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黄河或怒吼咆哮.或静静地流淌,九曲回肠流向东方,历经沙漠旱地,穿越平原山川,奔流不止川流不息,几千年来养育了无数的黄河儿女,一代又一代的在岸边繁衍生息,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刀光剑影,喝着黄河水长大的两岸儿女,用汗水写着勤劳和质朴,用生命记录着顽强与倔强。路旁茂盛的梧桐树下,藏着多少男欢女爱,儿女情长,有多少孤男怨女,随风而去只留下芳草萋萋,永远的殇......
她叫雪,是在一个北风怒吼的冬季,厚厚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洁白千里静沃无涯,连鸟儿都懒得飞出去,怕打扰了冬天的梦境,已经找不到路在哪里,到处是雪韵如海,风吹雪飘像燃烧的火,燃烧了整个北方。所以给她取名字叫雪,一是干干净净地做人,二是与梅花并肩绽放,希望她长大后能耐住寒冷和困苦战胜艰难。虽然父母都是靠天吃饭的普通的农民,可也盼着女儿将来有个好的归宿。
她自小就冰雪聪明,善良,懂事,放学回家就帮妈妈干活,穿的衣服都是妈妈给缝制的,或者是拿大人的旧衣服改的,她也很快乐的接受。谁遇到痛苦的事情,她也常常陪着人家掉眼泪。她最喜欢傍晚,一个人独自望着夕阳,看着夕阳慢慢地落下,失去万道霞光,最后像一个大火球,消失在树梢山顶。她也常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也喜欢放假时,和小伙伴们,到不远的山上玩,采摘高粱果,野菜,野花,遇到大蘑菇,会兴奋的跳起来,很快就会采一筐。拿回去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窜成串挂起来,留着冬天炖小鸡。路过小河边也会脱掉鞋,把脚伸进清澈的水里,很凉爽。河水里倒映着自己扎着羊角辫的身影,流淌的河水啊,载着多少童年的梦,流向远方。
哥哥们都成家立业了,娶了嫂子,各自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男耕女织,耕种耪锄。她也转眼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大姑娘了,父亲年迈多病,母亲也做不了什么了,自己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给爸爸妈妈减轻负担,不让年迈的父母操劳,雪念到初中就休学了,自己要撑起家庭的重担,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小妹妹,自己只有打工撑起这个家了。
她有过很多的梦想,也梦想过有一天,会像白雪公主一样,会碰到一位心中的白马王子,演绎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与心爱的人牵手一生,不离不弃,哪怕平平淡淡,哪怕漂泊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活的艰辛不但没压垮她,还使她变得更加俊俏美丽,很多的小伙子都默默的喜欢她,喜欢看的她微笑,听她清脆的声音 。她都假装看不见,等待着等待着,没事就独自坐在那里看着青山,白云发呆。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一个潇洒帅气的小伙子--麦子。
他也是一个有思想,有梦想的农村青年,为了追求自己的梦,不懈的奋斗着,还喜欢写诗唱歌,跳舞。她碰到麦子后,性格上也有了改变,她俩共同探讨农村的现状,将来。都是有追求,有梦想的青年,只有和麦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感觉到生活是多麽的美好,轻松。总感觉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事,在古老的乡村路上,留下许多他俩的脚步,身影。多少个晚霞夕照,他俩坐在村西的小桥上,共同看着夕阳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多少个月挂中天,漫步在满天星星闪烁的乡村沙石路上,从月圆走到月似银镰,像一条小船儿,航行在茫茫宇宙里。只要有几天不看到彼此,都好像很失落,心里怪怪的,空落落的。
她和麦子俩合写的乡土诗还在报纸和刊物上发表了,看着印成铅字的文章,那份喜悦和兴奋,很久才平静下来。她俩的友情激励了麦子,一口气写了很多诗和小说,发表在省地市的报刊上,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作者。每发一篇文章,麦子都会拿着报纸给雪看,让雪和他一起分享快乐和幸福。有什么好书都会相互传看,探讨,雪还把心爱的普希金诗集送给了麦子,麦子把这份礼物一直珍藏着,没事时就拿出来翻看,想起和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和麦子家有七八里路,平时也很少见面,都是靠着学生上下学给捎信,鸿雁来往互诉心声,学校在雪家那个村子,麦子那个村子的学生,都来这里念初中。麦子和雪,他俩从没有谈起过爱,虽然都很喜欢对方,那句话就是没有说出口,更多的是青春年少的羞涩和懵懂,多少次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望着彼此的背影发呆,那种滋味也不知道是酸楚还是苦涩,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煎熬。
为了生活只有拼搏,不服输的个性,让麦子更加努力,而忽略了和雪的交流,虽然内心火热.期盼,可青春年少的羞涩,一直忍着没有表白出来,而让雪很迷茫,失落。
漂亮的雪随和的个性,和小伙子们有说有笑的场面,在农村老人眼里很看不惯,那时候还不像现在,人们开始说三道四的,年轻的雪很无助,无奈。有什么办法啊!嘴长在人家头上,谁能管住别人的嘴不让说话吗?
祸不单行,爱她的妈妈在此时离开了她,去了遥远的天堂,一下子好像失去了一切,大脑在那段时间一直都是一片空白,望着东南山埋着母亲的地方,一个人经常偷偷的落泪,想着妈妈为自己挑灯做的新鞋,想着妈妈为自己做的衣裳,想着自己有病时妈妈背着求医问药,想着过年过节妈妈把好吃的悄悄放在枕旁。想着过生日时妈妈给包的饺子,比现在的山珍海味还要香。想每次出门回来晚了妈妈总在门口不安的等待,想每次雨中拿伞接自己的白发老娘。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一针一线为自己做过的棉袄,为自己织过的手套,温暖着自己的心,也温暖着寒冷的冬天。
这段时间是雪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有过死的念头,陪妈妈一起走,再也听不到人世间的闲言碎语,再也感受不到世间的悲欢离合。最后雪一心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哪里都行,正好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小伙子,为了早一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离开这个给她无数快乐,幻想,苦涩,心酸的家乡,给了她很多喜悦,也给了她许多伤心,迷茫。
她也没告诉麦子她要走,留下一封信让人捎给麦子,自己默默地走了,不管未来会怎么样,只要离开这里,当火车鸣叫着驶出站台时,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无声的飘落在雪的脸上,眼前模糊一片。
八十年代初,那时的黄河边上,很古朴,粮食很多都是用碾子磨得,路也不是板油路,就连吃的咸盐都是大粒盐用碾子磨一遍,一个姓的基本都住在一个村子,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做族长,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族长出面解决,指挥。你去了黄河边的这样一个村庄,一个没有电灯,电话的地方,每晚就用一毛钱一斤的煤油.点灯照明。
冬天也不是像老舍说的那样,那里的冬天很温暖,漆黑的夜晚,没有取暖设备,比北方还要寒凉。倔强刚强的雪,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虽然想家虽然想亲人,可雪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上敬公婆,下敬弟妹,学习织布种棉花,融入了黄河岸边古朴的生活,男耕女织,生儿育女。来的时间长了雪才知道,村里有很多女人都是买来的,被人骗来的,像自己这样自己愿意来的还很少,小丈夫对自己也很好,知疼知热,爱护有加,比那些女人好多了,自由,不挨丈夫的打骂,婆婆的刁难。也让你认识了对门的女人--招娣,开始了讲述,生活在黄河边上女人们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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