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冬天,我有了第一个孩子,孩子出生三天后就住进了县医院。后来,家里人说,要去西安给孩子看病,在那里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因为是全封闭,无需家里人陪护。我待在家里,一边休养,一边等孩子回来。起初,我问孩子的病情,家里人说,大医院要求严格,不让探视,再问,家里人说,孩子的病要花很多钱,西安一个有钱的人家没有孩子,要了我们家的孩子,保证能把孩子的病治好。我嚎啕大哭,觉得自己的孩子坚决不能送人,家里人说:“你在哭,我们都不管你了。”我止了哭声抽泣着。那时,我很害怕一个人待着。三个多月,日日夜夜,一夜不差,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一个小人从外面回来。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事情的破绽,我再三追问,家里人才如实说,在县医院时,孩子就已经不在了。之所以瞒着我是怕我太伤心,一事想不开。
自从没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变得越来越脆弱。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一只蜜蜂飞到了房间,客人说:“踩死它,踩死它,它会蜇人的。”我正在沏茶,弄翻了茶杯,大声吼道:“不要踩它!”有时,黑压压的一大片蚂蚁堵在门口,我就跨过它们,从不踩到。偶尔,看到公路上轧死的麻雀或青蛙,我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我相信我的孩子还在,因为我的疼爱也还在。看世上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就如同见到了我心爱的孩子,每一次都是怜爱,都是我们母子劫后的重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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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梦海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