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诗词体格各异,数量汗牛充栋,但不外乎浪漫与现实二类。浪漫者以风骚、太白、长吉为高;现实者以渊明、杜甫、放翁为最。古言“诗言志,歌咏言”,就是说诗歌这种艺术形式更适宜于抒发心情和志气。诗的本质是浪漫的。浪漫犹如狂草,可赏难学;现实犹如正书,易学易懂。所以李白杜甫同为唐诗的高峰,而杜甫可学,李白不可学。后世诗人多学杜甫,虽然未有过者,但不乏有成者,而学李白者却无一成功。可见李白不愧诗仙之名。
浪漫者为天才,现实者为人才。人才可学而天才不可学。
至于词曲,相当于古人的白话,所以与诗相比,艺术格调自然低一个档次,有雅俗之别。今人似乎更偏好词,因为与现今语言更为接近,容易产生共鸣。
从诗体来说,风骚为高,律体为次,词曲再次。至于无韵的白话诗,就更次了。
大道至简至易。艺术形式总是从简单到繁复,每况愈下。思想不足,便追求形式的华丽;意境不足,便讲究格律。其它的艺术形式如绘画、音乐、瓷器,无不是越来越繁复、越来越琐碎、越来越背道而驰。好比江河越流越宽洪,最终消失在大海之中。
现今有人评诗之好坏,但以格律定高下,以为不出律、韵律优美的就是好诗,真是本末倒置。诗之好坏自然是以意境定高下。形式不过是酒瓶,再好的酒瓶也不能代替酒。酒瓶的好坏并不能说明酒的好坏,否则假酒都是好酒了。诗有诸体,律诗不过是唐人发明之一体,所以律诗并非诗之全部,也并非最高者。以七言诗为例,七个字的平仄组合有128种。律诗的律句只有四种,就算加上拗救,全部句式也不超过16种,还不到一个零头。至于整首诗的韵律组合,律诗所占的比例更是微不足道。所以作诗大可不必以律诗为目标。其实律诗不过是戴着镣铐跳舞,再高明的舞蹈家也只能跳极少一部分风格的舞蹈。也许有人适合这种跳舞方式,有些人却不适合。比如李白、李贺,天才都是不拘一格的。
从韵律上讲,律诗显得四平八稳,过于规矩,多了人为的雕琢,少了自然的情趣,丢了偶然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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