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悼念我在网络里认识的良师益友----一叶轻舟
自从开了博客,就很少回到烟雨。有时回去,也是隐了身形,看看那些熟悉了的朋友们,所写的熟悉的文字。
说不清为什么现在很少回到烟雨。但是烟雨于我,是忆念,是难忘,是牵挂,是祝福。说真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烟雨能够和以前一样,办得有声有色,办得红红火火,是一个和睦友爱的大家之庭。
昨晚,我像往常一样,潜身烟雨。在烟雨首页,看到“梦幻柔情”写的《轻舟已过万能重山[回家]》的文章,我就移动鼠标,点开来了。没想到点开一看,看到的竟然是一篇悼念“一叶轻舟”的沉重悼文。心情陡的为之一沉。还没看文,想到此前轻舟在烟雨的种种,眼泪就直往上涌。
等到文章读完,早已和朋友们一样,泪水盈盈,流了一脸。呜呼!斯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此时,一叶轻舟,你已无牵无挂,驾鹤西去。祝愿你在西去的路上,能够笑看风云,能够萧萧洒洒,能够一路走好!
记忆中的一叶轻舟,是个认真、执著、很有正义感的人。那时,我进烟雨不久,常常看到一个名叫“梦醒时分”的人追着一个名叫“梦幻柔情”女子,吵闹不休。后来,知道了他们吵闹的原由,我想替他们解围,就自告奋勇,加他为友。想请他以指导我写文章为借口,分散他吵闹不休的注意力。
刚加他的时候,他以为我是烟雨的编辑。等到弄明白我不是编辑,且只在烟雨发了不多的十三篇文章时,不禁大失所望。那时,我告诉他我加他的原由,我说你看不起我你尽可以离开,我不强留。他一想,有些感动,就没有将我从他的好友里删除,将我留了下来,耐心地教我作文。
记得写那篇名叫《玉兰花树》的文章,我改了几遍,他仍不满意。建议我再修改修改,直到他认为满意了,再发出去。我改来改去,改到晚上十一点多,实在不知道再怎么修改,就不耐烦了。不等到他的同意,就擅自将文章发了出去。他看了,在我的文章后面留言:“作了部分改动,但离我的建议相差甚远。”我只好对他道歉:“因为时间太晚,我又没有耐心,所以就发出去了。不过,下次,我会注意。”
就这样,我后来写的每一篇文章,他都不太满意,总是挑文章的刺。我也是个心性颇高的人,他在我的文章里面,挑来挑去,挑得多了,我就不愿意了。就对他发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得了,我写不来你满意的文章,我也不要你来教了,我又不想出什么名,只是写点心情文字,写个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我以为我这番狠话,会惹他生气,将我一脚剔得远远的,再不理我。没想到他听后,倒是一乐:“呵呵!想赶我出去,这可是你自找的,要我作你的老师,现在你想反悔,门都没有!”
听了此话,我只好哑巴吃黄莲——自讨苦吃。让他继续挑文章的刺。那个时候,他的时间好象特别的多,他不光挑我的文章的刺,任何一篇只要是他看过的不太满意的文章,他都照挑不误。由此,也引来好些个人,对他骂声一片。
私下里,我就劝他:“得了吧!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认载了。可是别人并没有请你为师,你还自以为是,你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买你的帐?你还是少说一点,省得挨骂!”
他听了,对我说道:“你这是什么话?难怪你不懂文学!那些文章,连推荐的文章都比不过,还算精华?我就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才要挑刺。世界上什么都事情可以讲人情,买面子,唯独文学是假不得的。如果大家都持着你这种态度,就是对文学最大的亵渎!我是搞文学的,看不得这种糊弄文学的事,我才不管别人的骂,看不惯的事,我照样要讲!”
听说他是搞文学的,我就问他:“原来老师是搞文学,我想问问,你供职于哪家杂志社?还是供职于哪家报社?”他听了我的问话,对我回道:“我没有供职于哪家杂志社,也没有供职于哪家报社,我在一家单位上班,我是学地质的。虽然我不是专搞文学的,但我的文学朋友,有一大帮,你知道我的朋友里面,都有些谁?”
“都有些谁?”
“我说出来,吓你一跳!”
“啊,想必你大有来头,你说吧!”
“谭谭。认识吗?是我的师兄。当年我们一起出道,可惜我没有他的耐心,如今他成了名人,我还是小职员一个。”
那时,我对文学界的事,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文学界里,有哪些个大腕,哪些个名人。所以我冒冒失失,向他问道:“谭谭是谁?”
