为名,到鹏飞家去打探虚实,直到确定鹏飞确实去了新疆,才放心大胆的干了起来。
施工的第一天,主要是清理被推倒的废料,把能使用的与不能用的废品分类放置,清理地基,又补充了一些建材,第二天才正式建房。一上午都非常顺利,排在周围放哨的人员,没有一个发现任何情况。到了下午四点钟,孔老师长出了口气说,看来这次让婕儿他妈说对啦,举报得人百分之八十是马鹏飞,这次他不在家,规划局,拆迁办就没有来人。话音未落音,负责在西环路放哨的学生赵晓欢打电话过来,说看见拆迁办的车向这边过来啦。孔老师大声喊道:赵师傅,赶快让工人,带着工具到周围邻居家隐避,大型工具开三轮车带走,要快。三分钟后所有人员全部撤离现场。果然秦红大队长、赵副队长,带领十多人和拆迁车、托运车,来到工地。秦红站在工地上,怒目环视一周,说了一声:“推到,看是你建得快还是我推得快。不是没钱吗,没钱怎么开建工盖房啊?我告诉你老孔,不怕你不出来,过不了规划局这一关,你就建不了房,只要有你动一块砖,就会有人举报你。”命令一下,接着一阵机器轰鸣,多半天的施工,顷刻化为废墟。然后车马隆隆,扬尘而去。
孔老师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痴痴的呆了一刻钟,直到烟头烧痛了手,才缓过神来。他怎么猜不出,是谁跟他有么大的仇,时刻盯着他的工地,难道马鹏飞没有去新疆?不论他去了没有,我都要亲自去找他,把这冤仇化解了。他决定晚上到鹏飞家去,因为白天他很可能不在家,晚上他一定回家住。于是孔老师拨通了张老师的电话,请他傍晚用摩托车带自己,去找马鹏飞,看他是否在家。在家就与他摊开来谈这件事,让说出解决这件事的条件,大家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张老师说,你还是先给开军联系一下,听他怎么说。然后再做定夺。他听了觉得张老师说的对,自己是上了秦红得当,他说有人举报,也未必,说不定是因为,我未先请客,他赌气干地。想到这里,他又拨通刘开军的电话,他将下午出现的事告诉开军,开军回答说,确实有人到刘局长那里举报,孔老师说刘局长难道一点面子也不跟您留,来到就是一扫光。不是说只是拆一点,堵一下举报人的嘴吗?开军告诉他举报人警告刘局长说,只要孔老师建起房子。第二天就找李县长,告规划局不作为,孔老师问举报人是谁?开军说还能有谁?你自己还不清楚?孔老师又问你见到举报人了吗?开军说,我上楼时在楼梯间里碰到他,给他打了个招呼,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找刘局长反应点事。不一会,刘局长就把秦队长教到他办公室去啦。我因为有事急于去国土局。后来的事就不知道啦。听后孔老师更加坚定了,去找马鹏飞的信念,他再次给张老师打电话,把开军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内容,重述了一遍。张老师说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去查看一下虚实。于是提前吃了晚饭,两人边骑上摩托车进城。直奔马鹏飞的住所而来。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多一会,来到马鹏飞的小楼外,张老师将摩托车锁好,来到门外,按响门铃,室内一阵下楼声过后,门开处,小刘笑眯眯的咱在门口:“呀!张老师您好!有什么事啊,赶快到屋里坐,那位是谁?进屋坐吧。”孔张二人,跟随小刘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小刘送上两杯龙井茶,递上中华牌香烟,给二位点上。张老师说:“小刘,鹏飞回来了吗?”小刘说:“没有,徐总今天来电话说,他还需四五天,等甲方把第二期付款打过来。他才能回来。”“您徐总家的人还有谁在家吗?他家属呢?”张老师接着问。小刘说:“没有啦,我是看家的,徐总的对象,是建筑工程造价师,她在大庆参加一个工程竞标,去了十多天啦。徐总的儿子在徐州一中上学,一个月来一次。他父母现在南京徐总的姐姐家住。”张老师说:“小刘,既然您徐总不在家,我们也就不停留啦,你告诉您徐总,就说他张老师,孔老师来邀他喝酒,等他回来后,该我打个电话。谢谢你!我们回去啦。”说把二人起身出门,小刘说:“不送啦,再见!” “ 再见!”张老师说完,就发动摩托车带着孔老师返回学校而来。路上张老师说:“看来此事与鹏飞无关,你想他现在是建筑开发商,身价上亿元,工地好几处,哪还有闲心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假如他现在是个没有任何家产的小混混,他会把怨气撒到你头上。现在他风光啦。自然也就不会计较过去的事,他一再说要给您道歉,早已想通此事。”孔老师说:“我也是这样想地,应该不是他干的。可这个一直找麻烦的人又会是谁?”张说:“你就信鹏飞一回,把房子交给他建。至于举报人,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反过来讲,即使知道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还不如不知道是谁,少落个仇家,少烦心。”“对,就按你说的办,等鹏飞回来,把工地交给他。”二人说着话,不一会,便回到家,房子开工半月有余,可以说损失数万,毫无进展。正如古诗所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三. 柳 暗 花 明
