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狡黠地笑着,坐在风上,肆无忌惮的在空中游荡,鹅毛般大小,或落在地上,或停在树尖,或降在水中。
冷风嗖嗖,滑过指尖,钻心般疼痛。雪只下了几个时辰,却已堆积如棉被,银装树裹。山林小径,循着几片脚印,依稀可见。
这时,在茫茫一片白海里,咂然出现一点青黑,缓慢挪动。时间悄然而逝,黑点渐渐变浓,咋一看,原是一个人。
细细看来,那人二十出头,身七尺左右,谈不上魁梧,也不柔弱,外裹粗布麻衣,背着一个包袱。再看脸庞,五官端正,相貌英俊,只是有些泛白,想是这冰雪冻得,如此大的雪,如此凛冽的寒风,耐谁也挡不住,那人双手藏于袖内,在雪地上跋涉着。
天色渐暗,风雪不减,正当他为今晚在何处住宿而发愁时,一座破庙赫然眼前。那人快步上前,踏进庙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破败的弥勒佛塑像,前面有一石质香案,在再里面些,倒着一张破旧木桌,一侧是一个偏门,像是后院。
雪被挡在了屋外,风却无孔不入,但情非得已,只能如此将就。他抖落身上的雪,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搓了搓手,暖和暖和冰冷的手。随后,转身将木桌搬到了墙角落,放倒以之挡着寒风,又转身去了后院捡了些柴火,摸了摸身上,岂料火折子不知去处,只得作罢,啃了干粮,便蜷缩在墙角,和衣而睡。
寒风加剧了攻势,世界仿佛静止。
(二)
雪已停歇,天也开明,寒风依旧。
那人动了下身子,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身子也微微有些暖意,正时有一股米粥香气飘来,睁开睡眼,先见一毛皮大衣盖在身上,再看稍远处,火堆燃着,灰已堆了厚厚一层,火堆旁竟是一位姑娘。
看那姑娘,年纪约莫在十六七岁,月白色与淡紫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长发总结松绾小髻簪几痕素钗,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吾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脖颈绕着淡紫围巾,脚穿一双素色毛靴,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一双纤纤玉手,正在盛着锅里煮着的米粥。
正当那人看得入神时,那少女突然开口道:“公子既然醒来,就快快过来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貌若翩翩仙子传来,动听之极,一时沉浸陶醉中。
突见那少女转身看着那人,随即抿嘴而笑,娇叱道:“还不快点,不然粥冷了。“
那人尴尬万分,起身拿着大衣应道:“哎。这衣服是……?”
那姑娘递过粥,嘻嘻一笑道:“是我的,昨天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冻得脸色都不好看了。”转又带一丝责备的语调道,“大冷天的,公子爷太不怜惜自己的身子了,也不生一堆火。”
话毕取过衣服,将粥递到那人手中,他接过粥,喝了两口道:“姑娘之恩,当涌泉相报。”他用衣角擦拭了嘴角,接着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家境贫寒,无银两租马车,只得徒步进京赴考,为贪便捷,走此山路,岂料遇上暴风雪,又不曾带大衣,火折子也不见了。”
“哦,怪不得有火柴,公子却不生火呢。”那少女好像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人喝下碗中的粥,向姑娘一揖道:“此粥味道乃人间绝品,姑娘好手艺。在下徐叶,不知姑娘芳名?”
那姑娘开玩笑地说道:“乡下女子,哪来芳名一说。我叫李依,公子叫我依儿便可。”
徐叶挪到火旁烤着火,问道:“不知李姑娘怎么单身在这大山之中?”
“我是上山采药来的,遇上风雪,阻了道路,现下,大雪封山,药是采不来了。”李依看了看外面,随后转过来怒瞪着徐叶嗔道,“跟你说了,叫我依儿,怎么李姑娘,李姑娘的叫着,哼。”
随即别过头去了。
徐叶苦笑,避开这话题道:“原来如此。”便抬头看了看外面,道,“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路,姑……”
只见依儿双眼就瞪了过来,徐叶忙改口,笑道:“依儿,就此别过,他日高中必定回来,答谢,可否告知依儿住处?”
依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难道说,要是你不高中,就不打算报答我了?”