“哈哈!谭谭都不知道?谭谭就是湖南有名的文人啊,这个你都不知?”显然,他并没有将我吓一大跳,反而对我的无知,很是开心。
“哦!”我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原来你的来头这么的大,难怪烟雨好些文章,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那是当然。”他有些沾沾自喜,仿佛谭谭是他的师兄,他的脸上,也风光不少。“所以啊,以后你写文章,要么不写,要写嘛,就要写好。否则,你就别想从我这儿,听到好话!”他毫不客气地对我说道。
面对他的警告,我暗自乍舌。虽然嘴上不服,但是心里,对他的这种对待文学的态度,还是非常的敬佩。私下里,我还是尽量想把文章写好,写得让人满意。
就这样,当我的文章写到第二十一篇的时候,不知道是编辑出于对我的鼓励,还是出于他跟编辑的交情,反正,那篇文章,是我上烟雨以来,所得的第一篇精华。
那时,他见我的文章终于有了精华,在我的文章后面,如此留言:“别骄躁,努力为上。”后面他又写道:“你的进步很快。”对我表示祝贺。
我真没想到,如此一篇微不足道的文章,得了精华,对他来说,竟然是如此的令他欢欣鼓舞,如此的令他激动开心。他那种对待文学的如痴如醉的傻劲,深深感染了我,从此,我发誓,一定要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让自己满意,让朋友开心!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离开烟雨,到了博客。到了博客以后,我把博客当作了自己的一个安静的心灵的花园,有什么话,就对博客去说,很少上烟雨了。他也因为种种原因,很少去到烟雨。就这样,我们的联系渐少,但联系还是有的。
在qq,有天一个朋友发来信息,让我开通qq农场。我照着信息的提示,开通农场。进到农场,我瞪眼一瞧,“嗬!”朋友还真不少,大多是烟雨的。
刚开通农场,对农场的什么都觉得新鲜。常常写完文章,或是看一会书,我就去到农场里面,偷朋友的菜。偷完菜后,还不忘在朋友的菜地里恶作剧地种几株草,放几条虫。
有天上到qq,见到他在,我不无得意地对他说道:“嘿嘿!我偷了你的菜,还给你放了几条虫!”他听了,对我嚷嚷:“难怪我的菜地里总有些虫,原来你不打自招,是你放的,看我以后,饶不了你!”
果然后来,我的菜地里,总有些虫。他也不打自招地跑来告诉给我:“嘿嘿!你菜地里的虫,是我放的,看你以后还跟不跟我放虫?”听了他的说话,我开怀大笑。原来他也像个小孩一样,对我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毫不手软。
又有一天,他在qq里面,见到我在,对我说道:“刚才某某告诉了我你家的电话号码,我照着那个电话号码,给你拨了,你听到没有?”
“呵呵!”我大笑。因为我从没在烟雨里告诉过谁我家的电话号码,以及我的手机号码,他从哪儿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知道是有人利用他的认真劲,捉弄了他,对他说道:“呵呵,看来的你电话号码,拨到天上去了,我没听到电话铃响。”他听了,在那边,半天没有吭声,想必知道是别人捉弄了他,他在生气。
前年冬天,听朋友说,他得了病,挺严重的。但具体是什么病,就不得而知。我知道后,给他的qq发去信息:“老朋友好!好久不见,听说你病了,病好没有?祝你早日康复,开心依旧!”过了几天,他发过话来:“谢谢老友,我好些了,现在长沙治疗。”
问过以后,因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又有好久,没有联系,我还以为,他病好了。
哪知等我再上烟雨,看到的竟然是他离世的消息。想起与他认识以来,他平日待人种种的率真与纯朴,认真与执着,愚痴与可爱,我就在心里,除了惋惜,只有痛心。
如今,斯人已去,就算我在此写得再多,他再也不会看见,再也不会听见,那些曾经的朋友,对他的惋惜与对他的纪念。就让我在此转过他的一篇文章,作为朋友一场,对他表示深切的的悼念。虽然,转此文章,我没能征得他的同意,也无法征得他的同意,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在天有灵,我想,对于我的作法,他是不会怪罪我的......
咱也腐败一回?
一叶轻舟
坐上总编的位置已有些时日了。每天接过各版编辑审完了的稿件让我签字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生活在悄悄的变化,但凡有一定文化底蕴的、各阶层的男女老少都想玩一把文学,于是散文、小说、诗歌像雪片似的飞来编辑部。而我们杂志是省级刊物,对稿件要求是相当高的,每天被退稿的何止百篇?上个星期我就把陈编辑送来的一篇小说给退了,还狠狠的训了他一顿:“这就是你审的稿?你是编辑,不是收发员。”我把稿件往桌上一甩“知道什么是小说吗?作者不知可以理解,你不懂可就让人怡笑大方了。通篇大白话,即无情节也无故事,散文都够不上还小说呐。退回去!”我居然把他训哭了。“我-——我——”陈编辑欲言又止,似乎很委屈。
这天一大早,我刚进办公室来了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地微笑着:“你好!你就是轻舟总编吧?久闻你的大名,只是公务繁忙未曾登门造访。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幸会,幸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抓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我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试图从他的眼神和面部表情里解答我的疑惑。莫非喜鹊落枝头?多少年了,还没有人这样当面奉承我呐。稍倾,我强行甩开他的手,仍然疑惑地:“你是——找我有事吗?”