韶华如流,光阴荏苒。转眼到了春风入林桃,燕掠池塘柳的烟花三月。马鹏飞在处理完新疆工地事务后,又到大庆参加了工程竞标。然后转到他的第二个工地青岛市黄岛开发区。待转回到老家已过了一个多月。孔老师的房子自然没有再次施工。马鹏飞一回到家,保姆小刘就将张老师,孔老师二人找她一事告诉了他。他这才想起孔老师的房子还没有建起。耽误了一个多月,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拨通张老师的电话。请他转告孔老师,将以购进的房料。折记成钱数,让原来的包工人赵师傅,结算一下工钱。把这项做个总计金额,有他负责支付。等交工之后,孔老师仍然按照与赵师傅所签订的建房合同,给结算。这样孔老师就不会因为被执法队拆除,而造成损失。张老师接完电话,来到办公室,找到正在批改作业的孔老师,将鹏飞的意思转告与他。孔老师听后,喜出望外,急忙给包工队的赵师傅打电话,让他把前一段施工,买的料钱,用的工钱。计算出来,并告诉他,房子不建啦。然后对张老师说;你约鹏飞今天晚上,咱们到绿阳春酒楼商量此事,把施工的具体细节共同顶一下。张老师说好的。这时上课铃响啦,二人急忙去上课。中午放学后,张老师给鹏飞打了电话,约定晚上六点,在西关绿阳春酒楼杏花厅见面。
西关绿阳春酒楼,是一个老字号酒楼,虽然比不上星海天大酒店档次高,
但因其价格偏低,饭菜实惠,生意兴隆异常。如不是张老师提前订席,恐怕还进不了包间呢。张、孔二人提前来到,孔老师点了酒菜,看了看表,已是五点五十七分,鹏飞还未到,于是对张老师说:“鹏飞不会有别的事吧?”张老师拿出手机刚要给鹏飞联系,门开出鹏飞一步跨进室来。“两位老师您早到啦,对不起,我耽误了点时间。”孔老师急忙站起来连道:“非常准时,非常准时。这一定是这些年办企业养成的良好习惯。”“老师夸奖啦,守约,确实是企业家应具备的基本素质之一,否则会第一印象不好,造成生意谈不拢。”鹏飞接道。张老师急忙招呼鹏飞坐下,并递上香烟。师生三人方才坐下,边喝水边闲话。这时服务小姐走进来说:“请问你的菜,现在上吗?”“上。”孔老师答道。不多一时,酒菜上桌,三人边吃边谈,鹏飞说:“张老师,我原想到新疆处理完,二次付款的事,一个星期就回来,谁知道,对方因经济困难,一拖就是半个月。这边还未办完,家属从大庆打过来电话,涉及竞标地事,竞争力太大,必须要他过去,否则工程很难到手,他只好急忙赶过去,花了四十多万,才把工程竟到手。”孔老师问道:“这个工程赶下来,能争多少钱?”“毛钱,四百万元左右,这是一个石油化工厂,总投资两亿多元。后来青岛工地来电话报告,有一名钢筋工人不小心伤了手,我又赶过去,还好,不重,花了两万多元给他接上手指,又给他五万元作为补偿费,送他回家啦。这才赶回来,耽误了孔老师建房,非常抱歉!”鹏飞简述了工地情况,接着问道:“孔老师你的房子,没有在施工吧?,规划局那边情况怎样?”孔老师是个直脾气张口接道:“别提啦!我觉得五一想用,还得装修,时间紧,就给开军打了个电话,请他安排执法队,尽量少来执法,来了雷声大雨点稀,拆一点表示一下。他也答应啦,结果施工的第二天,又来稽查,给推了个净光。我一气之下,问他怎嘛帮的忙,他说有人找刘德林正局长举报,我问他是谁,他居然说,”“老孔别光说喝酒,来鹏飞咱们共同干一杯!”张老师唯恐孔老师当场说出,举报人是马鹏飞,急忙吧话岔开。可是已经晚啦,鹏飞已经听出言下之意,当下三人和干了一杯酒。鹏飞接着问:“他说是谁?”孔老师道:“他说你得罪过谁,你不会想想嘛,我说没有得罪国人,他说,你当学校政教主任,处理过不少学生,能会不得罪人,不难想,你好好想吧。不说啦,我现在已经知道,他玩的什么把戏啦,喝酒!”鹏飞是何等机敏之人,当然明白了这一切,他想,当初在学校,就是开军和自己作对,就是因为给他打架,而受处分,当时开军与孔老师关系好,没少陷害自己,十六七年过去啦,自己早已把这事给忘啦,对方却耿耿于怀,仍不忘上他身上泼污水。好吧再让你这一次,下面给孔老师建房,只要对方不再找麻烦,此时就拉倒。只要再给我过不去,那就是你不仁在先,莫怪我不义在后。当下一笑置之,端起一杯酒,双手递给孔老师道:“孔老师,学生给您端一杯道歉酒。请您原谅当年不懂事,惹您生气。”孔老师急忙端起一杯酒说:“鹏飞,应该道歉的是我,我当初不该对您处理太重,造成您,不但与大学无缘,连高中毕业证也未拿到,我很内疚,一直想给你道歉,又怕您不接受,今天我放心啦,来咱们师生共同干杯,相互谅解,摒弃前嫌。”又转身对张老师说:“张老师,你把酒端起来,为我们祝贺,共同干杯!”于是三人举杯同饮,简短解说,三人吃过饭,服务员换上茶水,张老师从包中掏出一个账本,递给鹏飞说:“鹏飞,这是前一段施工结的帐,你仔细看一看,孔老师说啦,前一段的损失,与你无关,我自己承担,工地上还有一些建筑材料,可以继续使用,折价六千三百元,其余建房费,按照与赵师傅签的合同,按每平方米七百元,给你结账。鹏飞结过账本放在桌上说:“我说过损失由我承担,绝不改口,这个帐我就不看啦,为了让孔老师放心,我有准备了两份《合同书》,张老师、孔老师,您先看一遍,如没有意见,咱们就签《合同》。”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已是两份《合同书》,递给孔老师,孔老师接过来顺手递给张老师一份,两人看聊一边。张老师说:“在乙方责任栏中,最后一条,在建房过程中,由于政府干预,造成的一切损失,有乙方承担,对乙方不公平,因为违章建房人是甲方。孔老师,这一条就删掉吧。”“孔老师说:“你不说,我也要删去,咱们做老师几十年,连是非都分不清,那不白干几十年教育啦。”“不能删,这是我给张老师的承诺。我做生意,必须言必行,行必果。再说我要没把握,也不敢加上这一条。”鹏飞争辩道。孔老师还想争辩,张老师说:“老孔别争啦,这也是鹏飞对你的一片诚意。我看就这样签《合同》吧。”孔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说道:“好吧,谢谢您鹏飞,帮我这么大的忙。”“不客气,咱们上次见面时,我就给你说过,建房子有困难找我,别的帮不上,建房事问题不大。”于是双方在合同上签了字。张老师作为中间人,也在合同上签了字。并说好三天后施工。孔老师到吧台买了单,三人握手告别。自此,压在孔老师巨石落地,这天夜里他做了个好梦,笑声惊醒了老伴齐老师。