徐叶尴尬一笑,道:“依儿勿要取笑在下了,依儿之恩……”
依儿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个公子好有趣,嘴上自然不会说,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我知道,若有缘,必会相见,又何必纠结我的住处。对了,把这个带着吧,路上冷了且可披在身上,反正我家就在附近,不担心寒冷。”
徐叶点头表示言之有理,接过大衣,作揖告别。再看依儿眼中,尽是依依不舍……
(三)
黄天不负有心之人,果不其然,来年夏日,榜文颁布,徐叶虽未中状元,但也得了个榜眼,且深得皇帝赏识,帝欲以女嫁之,徐叶以有未婚妻为由辞谢。后帝任之为越州刺史,越州乃徐叶家乡,算是光宗耀祖了。
又是一个冬日,又是那个破庙。
只是没有雪,只有淡淡的风。
天已近黄昏,夕阳只余下红辉。
“达达”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多会儿,一个衣衫光鲜,春光满面的俊少牵着枣红马儿踏进了庙内,一看,原来是徐叶。
借宿?重游故地?
他将枣红马拴在住上,去了后院拾来一些干草,喂了马儿,又去后院,捡了干柴生起火,此时已入夜。
突然,角落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徐叶循声看去,一毛发动物映入眼帘,徐叶心中好奇,细步小心翼翼地踱过去,在火光下,狐狸?
徐叶一想以前村里人的描述,定是狐狸无疑了,再仔细看,那狐狸躺在草堆上,左脚好似受了伤,流过血,现在已经干了,只是伤口发炎了,在向外溢出丝丝脓水,甚是恶心,可徐叶并未看到这个,忙转身从案上取出金疮药,又从怀中拿出匕首,先在火上烧灼片刻,来到了狐狸边,也不顾他人说的狐臭,割破了脓包,听得那狐狸闷叫一声,却乖巧万分,不反抗,放完脓水,徐叶打开瓷瓶,将金疮药敷在了伤口上,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匹布,撕了一块,给伤口做了包扎。
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才发现,狐狸并无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等等,这狐狸的香味怎么和……怎么和依儿的体香一样?
徐叶诧异地看着狐狸,难道狐狸就这个味,他没有见过狐狸,过了小会儿,也就不再纠结了。
转身给火堆添了些柴,拿来包裹,取出干粮吃了几口,又从中拿出那件当初的大衣,走到角落,抱起狐狸,放在怀中,盖上大衣就睡下了。
次日,徐叶被天光刺醒,见狐狸仍舒坦地躺在怀中,稍加试探,只见呼吸已经平和,不似昨日般奄奄一息,便放下心来,轻轻地把她放在了草堆上,盖好大衣,吃起了干粮。
片刻,徐叶也不知狐狸会吃干粮不会,留下些干粮,将水壶也留了下来,便拉着马儿走了。
(四)
一月后,越州城,郊外。
徐烨跃然下马,高呼道:“娘,孩儿回来了——”
进入小院,只见房舍门户紧闭, 院中的鸡鸭倒围拢过来乞食了,徐叶纳闷,这老母平时也不外出的,今儿个怎么回事啊,儿子都光宗耀祖回来了。
唉,今天是……今天是冬至,难道……
恰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徐叶好奇,快步走了出去,只见村口两三个人围着圈,徐叶快步向前,那帮人竟然围着一老一少。
再进一看,那老居然是他老母,那帮人明显是隔壁村的恶霸,欺人太甚,恶霸都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非教训他们不可,自从任职为越州刺史,徐叶的腰板也必以前挺得直了。
等等,什么情况?母亲旁边的,旁边的是一少女,是少女也罢,问题是那少女居然是,居然是依儿,去年破庙的依儿!