“瞧我、瞧我,忘了介绍了。我是χχ局办公室秘书,叫我小王就成。是这样的,我们领导特别爱好文学,而你们杂志社知名度又很高,领导乘工作之余写了一篇小说想在你们的杂志上发表,也算是对你们工作的支持吧。”
“噢?好啊,谢谢领导的支持,希望以后多赐稿。我看看.”打开稿件我“噗哧”一下,差点笑出声来,我赶紧捂住嘴巴装作咳嗽,随即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气,这才收回表情。其中一段这样写道:你很瘦,却很苗条,丝毫没有生产过的痕迹,而我大腹便便,肥胖适中,我们真是天造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一投足,一回眸,我的心飘荡不羁……我不敢再往下看了,忙向小王说:不错、不错,这样,你把稿子拿回去让领导再修改修改。你这个秘书可以提供修改意见。慢走,不送。我善意的把稿退了。
“我说轻舟啊,你训陈编辑不合格,我看啊你这个总编更不合格。”这时师兄急火火地冲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噢?我不合格?”
“不服气啊?那你说咱们公司的宗旨是什么?”
“提升文化品味,繁荣文化市场,丰富老百姓的业余文化生活,培养文学新人……”。
“对啊,培养文学新人。可你呢?凭什么把那篇小说稿退了?”
“我的师兄哎,那哪是小说哦。瘦就瘦呗,还苗条。大腹便便还肥胖……”
“钻什么牛角尖嘛”师兄打断我的话:“都是高质量的稿件要编辑干什么,还要你这个总编干什么。编辑的职责之一就是修改稿件”。
“怎么修改啊,错别字可以修正,语法错误、甚至立意不准我都可以修改,可通篇大白话牛头不对马尾怎么修改?岂不是面目全非了?要是那样换上我的笔名得了”我有点气了。
“我的轻舟哎,你咋还不明白啊,那可是咱们的……
“这——这——这不是搞腐败吗?”我沉默了。没想到这文化圈里也有潜意识,也有潜规则,权利使然。一直以为师兄的公司是一片净土,那些作者都是高尚文化的追求者,著书立传的并不是名人的专利。可文学是不容亵渎的。
“你啊,对什么还是那么认真,该放手时就放手,不该放手的永远不要放弃。现实生活就是生物链,相互依赖才有生存的可能,优者生,劣者亡。别看你满腹经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对游戏规则嘛知之甚少啊。这样,我下午去市里开会,你五点钟开车来接我,咱们请局长大人到望江楼沟通一下。”
我和师兄准时抵达望江楼,那位局长已经先到了。咋一看这位局长我不禁倒退了几步,这-这-这简直就是胡传魁嘛,稀疏的几根头发一顺溜的梳在脑后,五官倒是很匀称,眼睛虽小却炯炯有神。当下他坐在椅子上几乎看不到他的胸部。他旁边一位女士却长得水灵灵的,不用说准是秘书。见我们来了,他似乎吃力地站起来,与师兄寒暄几句后与我握手道:“这位就是轻舟总编吧?早就听说你被你师兄请来了,本该为你接风洗尘,只是一天到晚瞎忙,身不由己啊。今天一定多喝几杯哦。介绍一下”他朝那位女士扬扬手“这是我爱人……”
什么?爱人?我简直懵了,不般配啊,这位局长身高不足1.60米,身宽却不含糊,嘿嘿,长横了。“大腹便便,肥胖适中”我想起这句话就忍俊不禁,他爱人还真是小鸟依人,尤其是那白里透红的瓜子脸起落有致,没错“很瘦,却很苗条”。可惜可惜、可惜了……
席间气氛十分热烈。师兄频频向局长敬酒,局长也不含糊,半瓶酒下去了毫无任何反应。我因不胜酒力只是象征性的抿一口。可局长不愿意了;“我说总编啊,不给面子吗?来喝一杯”。我连忙站起来:“岂敢、岂敢,在下真的不能喝,我等会还要开车。让师兄陪你吧。”
“轻舟总编,你可别笑话我,我喜欢学习,经常看一些杂志,看到那些文章就眼热,也想自己写写心情之类的文章,可就是写不好。今天让秘书送去的小说是写我爱人的。”
“还好意思说呢。”他爱人不愿意了“那是小说呀,什么很瘦,却很苗条,不会写就算了呗,赶什么时髦呀。真是。”
“没事、没事”师兄赶紧打圆场“回头让轻舟改一下,下期发表。”
得,赖上我了……
回来的路上我向师兄说;“这位局长挺不错的啊,个头虽小,心胸却很宽阔。”
“不知道吧,这位局长很正直的,像他这级别的干部有几个没有情人的?没有情人的男人是稀有的高级动物。这位局长对咱们公司的关照可是不少啊。”
“那咱们就腐败一回?破例发表?”
“好。就腐败一回”
我预与师兄击掌,“哎哎,小心,好好开你的车”。哎呀,差点撞上湘江绿化带。
“很瘦,却很苗条、很瘦,却很苗条”我反复重复着,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是否传遍了整个省城我就不得而知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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