金鸡三唱,曙光破晓,孔老师到操场上去晨练,他跑了几圈,在双杠上练过臂力,然后又做了三十个俯卧撑。正准备打太极拳,张老师跑了几圈后,来到他面前,孔老师说:“张老师您早,锻炼的怎样啦?”“跑了几圈,身上热腾腾地,还不错。我总还不放心建房的事。您再给开军通个话,向他打听一下,最近这方面,查得紧不紧。免得鹏飞再受损失。”张老师颇有顾虑的说。孔老师接道:“我现在甚至怀疑开军在里面未起好作用,哪次告知他,哪次准倒霉,这次不告诉他,看是否还有人举报,如没有人举报,问题就出在他身上,如执法队还能及时赶到拆除,那就是另有他人举报。”张老师说:“我想开军即使帮不上忙,也不会帮倒忙,他不仅收过你的礼,在校时您对他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当时学生都传说,你要认他做干儿子。他怎么也不会对不起您的。你还是问一下,更保险。”“那好吧,我再信他一次。”张老师回到家里,给开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五一”急等用房,时间紧迫,想施工建房,现在能否开工?开军说,上半年不可能让建房,县委查的很严,在加上次,执法队的几个同事,想吃顿饭,洗个澡,你说竣工后补。他们是干什么的,许愿的话听厌啦,现实得很。孔老师说,我现在办,你通知他们,今晚安排在星海田大酒店,洗澡在天上人间洗浴中心,好么?开军说晚啦,人家生气啦,这件事慢慢来吧,下半年我给你想办法。说完把电话挂啦。孔老师急忙拨通马鹏飞的电话,把这一通话结果告知他,希望他谨慎行事,鹏飞说,他心中有数,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人,要孔老师不必担心。孔老师叹了口气,说了局歇后语;瞎子放驴——谁它去吧,便赶往办公室,备课去啦。
俗语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马鹏飞既然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他必然有把握拿得住。第二天他先给分管拆迁的李县长打了个电话,寒暄过后,他说,我们回民委员会,准备在西关居民区内,建一座小型清真寺,他已和几个本族首领商量过,大家一致同意。方便附近汇民进行宗教活动。请县长支持。凡涉及民族问题,都是敏感问题。谁也不想惹麻烦,另一方面他有许多把柄在鹏飞手中。还有一层原因,他是沛县人,托人在市里疏通了关系,最近就要调往沛县任县委副书记。综合这三方面的因素,他自然买个顺水人情。满口答应,并说他会告诉规划局刘德林局长。鹏飞挂断李县长的电话后,又拨通刘德林局
长的电话,把给李县长的电话内容重复了一遍。刘局长本来就是鹏飞的姨表哥,他听说县长都同意啦,于是说,我支持这一民族宗教活动。但是不要扩占土地,必须在居民区内老地基上建。打过折两个电话后,又拨通了规划局执法队秦红大队长的电话,邀约执法大队的所有队员,晚上六点在九州宾馆聚友厅见面。这秦红队长与执法队的其他几个副队长,都与鹏飞是拜把子兄弟,自然是爽快应允。这天晚上,在酒桌上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几个哥们。他们一个个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吃完饭,鹏飞又请他们,到汉城温泉洗浴中心泡了个澡,请小姐给他们做了个全活。完了大家高高兴兴而去。鹏飞买单,前后花了两千五百余元。当然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第二天鹏飞又找到本族几个老族长,说明要帮老师建房,请他们在规划局阻拦时,过来撑撑场面。几个老人,每年都收鹏飞的拜年礼品,自然满口答应。做完这些工作,鹏飞才与施工队联系,他原准备接大庆工地的施工队,人员器材齐备。现在先调过来建孔老师的房子,结束后在去大庆,时间上恰到好处。马鹏飞把这些前期工作做完,他才长舒一口气,回他的小别墅上网,与他妻子聊天,啦家常去了。
鹏飞施工很顺利,转眼两天过去,第一层楼板一开始起吊,他正在家看电视,突然规划局秦红队长打电话过来。说要他作准备,刘开军局长通知他们,西关孔老师的房子,有人举报,又开工啦。要他们去稽查,他说,他已告诉开军是您在建清真寺,开军说你们傻啊,这孔老师的房子是托我办的,我为了给你争奖金,让他花在你们身上七八千元,浪费两万余元,都没有让他们建起来。还告诉孔老师是马鹏飞专门举报他,因为他两有仇,他就信啦,前几天孔老师问我最近能否开工,我告诉他,上半年根本不可能,现在如果让他建起来,我不是全部暴露啦。你们去,不然就是群众举报不作为,秦红说,我问他谁举报的,他说要保密,这是组织制度。鹏飞听后说,谢谢你。当下鹏飞拨通几个回民老族长的电话,要他们带领回民群众到工地去保护。不多一时三十多名回民来到工地,这时秦红带领执法队恰好赶到,回民便包围了执法队,几个老族长出面与执法大队交涉。