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曾有梦?从记事开始,那高悬的日月低回的夜风,轮回的四季霜冻雨雪,那神奇的文字风花雪月,那天马行空般的故事浪漫悲情,所有的所有的,一一地,在你那苍白如纸的心灵扉页上,载记着,进而衍生着你的梦想。
即便是燕雀亦会向往湛蓝的天空,即便是溪流亦会不倦地流向大海,即便是再卑微的姿态亦会承载着大大的梦想。曾经梦想执着的冲动,却时常如洪流般不断冲击我亦已模糊的记忆。梦想就好似一风筝,于拖拽间越飞越高,而又于拖拽间越飞越低。这好比刚出山的石头,棱角分明,锋芒毕露。在饱经了风霜雨露的历练后,日渐平滑。可是谁又会去感叹童年的幼稚呢?谁又会笑谑中年的沧桑呢?
这三尺讲台会是我的梦想吗?说真的,我绝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一些教育是理想、羡慕天底下最灿烂的事业、甘于清贫、乐于奉献的话儿。那单调的生活,那拿的少得可怜的工资。说句老实话,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地佩服造“无私奉献”这个词的人,我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这样做的,但他确实成功地鼓动了一部分人实践着这一词展露的精神。心底里,我并不排斥,有时候看着,还会觉着相当亲切。它与善良、真诚、古道热肠、博爱等字眼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你瞧这样多好!
欣赏不意味着完全赞同。当你自己都没有切实的生活保障时,你还傻乎乎地做着善事,我都怀疑你是真傻假傻。最近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或许是旧闻了:有位老人靠卖菜糊口,却累计捐献了十多万元。或许你还见过这样一张照片:一位乞丐正向募捐箱里捐钱。当然,我绝不是在搞行业歧视,对于一部分人,乞丐这份工作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要比我们收入要高得多。但我却固执地认为那位乞丐应是真的乞丐,是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放下尊严开始了乞讨的真的乞丐。否则他绝不会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一份善的执着。不知怎么地,心当时就莫名地纠了下,针尖刺痛般难受。我想,我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募捐的,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应允许。试问当你们接受了他们的捐助时可曾想过他们如何保障自己的生活,如何支付重病时医院那昂贵的医疗费?而你们又是如何管理这些基金,如何正当有效地使用这些基金,真地用到了刀口上,锋尖上了?富人哪儿去了?公仆做了什么?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固执地认为人性总是善良的。
回想初入教坛日子,满负荷的工作量暂且不说,就那月月几十元的工资,就让我寒心,我就纳闷了,五年的小学六年的中学四年的大学换来的工资竟连糊口也不能够,还不如做农民工算了。不过,人心总是高尚的,当我想到看到那些儿童在我的教育下,长了知识,学到了做人的道理,心儿总算有点儿坦然了。
三尺讲台算是无约而至,与教师这职业的磨合过程,很多时候,我总感觉像是寻常的恋爱,没有起初的一见钟情,经历了了解、熟悉、缠绵、热恋,直至步入婚姻后的围城生活。
现在的三尺讲台已成了我的爱人,亦有了亲情和激情,是你生活里不可缺少的,成了习惯。习惯了行程的晨风里初升一抹霞光,习惯了归程的晚风里朦胧的一缕月色,习惯了与形形色色的学生交流沟通乃至角色互换,更习惯了领导的问责与家长的殷切希望。漫长的假期会平添几多无聊,短促的睡眠不再成为问题。不再彷徨未来,因为现在就是未来。不再悲悯人生,因为人生就是生活。
记住无论你的职业,是怎么地无约而至,要试着像对待恋人一样,去对待它,直至步入婚姻后的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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