她怎么会这儿,还和他母亲在一起,心中疑惑百般。
这时听得那群人中说道:“小妞长得挺好看的,要不得跟了我家少爷,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啊。”
徐母“呸”一声,道:“一群人渣。”
徐叶现在是明白了,原来是贪图依儿美色,顿时火冒三丈,这群畜生。
“哈哈哈……人渣?”这时那少爷模样的人开口说话了,“要不从来本少爷,否则……啧啧。”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再不走开,等我儿回来了,有的你们受。”徐母怒道。
“哈哈……”这时那帮人全都笑了起来,那少爷接着道,“你儿子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既然你们软的不吃那好,你们给我上,抓住那娘们。”他指了指依儿。
依儿淡定的很,仿佛不怕他们似得,护住了徐母。
徐叶当然没看出什么来,听到母亲说自己,又听他们咒骂自己死,再者马上要要动粗了。既然老母都说到我了,不出场对不住母亲的期望啊。
“阿赫——”一声从角落走了出来,指着那边那帮人喝道,“给我住手!”甚有气势。
“哟呵,那个王八蛋不识相的,出来捣蛋了。”那少爷转过身来,一看,更显不屑,转过身大笑道,“老太婆,还挺有神通的,说一声,你儿子就出来啦,神了,哈哈……”
徐母见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张绷着的脸顿时一松。而依儿也显得万分惊喜,原本淡定神闲的俏脸,顿时羞答答的布满了红晕,徐叶当然看不到了,不过徐母可看在眼里啊。
此时的徐叶怒火中烧啊,居然骂自己王八蛋,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帮人却反而先动手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先揍了你再说,小的们,给我上,往死里打,没事。”两个人卷卷衣袖朝徐叶走来。
徐叶功夫是有点的,是一个癞头和尚教的,可哪有啥真功夫,三脚猫呢,不过对付一两个地痞流氓还是可以的哪。
徐叶也不慌也不忙,待到那人到了眼前,飞拳而来的时候,反手一抓,顺着那人击拳的势道,将那人放在了地上。
那人刚才打拳时用上了全力,这一摔可不轻了,后面那人也飞拳过来,不过这人学聪明了,没有给徐叶啥机会来刚才那招,可谁说徐叶就会这招了,一个侧身,避开了那拳。
那人见打不着,转身过来,一个扫腿,徐叶又一跃,随即惨叫了一声,不是徐叶叫的,是那人,唉,悲剧了,那人玩扫腿,徐叶一跳一降正好落在了那人小腿上,嘎吱一声,骨折了。
那少爷见状,心慌慌了,灰溜溜地先跑了,跑了还不忘送来一句话:“臭小子,你等着,敢打大爷我,活腻味了。”
哪两个小的,也相互搀着跑路了。
(五)
三人走毕,徐叶哭倒在徐母脚下,屋子里一时充满了泪水,又洋溢着激动与欣喜。
母子相拥片刻,徐叶抬头望着母亲,道:“娘,孩儿让你受苦了。”
“傻孩子,哭什么。”徐母用手拭去徐叶的眼泪。
寥寥两句话,足矣,母子情深,有何言语可以道尽。
徐母激动归激动,可不木讷,稍推开徐叶,拉过依儿道:“孩子,给你介绍下,这是依儿,这一年来,可苦了这孩子。这孩子也怪可怜,没爹没娘的,我就收留了她。话说来了,还多亏了她啊,不然娘也……前两个月,娘得了疾病,说要给我去采药,走了一个月,才回来,带回来药,这孩子脚上还受了伤,回来的时候还一蹶一拐的,不过那药还真管用,喝了几副就好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徐叶会心地转过来感激地看了看依儿,一年不见,依儿依旧当年风姿啊。
依儿见徐叶看她,小脸儿一红垂下头去。
徐叶转过头来对徐母道:“娘,我认识依儿。”
“什么?你认识她?”徐母古怪地看了看两人一眼,然后满是狐疑地停在了徐烨脸上。
“是这样的……”徐叶遂把路上所遇原本的叙述给了徐母听。
听完后,徐母两眼尽放光芒啊,看得徐叶都鸡皮疙瘩了,这下好了,我孩儿还没娶妻,这依儿也没婆家,又这么有缘分,正好呢,不过还得问问,徐母如是想着。
“依儿呀,可有了婆家啊?”徐母笑着问依儿。
这下,两人都猜到了徐母的心思,徐叶尴尬地笑着,依儿怯生生地回答道:“依儿是孤儿,谁来说亲啊,还没婆家呢。”话没说完呢,脸早已红到了脖颈,低垂着头,一副小女人模样。
徐母忙给儿子暗示,一瞪眼,仿佛在说,快向人家女孩子提亲,把他娶过来,娶不过来跟你没完。
“……”徐叶无语啊,这母亲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过母亲的话,也不好违背,再者其实,徐叶心里也是喜欢依儿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中第之后推辞了皇帝的赐婚,还去了那个破庙,于是,脸皮奇厚的说道:“娘,孩儿愿意娶依儿为妻,请母亲做主。”
徐母连忙附和道:“我有啥权力给人家做主啊,你要问人家啊。”
其实人家依儿心里明白着呢,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可依儿不怪他们啊,谁叫她喜欢徐叶呢,见他们说的,反而更加高兴着,只是羞于女孩子的矜持,不表露出来。
徐叶见依儿不回答,低着头,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徐母却忙道:“依儿已经默认了,你这孩子,咋这点都看不出来啊。”
徐叶心下欢喜,情不自禁地抓住依儿的手,问道:“依儿,你真的愿意吗?”