秦红队长向刘德林局长汇报,刘局长说,李县长说这件事,是上一次名族联谊会时定下来地,不要干预,避免激化民族矛盾。有了这句话,秦红害怕什么刘开军副局长,他对回民说,这是个误会,请大家原谅。然后对执法队说,局长指示马上回去。于是一干人等上车扬尘而去。这场风波就这样平息啦,鹏飞就像运筹帷幄的大将,端坐于中军大帐,决胜于千里之外。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化解与无形,但此事,却给刘开军带来祸患无穷,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鹏飞在电话中,听完了秦红队长叙述的稽查情况,他给秦红说,不能高兴得太早,开军不能就此罢休,不然他就觉得自己太没面子啦。想好回去怎么想他汇报吧。他挂断电话后,点上一支烟,看着悠悠上升的烟圈出神,忽然灵机激动,他抓起电话,拨通施工队长,陈建新的电话,告诉增增加人手,夜间施工,明天十点前主体工程竣工,下午四点前全部竣工,记录好加班人员的工时。夜间施工,工资加倍。陈队长答应放心吧,保证按时交工。鹏飞在想,刘开军呀,刘开军你当官,以权谋私,敲诈百姓,连最关心你的老师都不放过,这还不算,你还给我栽赃,说我举报孔老师建房,贪了黑心财,还要充好人,实在可恶,我接过工地,帮孔老师建房,让秦红告知与你,并打出建清真寺的名号,对你毫无影响。你却为了掩饰对孔老师的欺诈,继续逼执法队来阻挠。你过去收过我的红包也不下几万元,竟然不给我留一点薄面。明天你要不来阻挠建房,我就放你一马,假如一意孤行,那也就怪不得我对你不客气啦。他在构思对付刘开军的计划了。
这一夜虽然春寒料峭,寒气袭人,但是,孔老师的建房工地,却干得热火朝天。六只碘钨灯,照如白昼,机器轰鸣,人影绰绰。忙碌不停,施工进度很快,黎明时分,第二层楼板一开始吊装,上午十点钟,主体工程全部结束,只剩下内外墙壁粉刷,地坪与门窗安装。一切都在鹏飞预料之中。突然手机响啦,鹏飞打开一听是秦红队长打过来的。他告诉鹏飞,昨天带队回去之后,开军局长追问执法情况,他便把回民阻挠执法,刘得林局长指示,不让激化矛盾等情况,作了汇报。开军局长说,工地与房子结构改变了吗?我说没有注意,他又说,既然县长同意过的,他们一定有国土局发的《土地使用证》,县建委发的《建设工程施工证》,咱们规划办公室发的《城镇建设规划证》。他们有吗?我说当时群众情绪激动,场面混乱,我们也没未来及让他们出示。开军说,您们这是执的什么法?明天重新稽查。一定要严格手续。不可让他们蒙混过关。所以我先给您通过话,做好准备。鹏飞说;您们想办法拖到下午四点半,在来稽查。那时我就竣工啦,他来了也只能干瞪眼。秦红说明白。鹏飞给秦红通罢话,开车来到工地,检查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后,告诉大家,抓紧施工,争取下午四点竣工。四点半前将所有建筑器材撤离完毕,在大门口上方,用回汉两种字体,写上“清真寺”三个字。然后锁门走人。他安排完这一切。给施工队长陈新建说,之所以如此紧急,因为规划局下午来稽查,让大家谅解,开工资时不会亏待大家。陈队长说,我们都跟你干几年啦,都相信你,没问题。
话说秦队长带领执法队,出了拆迁指挥部,往东关村而去,前天发现那里有个违章建房户,已警告过,至今未见对方有任何表示,他必须去看个究竟,顺便捞上一把,或者拉回一些建筑器材。一方面将罚款分给开军一些,堵住他的嘴,最主要的是拖延时间。他们一行,风风火火,声势浩大,直奔东关村,沿河小区而去。老百姓称他们为“扫荡队”,一路骂声不绝。自然,没有人让他们听见。
执法大队运气不错,收获颇丰,截获了三辆为给违章建筑工地送砖的车。又从工地,开回来一辆起重吊车,还拉回来一车建筑脚手架。刘开军看到们满载而归,以为是从孔老师工地拉回来的,冲他们竖了竖大拇指,未加细问。下午三点多钟,秦红集合执法大队,再次出发,他并未直奔西关,而是奔北关而去,他先后到了纺织厂西边的琉璃瓦庙,大桥北刘油坊村,巡视一周,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十分。便指挥执法大队,奔西关孔老师建房工地而来,待他们赶到工地,已是下午四点三十四分,时间掌握的何等准确。大家下车一看,都楞了眼。工地一人皆无,一套两层小楼为主房的小院,拔地而起,水泥粉刷到顶,铁红色的大门锁得严实合缝,上方用会汉两种字体写着“清真寺”几个鲜红的大字。墨迹尚未干,秦红队长拿出照相机,围着小院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向大家一挥手,回局!这次稽查就这样匆匆结束啦。自此孔老师那饱经磨难地危房翻建工程,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执法局副局长办公室里,刘开军抽着孔老师给他送的中华牌香烟,端着茶杯,静静的听着,秦红队长最近两天的稽查情况。当他听到孔老师的房子已经建起,只是写上了清真寺地名字,他心中盘算,既然已经建起,我就该送个顺水人情给孔老师。反正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另一方面,我又多了攻击刘德林局长的一发炮弹,这个老家伙是马鹏飞的表哥,马鹏飞建地房,他姓刘的表示支持,我只要到国土局,建委,和本局查一下,这座清真寺办理建造手续无有,便可行动。只要是未有手续,那就确定是非法建房,他老刘就有包庇受贿之嫌。到时我告他一“状”,即使不蹲监坐牢,也得退居二线,这正局长的位置,非我莫属,到时你马鹏飞想在本县,搞工程开发,就得先给我磕头。