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营企业下岗已好几年了,曾经有过太多的失落。自卑的心理一直把自己定格在“永远没有出息”的阴影里。
眼下,许多率先下海的人早已当上了老板,他们像模像样地办起了公司,成了老总,住进了高档住宅,配上了私家车。和我一起下岗的人中,有人在商海的波涛里顺势而为,及时进行了有见识和有胆略的回补,现在也已进入到有钱人的行列。而我至今还骑着八、九年前购置的老摩托,住着年轻时的婚房。总是觉得,与他们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面对现实,我时时有一种相形见绌的心理,每当遇及那些高贵之人,内心隐隐地自惭形秽。妻子也每每埋怨,埋怨我的无能,我只好忍气吞声。有时,妻在埋怨之余用诙谐的语气对我说:“这样也好,男人有了钱就变坏,你走到哪里我都放心。”言语中透出几分无奈。是啊,就凭我一两千块钱的工资,每天要开销一包香烟,两斤黄酒,还有不期而至的人情行礼,所剩无几了,岂能随便想入非非?我也以调侃的口吻对妻说:“不过,在路上遇见漂亮些的女人,我是要忍不住看一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权利总要给我的吧。”妻笑着说:“你不要花痴哦!”
下岗以后,我的交际圈子缩小了许多,相应的闲暇时间倒空出了不少。这为我提供了一个多读书、勤写作的良好时空。窃以为:没有能耐赚钱,可以发奋读书,世上有赚不完的钱,也有读不完的书。我在部队服役期间,曾当过新闻报道员,在军报和部队驻地的地方报刊零零散散发表过一些报道、短诗和散文之类的东西。回到地方后,分配在某单位工作,繁杂的应酬交际一度湮没了我的写作热情。现在远离了应酬交际的圈子,少了些世俗的纷扰,多了些思维的进取。我静下心来,读了些书,写了些东西,承蒙一些报刊的厚爱,竟然陆续得以发表,尽管不起眼,心里却分外充实。
眼下在一个企业打工,酒楼、舞厅和牌桌与我是无缘的,白天上班,晚上“躲进小楼成一统”。任凭大款们的钱包在不断地胀大,我除了本能的羡慕和妒忌之外,便是勤奋地读书和写作,在读写中寻找心理的平衡。有时,冥冥之中产生一些“阿q”式的联想:有钱人中也不乏粗俗之人,有些人花天酒地,不读书不读报,貌似雍容华贵,在经济往来中连写张欠条都看着不顺眼呢。
我这个年过半百之人,已别无他求了,能有些许文字见诸报端,以此弥补有生以来没有任何建树的缺憾,其心也足矣!我想:只要怀着一颗淡泊的心,我与他们的距离将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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