“……”依儿心中气啊,你娘都说了,还问,想羞死我啊,脸上火红火红的,头深深地低着,点了点头。
徐叶见她回答,心花怒放啊,紧紧地抱着依儿了。
“咳……老娘还在这儿呢,羞不羞。”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乐开了花啊,这样的漂亮媳妇白来,不捡,浪费啊。两人听了,却不分开,依儿却将头深深地埋在连续也怀中。
“对了,差点忘了。”徐叶说着,放开依儿,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印子,一张文书,递给徐母道,“娘,孩子光宗耀祖了,虽然没得状元回来,但也得了个榜眼呢,这是我的任命文书和官印,我当上咱这儿的刺史了。”
“刺史,那可是大官了,孩子真有出息,皇上这么信任你,你要好好当啊。”徐母虽然比不上岳母,可也有几分相似。
顿时,屋内一片欢喜。
(六)
次日,徐叶准备动身去刺史府衙瞧瞧,刚踏出家门,被一帮人围了起来,有十几人,有的两手叉腰,有的双手抱于胸前,有的正挽着袖子,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徐叶一看,那领头的正是昨日闹事的的浮夸少爷。
那痞子头哼道:“臭小子,昨日是爷让着你,今日看你怎么说,要是乖乖交出那美娘子,爷还可以饶你小命,不然哼哼……”
“呵,连我夫人的注意腻都敢打,我看你才是识相的快点走,不然……”徐叶听的他们还敢打他依儿的注意,不由苦笑,愤恨道。
那痞子头见徐叶不听话,向身旁的仆从要喝到:“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就让你看看得罪爷的下场,来啊,给我上,别留力气啊!”
徐叶一看,他们气势汹汹,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可真难打,对方人多啊,开始还好,徐叶仗着身手敏捷,躲过了痞子们的拳脚,可到后来,力气没了,身手就迟钝了。
过了片刻,便被制服了,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那少爷卷起袖子,走向前,猛地向徐叶一拳过来,徐叶悲哀的感叹着,看来今天要出血了。
可正当他感叹着的时候,“啊”的一声,徐叶纳闷,要打我了,你还叫。
可当他抬头时,却惊讶了,那浮夸少爷居然被打了一拳,徐叶疑惑地问了问抓着他的一人,道:“你打他的,嗯,应该是的,我也没手腾出来啊,谢谢你啊。”
靠,徐叶的这一句话绝了,那少爷没等那人开口,就吼道:“你他妈的连少爷我都敢打了。”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过去,结果是两声“啊哟”,原来,这两个人互相打了对方一下,还下手不轻。
徐叶乐了,这,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啊。
那少爷这下可亲眼看到,拿下人打的他,愤怒了,听的那下人惊恐说道:“少爷,不是,不是我打的,不是……啊——”边说话,又打了那人一拳,那下人,顿时瘫倒在地,顿时一股腥臭味传来,原来那人尿裤子了,那下人辩解,颤颤巍巍地道:“少爷,不敢啊,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打你啊,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啊。”说完,居然情不自禁地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本以为是他自己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少爷,才扇的自己耳光,可是过会发现了不对了,那少爷呵斥道:“好了,不要再打了。”
可是,那人没停下来,说道:“少爷,我说了,我控制不了自己。”脸上恐怖之色越发明显。
那少爷转过身来,道:“肯定是你小子搞的鬼,看我不打你。”话毕,挥拳揍向徐叶。
可是没等徐叶反应过来,又是“啊哟”连声,那人居然成了熊猫,徐叶“扑哧”一笑。
突然,屋内也传来了几声莺儿般的笑声,听了让酥骨,徐叶转身一看,见依儿依在门角偷笑。
那少爷这下,真的是有点怕了,揉着眼圈,逃之夭夭了,跑了还是不忘捎上一句:“小子,你别得意,难道你不知道我爹死水吗?我们身后还有大人物呢”
徐叶顿时无语啊,还来这个,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了。
(七)
那帮人虽然走了,可是徐叶也有点纳闷,怎么会自己打起来的,就算傻,也知道谁是自己人啊。
正纳闷见,依儿从屋内跑过来,扶起徐叶,察看着徐叶的伤逝,关心道:“徐大哥,怎么样啦,疼吗?”