他想到这里,说道,秦队长,你们做的不错,即使那房子不是清真寺,是俺孔老师的房子,我也得让他建起来,俺老师对我有恩,常言说,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总算给孔老师有所交代啦。,辛苦啦,谢谢你!您回去休息吧,余下的工作明天再做。秦红没有想到开军让他如此顺利地过关。连忙起身告辞,回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刘开军见秦红离去,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孔老师的电话,他告诉孔老师,马鹏飞找他商量建房一事,是他给鹏飞出的主意,以建清真寺的旗号给您间房,并且安排,执法大队稽查室,只准轻描淡写的走走过场,不准坚决阻止,更不能推倒。现在好啦,终于给您建起了房子,了却一桩心事。孔老师听后,连说谢谢,谢谢,这件事您没少费心。就凭咱们的关系,您不可能不帮忙。有情后补,您抽时间到学校来玩吧。开军打完这个电话,他并未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一是他觉得他说做的一切,孔老师都被蒙在鼓里,二是,孔老师说的话也非常客气。因此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开始了下一步工作,线或拨打聊了,国土局,建委的电话,又到规划室查问了情况,确定这个“清真寺”,未办任何手续。于是便拿出稿纸,开始写举报刘得林局长地报告,虽然他并没有抓住刘德林低多少实际把柄,但是吃吃喝喝,赌博娱乐乃至到洗浴中心请小姐按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地。最后加上包庇他表弟马鹏飞为孔老师建房的事。他满满当当写了三张。然后放入公文包,开车去了县纪律监察委员会。找监委书记郝庆明去了,他之所以未去反贪局,并不是他发了仁慈之心,是因为他知道他所反映的这点事,不足以让对方坐牢,最多是“下台”。由纪监委处理是最恰当不过啦。
马鹏飞在家呆了三天,他在想现在交给孔老师房子是否合适,他绝不是怕孔老师缺钱结账,他担心规划局一旦确定属私人建房,会给他表哥刘德林局长带来影响。另一方面大庆工地,一旦来通知,他就必须带施工队走,一去再快也许几个月才能回来,又唯恐耽误孔老师的女儿结婚用房。他抽着烟,在室内来回不停地度步,正在犹豫不决之际,电话铃响啦。他急忙接听,电话是表哥刘德林打来地,德林告诉他,副局长刘开军到县纪监委告了他一状,幸亏纪检委郝书记与他是老同事,让他看了这封信的内容,但把名字隐去啦,他从笔迹上可以看出是刘开军的字体。信中把孔老师建房一事,当做重量级炮弹,并说以此类推,要求彻查类似事件。他要求鹏飞发动回民,对刘开军还以颜色。鹏飞接罢电话,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颤。他破口骂道;可恶至极,我本想,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他到得寸进尺,贪心不足蛇吞象。好吧,不还以颜色,他会把我的宽大为怀,视为软弱可欺。如果让小人得志,那就是太亏待自己,纵虎归山,必有后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到这里,他决定立即反制,不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拿起电话通知了回民的几个老族长,晚上六点到清真饭店,兰涛全羊馆见面。要知道聚居在大汉族之中的少数民族,为了不受欺负,他们非常团结,平时只要有一人与汉族人发生矛盾,他们就会群起攻之,即便是当地政府,都会让他们三分。现在回民人大代表通知他们,还是在饭店,自然是欣然前往。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将兰涛全羊馆的金色球形房顶,染红的嫣红如醉,坐落在大庆西路与向阳北路交叉路口的清真兰涛全羊馆,是回民聚居的中心区,
仅清真饭店就有十几家,兰涛是档次最高的一家,楼上用回汉两种文字,装饰
的霓虹灯,已经开亮。门两旁镶有金字牌匾,上联是:“回民店民律不多美味多,”下联是:“清真厅清规不减价格减。”横批匾额是“饱尝民族特色”。就连门外大音响,播放的歌曲都是少数民族民歌。马鹏飞站在店门口,热情的迎接前来赴会的本族头人,见面一一握手寒暄,将他们迎进“碧波厅”坐下。服务小姐奉上茶水香烟,几位头人说;“鹏飞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即可,何必如此破费。”鹏飞说:“这次给俺老师建房,多亏大家帮忙,今日略表谢意。”大家齐说,太客气啦。不多时,服务员,将酒菜上齐,鹏飞安排,分长幼尊卑坐定。大家举杯开怀畅饮,有说有笑,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品五味之后,大家便无拘无束的喝酒调侃。几个头人美色飞舞的叙述,那天阻挡规划局执法大队的情景,当然也少了夸大其词。鹏飞趁机给各位头人敬酒。敬完了酒,鹏飞说:“现在还有一件事,要请大家半忙。”几位头人连说:“你尽管说,只要是俺这几个老不死的能办到的,你就放心吧!”鹏飞说:“各位前辈有所不知,这次为俺老师建房,我请大家帮忙,阻挡执法大队,得罪了一个关键人物,现在他正找我们的麻烦,所以还需大家鼎力相助,才能度过这一关。”大家忙问得罪了谁?