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前,就知道有个叫韩寒的小子写了叫《三重门》的书,然后就听说他没读完高中,再然后的某一天就知道他喜欢和当权者掐架,再再然后就能经常能看到他对热点问题的评论,以及诸多评论他责难他的文章。反正韩寒出名了。韩寒的出名源于文学,而仅凭一本《三重门》,这小子就一夜之间暴得大名,凭什么呀!这很让那些一辈子从事文学创作的人心里不那么舒畅,有那么一点点妒忌的味道。可不对呀,李宇春不是职业歌手,不是也出名了吗?一些非专业的专家,不是也对本领域外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吗?一些不懂经济的家伙,不是也将企业办的红红火火,赚个盆满钵溢了吗?一些没有政治操守的流氓,不是也位高权重了吗?所以那些一直还在追问韩寒是否具备作家素质的家伙,还在对韩寒的文字条分缕析的家伙,还在不断的追问韩寒文章是不是抄袭的家伙,不客气的说,就是变态。如果不承认你自己变态,那么完全可以将这变态的责任推给这个社会,就当你生活在一个变态的社会里。你的正常相对这个变态的社会而言,就是一种变态。
本人没有崇拜一个人情结,也没有俯视或仰视一个人的习惯。对于韩寒,本人甚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拜读过韩寒的《三重门》,以及他的其他作品,也不想去读了。无所谓不尊重,也无所谓骄傲,只是基于个人的偏好。总认为这不是一个文学的社会,也不会出现伟大的作品,倒是鸡零狗碎的东西不少。但这并不影响韩寒因文学而成名。成名之后的韩寒,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像郭敬明一样,继续沉浸在文学创作里,这家伙竟然时常对一些社会热点和政治事件发表自己的评论,喜欢指出一所房子这地方漏雨,那地方钻风。所以美国《时代周刊》杂志的封面不会登载郭敬明。当然,美国《时代周刊》充其量也就是一本杂志,郭敬明甚至不屑要上什么封面,登上这本杂志封面也未必就是什么值得人尊敬的人。但对韩寒而言,登上这本杂志的封面,就是学文的韩寒和时评的韩寒之间的区别。可以看着是他的一个转身,虽然韩寒可能经常转身,甚至他并不认为这就是他的转身,但对于一个像本人一样的观众而言,我宁愿把这件事看成是他的转身。这一转身,韩寒就变成了民主的斗士,变成了公共知识分子。尽管这两个称呼放在韩寒的身上是那么的不相称,因为对公共知识分子而言,这家伙高中未毕业,既不是什么专家,也不是什么教授,说他是知识分子,确实让那些知识分子心里不高兴。但他的言论又确实是公共的,至少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里话。而对民主斗士而言,很容易让人想起鲁迅立下的那个高度,这又让一大帮人不爽,因为鲁迅著作等身,且又是经毛太祖册封过的,而韩寒这么年轻,怎么能与经过毛太祖册封过的鲁迅相比呢?所以斗士这个称呼,也让人觉得怪怪的。但这家伙似乎就具备这种特质,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这个时代缺少了比他更能斗的,且有名气的斗士。有的名人虽然有斗志,但因顾忌身份,或者担心杀头,因而丧失了斗志;有的人虽然斗志,既不顾忌身份,也不怕杀头的,可惜不是名人。所以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让韩寒成为了那个与名称貌似不相称的担当者。
韩寒这家伙像牛虻一样,让某些人不舒服,让体制也不舒服,他老是在叫嚷着一些自由什么的,民主什么的。而他对自由、民主的知识未必有那些专家学者们储备的多。所以有些人就会对他的民主和自由思想进行攻击,甚至对他的逻辑和文字不屑而进行讨伐,甚至非要逼他拿出手稿来验明正身。还有些人不喜欢他那种拐弯抹角、借题发挥的反讽方式。那种有一点吊儿郎当,阴阳怪气的反讽,很让某些人心里不爽。而正是那种反讽的味道,曾经一度让我想起堂吉克德对着风车作战而玩的杂耍,接着就给我带来了香港影片中那种将无厘头推到极致之后的苍凉。
其实,我们这个社会的包容性已然很大了,可在很大程度上未必包容得了韩寒。和韩寒的对话,得站在他所在的那个角度,那个角度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是体制的惰性,是制度的缺陷,是人性的软弱。如果偏离了他的角度,那么可能陷于细枝末节。最后我想说,八零后的一代曾在饱受争议中成长,但是韩寒无疑是他们中的佼佼者,而这个社会有这么一个人在呼喊,比没有人呼喊要有意思得多。当我们不再是王小波设定的“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员时,我想,我们对韩寒们应予以鼓励,而不是诘难。
2012年1月31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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