徐叶笑了笑,捏了捏依儿的小鼻子,道:“无碍,皮肉伤而已。”
“不行,皮肉伤也是伤,快点回屋子里,我给你擦些药酒。”依儿的话让徐叶一愣,这语气,咋这么熟悉勒,徐叶转身对着依儿“咦“一声,这不是他母亲的说话的……
“咦什么咦,还不给我回去。”依儿佯怒道。
“唉,唉。”郁闷,这什么情况啊,这依儿…随即,徐叶取笑道:“这还没嫁过来呢,就管上了,要是以后……哎哟,别别,我不说了。谁知依儿居然捏起徐叶的腰肉,徐叶大声求饶到。
正时,“咳……”一声,徐叶两人还在玩闹着,听声,尴尬的停了下来,转过身一看,心中想着,不认识,谁啊,打扰我雅兴。
“在下越州司马,刘云,拜见刺史大人,听闻刺史大人回来了,特地来访。”那人倒挺自觉,见到徐叶疑惑,便自我介绍道,这时看见了徐叶脸上的伤,忙问道:“大人,你的脸是……”
“哦,是刘大人,真是客气了。”徐叶作礼,然后指了指脸上道,“你说这个啊,被人打的。”
徐叶倒也坦白,也不怕丢脸,那刘大人却慌了,“难道,难道是刚才那些人打的。”
“刚才那些人,你看见了,那好像是吧。”徐叶想着,那些人也刚走,他应该碰到了。
“对了,刘大人,哪些人是……”徐叶被打了,总也不至于连仇家是谁也不知道吧,所以问道。
刘大人先是气哼一声,然后恭敬道:“还不是仗着有势力,横行乡里,要是我有权力,早把他们给逮了。”
“哦,他们走的时候也说,叫我别得意,他们背后有大人物,这大人物是谁啊?”徐叶看着刘云如此神情,心中欢喜,这说明这刘云还是个清官,有个这样的下属,当官也就轻松自在了。
刘云一脸愤懑地交代道:“刚才那人是城南王家王进财的儿子,而他姑父,就是当今天子的六弟,越王。想必,大人说的大人物就是这位吧。”
“哦,哈哈……”
“大人笑什么?”刘云见徐叶大笑着,心下疑惑。
徐叶,笑了笑道:“这越王我可知道,我想王爷是不会让人仗着他的名义,欺良霸善的,想是这爷两背着王爷在做坏事而已。再说,王爷夫人也非你说的那般会纵容兄长吧。”
刘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大人可能不知道,这王进财是王爷第一任夫人的兄长。”
“哦,那不是辞世了吗,那更气了,此事,我管了,如你所说既然他们横行乡里,那说明乡里有很多人收了苦了,你发布公文,我于三日后开堂受理,百姓有冤申冤,有苦诉苦。”徐叶见他如此说,想要阻止,忙道:“ 司马大人也不用多说,照办既是。”
“大人,下官倒也想大人惩治了那妄人,只是怕大人斗不过那人。”刘云关心道。
“刘大人,放心便是。”徐叶心中更觉得刘云这人,有前途啊。
刘云作揖道:“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刺史府,不日即可入住。”
徐叶想到,也是该搬搬家了,要让老母亲享受享受,微笑着说到:“那麻烦大人派遣几个下手,来帮我搬个家。”
刘云应声作礼退去,“等等——”徐叶喊住刘云,“刘大人,还有件私事,烦请大人帮个忙。”
“大人吩咐便是。”
徐叶笑着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依儿,道:这时本官的未婚妻……”
“哦,下官明白,大人尽管放心。下官这就告辞了。”
徐叶送着刘云出来屋子,转身见依儿红晕满布,又取消到,两人顿时又闹了起来。
(八)
三日后早晨,刺史府衙门,早已聚拢了一大批百姓,徐叶感慨万分。
又是三日。
夜,城南王府,前堂灯火通明,。
前堂外,一个人影闪动,随即隐如黑夜之中。
前堂内,两个人影在烛光下闪动,传来细微的声音。
“爹,那新来的刺史在受理那些刁民啊,你看是不是……”右侧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左侧那人摇头道:“不妥,在这个档口刺史要是死了,肯定会查到我们,不可如此鲁莽。”
右侧那人忙接到:“可是,爹,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要是被他查出什么,可就麻烦了。”
“放心,说不定他只是做做样子,偏偏百姓而已,再者他就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的,外面的证据都被我抹掉了,他要是来传问,我们只要否认就行了。你最近安稳点,不要被他抓了把柄。走,外面还有客人要来,随我去迎接。”
“爹,你就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捅娄子。”
说着,两人向外面走去。
这时,堂外那人从墙角出来,奔向了后院,月光打在脸上,居然是依儿!