鹏飞说;规划局副局长刘华军。因为我表哥刘德林是规划局正局长,华军是分管西城区的副局长,说西城区建房必须他批示,我表哥同意建设,是越权,是包庇。他向县纪检委告了表哥一状。其实是想把我表哥赶下台,他好当正局长,大家想想,表哥为咱回族的局长,帮过咱回民不少忙,他也是咱回民唯一的,局级干部。咱要不保他,谁保他?将来咱们想建设什么工程,将会更加困难。”大家闻听气的破口大骂刘华军,大家说这几年刘华军,坑了咱回民多少钱呀,哪家建房不得给他送一两万元。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啦。他要当了一把手,整个城里居民还不都叫他坑苦了。尅他个龟孙。鹏飞说,对,要整他,就必须有证据,大家回去动员建过房,给刘开军送过礼品、现金的户主,每户写一封举报信,写清送礼原因,时间、地点,接收人,礼品是何物品,现金多少?以何种形式交给他的。如果是敲诈勒索,写明勒索地方式地点。证人、证物。最后写上举报人姓名、地址、身份证号,联系电话。收上来后交给我,我保证给大家出口气,说不定还得退赔回一大部分赃款赃物。大家能办好这件事吗?大家都说没问题,三天后交给你资料。鹏飞说;来!大家把酒杯满上,为了把刘开军赶下台,先干一杯!大家纷纷举杯痛饮。在欢乐地气氛中结束了这场聚会。在店门口相互招手致意告别。
鹏飞在焦虑中在家等待了两天,第三天,他拨通几个本族头人的电话,询问证据收集情况,他们说已经收集到一部分,还有一些户主有顾虑,怕搬不到刘华军,再受他的报复,鹏飞说有多少就拿来多少,告诉大家,我们老百姓是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他还能把普通百姓拉下台吗?他要敢无事生非,我们就告他,歧视虐待少数民族。在他的鼓励下,几个头人,不多一时都来到了事先约好的碰头地点——县信访局大门口。鹏飞收集了一下,总计四十八封举报信,涉及举报金额,折计三十七万余元。鹏飞说;够啦,这些足以判他几年徒刑啦。于是他把这些人民来信,每封都复印了五分,然后买了六个大信封,每个信封都装上四十八封不同户主的举报信。他安排几个头人,分别送到以下单位。县信访局,县纪检委,县反贪局,县政府办公室,县检察院。并且安排他们,要说明是代表全县回民反映问题的,要求接信人员给开个收到条。鹏飞安排完之后,大家便分头行动。这些举报信,无异于四十八枚重磅炸弹,向着刘开军当头落下,哪怕他有三头六臂,能移形换影,恐怕也难逃危运。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大好前程。
暮春四月,杨柳飘絮,桐槐散芳。黄莺唱彻,蜂舞蝶翩。规划局办公楼前的一片牡丹,开得热烈灿烂。刘开(华)军端坐于办公桌前,盘算着“五一“前的干部调整。刘德i林局长不退二线,也得调到其他单位,规划局长这把交椅非他莫属。因为他采取料双管齐下的措施,一方面,打击刘德林局长,另一方面给分管人事的常务副县长钟坤,送了五万元的红包,钟县长许给他说,只要不出意外,这次调整,规划局长就是他当。他越想越高兴,情不自禁的唱了那首《爱拼才会赢》。他那歌声还未落音,响起了敲门声。他急忙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一看,有一个熟悉,是县纪检委的职员小田。另一个面生得很,急忙招呼道:“小田啊,二位请进,坐下,我给您倒水,”小田说:“刘局长,不客气。我两是来给您送通知的。”说着打开公文包,将一张盖有县纪检委打印的通知,抽出来,地给刘开军,开军接过来,不看道还罢了,这一看,魂飞三千里,魄散九云霄,激灵打了个寒战。脊梁上冒寒气,出了满头大汗。面色蜡黄,拿着通知的手,不住颤抖。因为什么?原来通知上是这样写的:刘华军同志,接群众举报,您在工作中,存在一些问题,经县纪检委研究决定,你被列为“双规”人员,即日起,封存你办公室一切资料,到县监委报道,接受组织审查,不得延误。落款是:中国共[chan*]党丰都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二零一零年四月十三日。刘开军汗水不停地从鼻尖下巴滴落。他对小田说:“我知道啦,我回家一趟,告知家属,下午就到纪检委报道。”“小田说:“对不起刘局长,组织规定,接通后,知必须立即报道,并上教你的一切通信工具,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请把您的手机交上来。组织上会通知你的家庭。这个你就放心吧。现在就把手机交给我。”开军说:“我又没犯法,去了也不能把我怎样。”小田说:“刘局长,你要相信组织,只不过是请你去解释一些问题。说清楚,马上回来。”“我发个短信,就把手机给你。”“对不起,不能给任何人发信息。”站在一旁的陌生年轻人说:“刘局长,别让我们违反纪律好吗”。开军只好无奈的交出手机。“刘局长,咱们现在就去报到吧,郝书记还等着给您谈话。”陌生年轻人说,“我把抽出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那好,收拾过请您锁好抽屉与档案柜,把办公室的全部钥匙交给我,以便查阅相关资料。”陌生年轻人很严肃地说。开军只好点头照办,几分钟后,他们便离开规划局,来到县委大院,纪检委办公室在三楼,这里面有:书纪室、副书记室、秘书室、纪检科,审查科,档案室,干部自查室,反省室、信访接待室、文印室等十多个科室。郝书记办公室是最右端的办公室。他们三人来到办公室外,小田按响门铃,门开处纪秘书笑眯眯地说:“小田回来啦?”转身给开军握手连说:“刘局长您好,刘局长您先请坐,郝书记去钟县长那里啦,你先喝点水等会儿。”“谢谢!纪秘书,你忙你的工作,我等会儿。”开军说。小田告别说:“纪秘书,我们先回办公室啦,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的。”说完关上了房门,楼道里响起小天田两人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渐弱。
