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一个早上,江滟站在耒阳张飞索桥上抖擞着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也许一陈寒风就足以让她掉入这曾经哺育她的耒水。一夜未眠,她的头发散乱,脸色无神,嘴角渗出几丝明显的血迹,穿着她第一天离家出走的那件浅蓝风衣,她望着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耒水边的风光,还记得前夫王小军在这桥上第一次吻她,她那时的娇羞.....。她想着想着,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再也回不到那个家了,也没有脸回家了,是自己的报应,”她喃喃自语。可她在桥上徘徊了一个晚上,也足足地让她回忆了一个晚上,对错好像不那么重要,她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掩面哭泣,知道此时没有人来管她,也管不了她,或许,这桥下的耒水是她最后的归宿!
五年前一个中午,艳阳高照,英气勃发的王小军就在这美丽的桥上和心仪已久的江滟正式牵手和第一次热吻。他们是衡阳师范大学的同学,已谈了两年恋爱,因为都来自农村,他们都渴望在耒阳这个小城市里发展。毕业后,王小军如愿地分到了耒阳二中教学,江滟分到大约十多分车程的耒阳三中教学。所以,王小军兴致勃勃地约了江滟一起出来庆祝下,当他看到深爱的校花和自己贴的那么近时,不能自制的抱着她,生硬地“咬”着她的嘴。脸红发烫的江滟全身发软,放开最后的防卫任他强大而有柔软地舌头在吞噬她的甜蜜。足足半个小时的享受让他俩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了,就如当初他们的承诺一样:不管路有多远有多长,我都会不顾一切的陪着你,陪着你慢慢变老!
不久后他们顺利的办了证,并在一年后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儿,虽然是剖腹产,但王小军细微而耐心的照顾让她幸福地像个大公主。但小公主的到来让他们开始忙碌起来,尽管王小军除了工作就忙里忙外,加之在农村的家人都帮不上什么忙,亲戚也就像唱流水戏一样凑凑热闹就散了。不久,江滟就感觉生活不像她想像的那样美好,半夜小孩子的吵闹让她感到心身疲惫。在哺育小孩子这段日子里,她甚至感觉到失落和寂寞,原来苦苦读书来的日子竟这样平淡而无味,如果当初答应那个“富二代”龙凯,那绝不这样平淡......。原来她还真是一个爱做梦的女人,有时她会在镜子面前看上半个小时,发现自己还那么的美,除了身子稍胖,下腹多了一条讨厌的伤疤外,更多了些女人的丰满和妩媚。当她看到王小军端上热热的鸡汤放在她面前,学店小二地说:“老婆大人,鸡汤来了~,来让我抱抱我的小公主!”。每当这时,她就会感觉自己那些想法是多么地过分,马上收敛那些秘密开心地喝起汤来,“老公,真好吃!”房子里好像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个周末,她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兴奋不已,电话是龙凯打来的,说要来看看她一家子。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帅气的龙凯开着奥迪转进一个普通的胡同,在“京南路33号”门牌面前停了下来,打扮格外漂亮的江滟带着已一岁的女儿王玉芝在门口等他了。
“小军呢,怎么不在家?”龙凯奇怪地问。
“他呀,是个忙碌的命,这段时间自愿去乡下做什么学习交流去了!来,进家坐!”她有点埋怨地说。
“他还是那个工作劲,想当初当班长也是多为别人想,好人啦!”龙凯打趣地说。
“好什么呀,看,带着我的小芝玉过得什么贫寒日子,那像你过得风声云起的!”她羡慕地说着,已端上一杯泡好的龙井茶(收了很久的,一般客人没有这种待遇)。
“好可爱的小芝玉,来叔叔抱抱!”龙凯伸出双手抱起生怯的小芝玉,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徐福字”的糖放在她的小手上。
“还不快点叫叔叔!”她边催促边提起龙凯带来的高档酒和礼包。“你看,你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下次不准这样!”