依儿贴着墙壁,避开明光,来到后院,看了看这后院,正待走向前时,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再仔细看去,发现有间屋子,似乎哪里不妥,总觉得格格不入,于是,轻步向那间屋子奔去。
摸到门前,轻轻一推,门竟未上锁,依儿瞬间进入,关好门。
凭着丝丝月光,依儿双手抱于胸前,若有所思地在房子里查看了起来,这儿翻翻,那里碰碰,可丝毫没有发现,在房子里轻轻地踱着步。
良久,依儿准备离去,转身却碰到了烛台,忙伸手去接,一面惊动了府内的人,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烛台连位置都不挪一下!
于是乎,依儿便用力搬了下烛台,那烛台仍纹丝不动,依儿这下兴奋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这个烛台有机关,有机关,就说明有重要的东西,有重要的东西,说明是不可见人的,不可见人的东西,在这种人家里,一般都不是啥好东西。
本着这个想法,依儿研究起了这个烛台,左转转,右转转,都没用,依儿又用力拔了一下,也没用,还有什么呢,唉,还没按下去看看,依儿忐忑地握着烛台,一用力,按了下去,果然,动了,随即,香案一侧的柜子缓缓的挪开了,露出了一个暗门,依儿忙进去一看,这一看可呆了,这金银珠宝……
短暂一愣,依儿忙正色,寻找起她所需的的东西来,挪了几步,在一张木桌上发现,有几册本子,依儿箭步上前,拾起本子,打开一看,原是账簿,再细看,居然是记载这些钱财的来源的账簿,这下依儿可兴奋了,这个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夫君不是需要这个吗?
兴奋归兴奋,头脑还是清醒的,依儿藏起账簿,退出密室,管好机关,一闪,行云流水般离开了后院。
到了亥时,徐叶才忙完,走进卧房,却发现依儿也在,笑着道:“还没过门呢,就急着跑到我的房间来了?”
“且,谁稀罕……”依儿在徐叶一人面前到很放得开,不似扭扭捏捏,“不欢迎我啊,那我就走了。”说外就要起身离开。
徐叶苦笑,拉住依儿,揽入怀中,道:“谁说的?欢迎还来不及呢。”说外就抚摸气依儿。
“啊呀,别闹,我来找你是有事。”依儿挣脱开徐叶额怀抱,从袖里取出那几本账簿,递给徐叶,道,“呐,给你的。”
“这么神秘,是什么呀?”徐叶接过账簿,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这…这你怎么来的?”徐叶是真的难以置信了,这可把王家的财源都记得清清楚楚啊,肯定藏得隐秘,怎么会在依儿身上,疑惑地望着依儿。
“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啊,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说完,在银铃笑语中跑出了房间。
其实啊,也不能怪依儿,这个可以告诉徐叶吗?时机还不到啊。
徐叶摇摇头,心中想到,正愁没证据,有了这个,看王家还怎么嚣张。
(九)
次日,早晨。
徐叶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吩咐了丫鬟洗簌,这时,一个丫鬟进来,说道:“大人,夫人她出去了,让奴婢禀告您一声。”
徐叶一愣,这丫头,没个定性,问道:“去干嘛了?”
“回大人,夫人没说。”
“好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徐叶纳闷。
徐叶快速吃完早点,叫来了司马刘云,带上衙役,就出发了。
王府,大堂。
“老…老爷不好啦,刺史府来了很多衙役。”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
“他们来干什么?”王进财心中问道,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忙在旁边一人耳边吩咐了一声。那人点头离开了。
徐叶带着衙役已经冲进来了。
王进财喝到:“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大罪。”
“哼,我们干什么,等你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动手。”徐叶一声冷哼,吩咐身后的衙役动手。
立马将王进财控制力起来,又从后院将他儿子从床上给抓来了。
“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有你好看,我妹夫可是越王。”王进财挣扎道。
徐叶丝毫不理会,冷哼道:“押走。”
刺史府衙公堂。
“啪”地一声,徐叶拍起惊堂木,喝到:“尔可知罪?”
王进财嘴硬到:“笑话,不知刺史大人,罪从何起?”