刘华军度日如年似的,在郝书记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郝书记终于回来啦,门铃一响,刘华军急忙把门打开。但见面前的郝书记,身高一米七八,膀宽腰圆。五十多岁年纪,花白头发,国字脸,红光满面,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直愣愣的线条,给人以刚毅威严的印象。刘开军说:“郝书记您好!”郝书记急忙握住开君的手说:“刘局长您好,让您久等啦。”这时纪秘书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啦。开军惶恐的说:“郝书记,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干我们这
一行的得最人多,您也理解,遭人攻击不为奇怪,请你多多体谅,我们年轻人工作上肯定存在着不足之处,请您多多包涵。”好书记说:“开军啊,你不要着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您都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只要您没有问题,一定会还您清白。组织上一定会从保护干部的愿望出发,本着弄清事实,还民公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去处理每一件事情。我本人不愿意看到一个干部,失足落水。这些年的工作,使我一听到人民来信这个词,就心惊肉跳,一个个老干部,老同事,老部下。就是从这些人民来信开始,一步步走下岗位,走进监狱,甚至走向刑场。痛心啊!向你们这样的年轻干部,有知识,有才干,前途无量,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一旦失足,可惜啊!每处理一个案子,我都会伤心几个月。不是我没有人情味,不想手下留情,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因此,我想您要看清目前的形势,做好思想准备,认真的反省工作中所出现地失误。好好思考一下群众,究竟反映了你的那些问题,到反省室,认真填写干部自查表,并将自己要想组织交代的问题,和对组织的要求,写成材料交上来,另外积极配合组织,落实群众反映地每一个问题。争取早日澄清问题,早日上岗工作。您看这样行吗?”郝书记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的天衣无缝,既有亲情,又有原则,既寄予厚望,又要澄清事实,还民公道。刘开军只得点头应是,连说:“谢谢领导关怀,我一定不让你失望。”郝书记说:“你现在又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开军说:“请告诉我家属,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父母,他们有心脑血管病,怕受刺激,只说到外地参观学习,暂不回家。另外告诉我弟弟刘开民,让他多照顾父母,周六周日到我的公司去帮我打理一下。别的没有什么。”郝书记答应照办。然后给审查科的小秦 ,让小秦陪刘开军去反省室。可怜刘开军,至此再也未能回到他那规划局的办公室。
却说,在刘华(开)军去反省似的当天下午,纪检委审查科的工作人员,开车到规划局,首先找到刘德林局长,向他谈了华(开)军局长被“双规”审查的事,并请他积极配合对刘华(开)军的审查,刘局长都满口答应,而且还请纪检委的同志,能体谅华(开)军局长工作的难处,干的是得罪人的活,在处理时要高抬贵手。对年轻干部要爱护,尽可能地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并说他和华军局长,交情很厚,他一定代表组织,去看望华军局长和他的家属。请他不要担心家庭事,他会安排。这一番话立案审查组的人,都被感动,心里说别的单位,一二把手往往有矛盾,看德林局长为人厚道谦和。关心同事,真是个难得地好领导。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把您给买啦,你还帮着他数钱,认为他好的了不得。临走还得说一声:大哥,缘分哪,谢谢啦!在刘局长的带领下,审查科的同志打开华军局长的办公室,开始清查各种物品,主要是账目和资料。由于事发突然,出乎意料,刘开军毫无察觉,更谈不上做应付的准备。所以在现场,不仅搜集到全部账目资料,还从柜子内,搜出尚未来及转移的礼品。烟、酒、茶叶,还有一只翡翠招财蟾蜍。折价两万余元。看到这些,德林局长连说没想到啊!这些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绝不可能来路不明。审查组的人说,还是让他自己去说清吧,有办法弄清其来源。说完将所有物品,全部装车,准备送往反贪局物品储藏室。车到大门口刘局长,与审查组的同志一一握手道别。汽车鸣笛而去。