“哇,妈妈,妈妈~”小芝玉终于克服不了害怕哭了起来,江滟连忙伸手接过小芝玉:“叔叔,是叔叔,哦,我的小玉不怕,妈妈抱!”她这时却意外的开心,因为刚才龙凯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着了她的酥胸,那时他们的双目电了下,他不好意思地马上收回去了。但看得出他的眼神里充满当初的热情和爱意。
“滟子,我还爱着你,你知道吗?”龙凯狡猾地看到了一些,凭他这几年的玩女孩子的经验他得趁火打铁。
“凯子,不要这样说......”她顿感无措,平时那些和龙凯的幻想一股脑的复活了,竟一下子像断了电。
“真的,滟子,我每天都在想你,哪怕知道你结了婚生了小孩子,我都不在意,你看,我现在还单身一人,为了啥呀?”他越说越动情,竟双手差点抱着她娘俩。小芝玉无知地看着他们拉扯在一起。
“凯子,我,小声点,别吓着我的小芝玉!”她边说边看了门外,但抱着小芝玉走进内屋,打开电视,说:“小玉,看孙悟空!”说着就打开电视正唱着《西游记》中的“三打白骨精”。小芝玉边吃糖边听话地看起了电视。
等她回到外屋时,龙凯已关了门,正色迷迷地直冲她一抱,但火辣辣地狂吻起来。江滟一时反应不过来,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一样,一下跌到了在张飞索桥那种甜蜜的吻中......。
好久没有这种强烈的*感了,翻天覆地后,便全身像火山爆发一样达到高*。他们彻底的沦为罪人!有时欲望可以摧毁一切理智。
等龙凯的奥迪绝尘而去时,江滟默默地回到里屋,躺在床上内心开始一场痛苦地内战。她此时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无法抗拒一样,虽然圆了她平日的一个梦想,但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感觉自己脏,想起老公对自己的种种好及当初的承诺,她的心开始如针扎一般。
过了两天,王小军火急火急地跑回家来,听说老婆病了,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婆,我回来了,你怎么了?”边说边跑到内屋,看到脸色有点发黄的江滟,更加着急。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瞧你大惊小怪的!”她深深地舒了口气,平静下来。
“还没什么,吃了饭没有?小芝玉也没吃吧?”他边说边捧着她的脸亲了下额头。
“老公,老公......”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嗯嗯......。”她掩被哭了起来,但她绝不会说出这个秘密,她知道是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
“怎么了?怎么了?老婆,谁欺负你了,快点告诉我!”他突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声叫起来。
“不要问了,.....”她只说了一句,任凭他怎样的质问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到了下午三点,小军双眼无神地喂饭给小芝玉吃,边催江滟快点起来吃饭,说吃了再说,天大的事他来顶,不会让她为难。
江滟终于起来,擦干了红肿的眼睛边的泪,淡淡地说:“老公,我们离婚吧,我已经不爱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种屁话来,简直是个神经病。
“.......,容我想想,容容想想!”小军双手开始颤抖,抽出一只烟来,打火机却掉到她的脚边,他弯下腰去捡,她先帮他捡起来送到他的手上。他们不敢对视。
小军又打了几下火机,出奇地没点着烟,“他妈的,见鬼去吧!”只听到一声爆破声,那个打火机粉身碎骨了。小军也冲出门了,在一个酒吧一个人喝了得半醉,他又怕江滟出什么事,急急地又跑回家。
他回来时,只见小芝玉安静地睡在床上,眼上还残留着些泪水。她走了,不见了,他马上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跑出去寻找。半夜疲惫归来,他知道还有小芝玉要他照顾。
这时他看到了一张信平放在枕头,他急急的看了起来。
老婆隽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睛:老公,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再无脸面对你和孩子,让我好好在外散散心吧,你可以当我死了,千万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如果有缘,我还会回家的,珍重,江滟。”他马上感觉天崩地裂,再也支持不住趴在床上痛泣起来。当一个男人的自尊被自己最深爱的人撕破时,就如天底下最可怜的物件让人抛弃!
虽然江滟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但在别人面前他是极力掩盖说:“我老婆去上海去学习了,两年之后才能回来!”虽然这个谎言很快得到穿破,学校那边在他在再三请求下为停薪留职。家里请了老家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做保姆,因为爸妈老了而且还要帮大哥照顾孩子。此后江滟娘家来了几拔人找他要人的,说他是骗子把滟子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杀了。小军再三恳求她家人相信他,说两年后一定会回家的,并定期地寄了些钱给他爸妈用。
小军有时都觉得自己很坚强,因为他一直崇拜保尔,那个永远打不倒的铁汉子在他心中生了根。不过,他还是很思念江滟,在空余的时候就学起了吹萨斯名曲叫《回家》。小军知道凯丽·金所爱的女人曾也离开过他,他很是悲伤,就创作了《回家》,一直吹,吹了整整十年。最后她才回到了他的身边。每当吹到动情处,他心里在动情的呐喊——回家吧,老婆!
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好,不久就只人说有人看到江滟了,说一直跟和龙凯一起鬼混。虽然小军不愿接受事实,但他也相信他只是一时受了蒙骗,一定再会回来的。
后来,又听说龙凯有了新欢,对滟子失去了兴趣,甚至经常打她骂她说什么残枝败叶早点滚蛋!小军仍然没有去找她,除了为她担心外,在家里吹着萨克斯盼她回来。
萨克斯越吹越好,每当动情处有一个人会为她鼓掌!那就是他家的保姆英子。她虽没读什么书,却心灵手巧,而且在他的感染下开始学习识字,并为他的痴情和优秀而感动。她是爱上他了,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爱上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叔叔,而且有妇之夫,这完全让她始料不及的。
他从没当英子是外人,知道了她的心事,他大胆地告诉他和滟子过去的一切及那些不变的诺言,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他们只能永远是朋友。英子也只有默默的关爱他和小芝玉,默默为他祝福,也希望婶子早点回家。
一切就如当初,当冬天的一个早上,悠扬动情的萨克斯在耒阳张飞索桥上响起,我们感觉了故事的结尾,只有三个字:回家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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