“还嘴硬,好,我数给你看。见到本刺史而不下跪,其罪一也;欺男霸女,强占民田,搜刮民财,其罪二也;收受官贿,其罪三也。尔还不认罪?”徐叶不卑不吭地看着王家父子。
“定罪可得讲究证据,证据呢?”王进财有恃无恐地说道,“要是没证据,我还要回去呢,家里事多,恕王某不能久陪。”
“证据,在公堂上,见了本官不下跪,在场之人都可作见证,你敢赖不成。这第二吗,就是你儿子干的好事了,调戏女子,都到本夫人头上了,还敢狡辩。”徐叶恶狠狠地盯着王进财。
王进财依旧从容不迫,徐叶倒佩服起他来了,“连京官都让我三分,你一个刺史算什么。你说我儿调戏你夫人,别人看见了?没有啊,你们自己人总不能作证吧!”说完,却瞪了他儿子一眼。
徐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向前揍他丫的几拳。
正待拿出杀手锏时,门外大喊到:“越王驾到。”
徐叶一愣,他想过的,这王家也算是越王的亲戚,不可能不管,但没想到还真来了。
也没愣着,从座位上起来,向外迎接王爷去了。王家父子像是见救星来了,更加肆无忌惮,对徐叶投来了很不屑的笑声。
徐叶也懒得理他们,径直走过去,他们还以为徐叶是怕了,脸上的神色更加得意。
“王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徐叶施礼道。
越王显得有些平淡,点了点头,问道:“听说你把王家父子抓来了,所为何事?”
徐叶将越王迎进来,心中纳闷,当时在京都,越王可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难道今天要护起短来了,见问到,一揖道:“回王爷,此王家父子二人犯了重罪,下官正在审问。”
“哦,那好啊,我坐在这儿旁听,可以吧?”王爷在下侧坐了下来。
徐叶无奈,你是王爷,我有办法嘛,我巴不得你走呢,只是,人家都坐下来了,也就算了。
我有转身走回,恰巧与王家父子那股得意得不能再得意的眼神相交,徐叶愤恨走向上座,只见依儿在堂侧的偏门指了指王爷,有给了个放心的眼神。
徐叶心下更纳闷了。
但是案子还是要审的,管他王爷不王爷,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整了整神色,拍起惊堂木,道:“你们两个还不认罪吗?”
“认罪,王爷,我们没犯罪啊,您看,刺史大人居然就动武把我抓来了,王爷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王爷不语,示意徐叶继续。
徐叶有点放心了,看来王爷并没有打算帮他们啊,那就好,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王进财,别以为自己已经把脚底抹干净了。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徐叶朗声说着,“来人,去取证物来。”一人应诺前去。
徐叶有转过头来,对王进财说道:“王进财,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过了小会儿,那人拿了那个账簿回来,递给徐叶,徐叶示意他递给王爷看。
越王接过账簿看了起来,看来一眼,脸色就满是愤恨之色,再看下,就更气愤了,直接将账簿扔向了王家父子身上,对徐叶说了句“该怎么办怎么办,愤然离去。”
那王家父子看见那账簿也脸色铁青,看到王爷把账簿扔了过来,吓得瘫在地上,拾起账簿一看,真是自家的,又听王爷的那句话,心下暗叫,完了!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男子,喊冤道:“请刺史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堂下所跪何人,为何在公堂上喧哗?”徐叶看了看突然出现的一幕,道。
“小民,乃城东石柳村的李山,数月前,这两人…”说着,指着王家父子痛哭道,“这两人杀了我父母,把我家田地据为己有,我有幸逃脱,才免于刀下,万望大人明察。”说完磕了几个头。
这时,司马刘云在徐叶耳边说了一阵,徐叶拍案,强忍住怒气,道:“这下好了,人证物证俱在,王进财,你还有何话好说?”
也不等他们答话,就算,他们也早已吓得软瘫在地,徐叶宣布罪状道:“王家父子敲诈百姓,伤命数条,不死难辞其咎,来啊,押入大牢,秋后处斩!其家财一律充公。退堂!”
(十)
去了这个大祸害,越州就太平很多了。不光越州,徐叶拜托越王将账簿交给了皇上,那些记载在账簿上的官吏也被拉下了台。
几年后,越州城在徐叶的治理下,一片欣荣。
但是不幸的事却发生在了徐叶家里。
依儿病死了!
刺史府,后院。
声声悲痛的哭音传来。
徐母和孙儿、孙女,号啕大哭,徐叶却已无泪水可流,握着依儿的手,放在脸颊,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郁闷,和往日没有的悲恸。
当他不知该如何的时候,突然,一簇白色的东西映入模糊的双眼,依儿手上有东西,扳开依儿的手,发现是一张纸,徐叶一阵疑惑,打开一看,先是惊讶,旋即是兴奋,只见上面写着依儿娟秀的字“欲救我,见越王”,徐叶早已无法遏制心中的喜悦,一个箭步窜出门外,去了后院骑了马,便向城北的越王府。
越王府。
却见一条条白素挂在梁上,匾额上挂着一朵耀眼的白花,徐叶看着这些,不由想起依儿,心中感叹,又想起可以救活依儿,心中又有了劲,叫下人通报了一声。
越王在书房见了徐叶,徐叶进去,施礼道:“下官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王爷。”
越王罢了罢手,道:“唉,没事,你找本王有什么事?”