刘德林局长虽然是陪同审查刘华军,他自己也是忐忑不安,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郝书记让他看,过关于自己的人民来信,他在想弄不好,明天再来就是查自己,还是早作准备为好。根据他看到的信息,他想好了上面反映的每一个问题的对策,找足了理由,安排好了证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最多是贪吃了几顿饭。但有一件理由不足。就是孔老师建房这件事,嘴上说是“清真寺”,可没办任何建筑工程手续,况且纸里包不住火,只要深究,就非出事不可。他正在发愁之际,执法队长秦红推门进来,要向他请示工作。他说:“秦红您先坐下,我有件事要给您商量,秦红说。”“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去办。”刘局长说:“孔老师建房的事有人反映,咱得找个可靠的理由,防止追查。”秦红说:“这好办,老西关村,不属于拆迁区,咱们县城的发展是南移东进。对于西关村没有新的文件,按照老文件精神,只是不准扩建,占用可耕种土地。老房、危房在原宅基上翻建,是可以的,只要户主提出申请,提供原房产证,户口本,身份证原件,复印件,就批准批准翻建。给办理建房证。这只需让孔老师写个申请,提供上述证件,咱给他补个翻建危房手续即可。”刘局长说,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只想怎么办“清真寺”的证。那好,你现在给马鹏飞打电话,让他告诉孔老师将上述材料,明天一早送来。秦红说:“好,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向你请示,开军局长的家属,要我帮他把以前收的几家的礼品,给退回去,并请他们做反证,说人民来信,是别人逼着写的。你看能答应她吗?”刘局长说:“不可以,那些人民来信,是鹏飞安排写的,鹏飞你是一拜的兄弟,他们如果做反证,进去的就是,鹏飞、你们执法队,还有我。” 秦红说:“我虽然不只是鹏飞操作地,但知道华军想把你搬到,他当一把,因此我也不能帮他,只能帮您。”“这就对啦,开军一下台,我马上推荐您接替他的职务,赵副队长接替你的职务。”刘局长许起愿来。秦红心想,开军局长就是这么给我说的,只要你一下台,他当一把,提我当副局长,赵队长升一格。现在拔掉开军,我照样升一格,当副局长。况且开军已经东窗事发,谁也救不了他,弄不好牵进去,身败名裂。我才不做这种冤大头呢,虽然开军平时对我,比你德林好得多,但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我绝不能在华军这棵树上吊死。官场如战场,我现在必须弃暗投明。于是说:“刘局长,我明白啦,咱们不但不能帮他,凡牵连到咱的事,我安排下边的弟兄们,都推到他身上。他反正是没救啦!”刘局长说:“赶快去办吧。”:“好”秦红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孔老师接到鹏飞要他写危房翻建申请书的电话后,才如梦方醒,原来交给开军的申请资料,根本没交到规划办公室,被开军扣了下来,然后制造种种理由,阻挠建房,目的只有一个,想通过建房发一笔财,这真是应料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知江知海难之深。如此深厚的师生感情,在金钱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于是孔老师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不是不问的话;“人世凉淡奈何之,有奶熊罴便是娘。”他迅速写好申请书,复印了,建房申请所需的各种证件,骑上他的破自行车,急奔城里而去,自然这次危房翻建手续,很快被批了下来,不必多言。
春风荡漾拂罗衣,黄莺喜鹊叫不息。花儿朵朵争芳艳,彩蝶起舞翩跹飞。转眼到了“五一”节,孔老师的女儿婕儿结婚的日子到啦。孔老师他没有因为建房一事,而置多年的师生关系而不顾,他照例给他的好学生,刘开军打电话,请他来喝喜酒,可是电话不通。他急忙拨通刘开民的电话,说明女儿结婚邀请他兄弟贺喜。开民告诉他,哥哥开军已在公安机关受审,检察院已提起送诉讼。估计下月开庭判决,他请了辩护律师,律师说根据目前的材料看,不容乐观,恐怕要判三至五年刑,他正在为这事奔忙,并且给孔老师道歉说,是我们对不起您,辜负了您对我们的教育,说到后来,泣不成声。孔老师安慰了他句,只德挂断电话,忙着去迎接其他客人。马鹏飞出钱给租赁了一家婚庆公司,孔老师家门口,锣鼓喧天,唢呐嘹亮,鞭炮齐鸣,张灯结彩,车水人流,歌声笑语。随着司仪一声:“结婚典礼开始”的号令,一对新人在伴娘伴郎的陪同下,在音乐声中,缓步登台,请被推上高[chao],礼花诈炸响,彩球飘荡。万头攒动,热闹非凡,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有诗为证:风和日丽艳阳天,水清柳柔花含烟。孔府千金喜联姻,八方亲朋笑颜添。礼炮锣鼓丝竹动,轻歌曼舞霓裳翩。佳肴请得云外客,美酒邀来洞中仙。又有一首嘲讽刘开军的诗曰:朝思暮想要上台,黄道吉日终盼来,不闻亲友前道贺,但见唇沫迎面来。未能朝服上殿去,却是押上审判台,贪财忘义终有报,身陷囹圄罪应该。
2012年2月16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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