徐叶于是把事情说了一边,又将纸条递给了王爷。王爷看了徐叶一眼,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可知依儿是谁?”
徐叶一愣,这还用问,她是我夫人啊,难道还有别的?徐叶茫然地摇了摇头。
越王叹了一口气,从后面的柜中取出一个盒子,交给了徐叶,说道:“这是依儿,上次来的时候交给本王的。”上次,上次当然是审理王家一案的时候了,越王才不是被王家的仆人给请去的,那仆人来的时候,越王早就和依儿出发了。
徐叶疑惑的打开,旋即惊讶地瞪着双眼,颤巍巍地说着:“她…她怎会有…有此物的?”
原来,这是当年徐叶救治那狐狸用的那件大衣,当时一时情急,把大衣盖在了狐狸上,后来想起,那是依儿给他的,不可丢,忙又还身回去,可是,回去的时候,狐狸,大衣,干粮都没有了!
“她就是当年你救下的那只狐狸,现在的依儿!”王爷看出徐叶的疑惑,解释道,“依儿曾有恩于我,昔日曾不惜姓名救我,也是那时知道的,依儿是一只狐狸。”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吓了徐叶一跳。
这一刻,以前那些奇怪的画面一一呈现,许多当年的疑惑,一下豁然开朗。
徐叶心中感叹,不管如何,她是人是狐,唯独不变的是,她是我妻子,我一定要救她。
接着又看了看盒子里,有张纸,徐叶拿出来看着,心头一阵惊讶,一阵欣喜,一阵忧愁。惊讶的是这世上居然有借尸还魂,欣喜的是如果真的可以,依儿就有救了,忧愁的是他上哪儿找的这个尸啊,再看第二页,徐叶又愣住了,把纸条递给了越王,越王一看,也愣住了。
依儿这样写着:依儿知自己死期会与越王爷之女左近,依儿虽无法挽救郡主之命,但依儿却可以借郡主之身还魂,到时,万望越王爷成全。
在下面,又写着:须在依儿死去后三日内救还,不然,元神破灭,天公难救。若救依儿只需将此大衣穿与所借之身,待一日便可。
越王这时开口到:“若是如此能救依儿之命,报我当日之恩,也好。”于是叫了下人,“停止丧事,将郡主的遗体搬入闺房,速速去办,勿问缘由!”
待下人离去,徐叶,忙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郡主的遗体……”
越王摇了摇头。
(十一)
次日,鸡鸣,天明。
徐叶睡眼朦胧,突然见一人在眼前晃悠,揉揉眼挣开,一个后跃,跳开,叫到:“郡…郡主——”早已闪身跑出去了。
郡主大喊:“喂,喂——我是依儿啊!”原来真有借尸还魂一说。
依儿十分不解,自己活过来了,徐叶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看他刚才的神色……
依儿坐到铜镜前一照,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脸现在还不是自己的。
不多时,越王,徐叶走了进来,越王轻叫一声“依儿”,只见依儿转过头来,又吓了徐叶一跳,“依儿,你的脸……”
“脸什么脸啊,刚才叫你,你一味的向外跑,怎么叫都叫不住。”依儿嗔怒道,“刚才我的脸还没有变回自己的,现在变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徐叶欣喜万分,看了看王爷,扰了扰自己的头。
这时,依儿看见王爷在场,忙跪在地上,磕了头,道:“王爷施恩,依儿感激涕零。”
王爷扶起依儿,见依儿活了过来,也十分高兴,道:“感激什么,你也就过本王的命。”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只是不知我那苦命女儿的身体……”
“王爷,其实身体还是郡主的,只是换了皮,换了魂。”然后朝徐叶俏皮一笑,又跪在越王面前,磕头道,“爹爹在上,可否愿意收下这个女儿?”
越王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那死了女儿的伤心早已消散,扶起了依儿,算是答应了。
徐叶先是如越王般一愣,随后,也跟着越王笑了。
万里苍穹,蔚蓝满布,太阳当头而照,洒下丝丝温暖,调皮的白云,在阳光下,追逐!
千里大地,一眼绿意,百花正在争艳,小草也不懈怠,发着绿,铺设大地!
-全文完-
▷ 进入淳于江南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