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农历腊月初一。2012年一月一日，是元旦，也是腊八节。好事成双，双节双喜双庆。女儿刘艺荔恰巧就出生在2011年12月25日上午九时五十分，生下来体重3.1千克。出院的那天又正好是跨越2012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元旦。所以，对我来说，可谓一举多得，美不胜收。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刚刚跨越新年的门槛，我家就新添了一口人，心里那种高兴难以言表。我们虽然领取了结婚证，妻子的户口还没有迁过来，岳母家离县人民医院很近，考虑再三，妻子只好在她所在的县人民医院接生。逢年过节，要做的事情很多，即便如此，我还是遵循那条不成文的规律：家有千种事，事从紧上来。对我来说，当务之急当然还是照顾好妻子和女儿了。

妻子是第二次剖腹产了。刚从手术室出来送到病房的时候，开始说话有些癔症：妈，我是不是傻了……姐姐，我刚才去哪儿了？……女儿生了吗？……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变得正常。主治大夫说：“不要紧，麻醉药过了就没事了。别怕。”

等她反应正常的情况下，护士开始给他输氧、输液，护士有条不紊地进行。

手术后的一两天，她基本不能翻身，也不能吃东西。陪床的是我和我姐姐，岳母在家边照看大女儿艺灿，边给我们做好饭，让嫂子送到医院。

我主要任务就是洗尿布、倒脏水等。姐姐主要是给女儿更换屎尿布、留心输液瓶中液体多少等。病房里有三张床位：16床、17床、18床，住了两位产妇，16号床位比我们早来几天，人家是20号住进的，21号剖腹的，妻子是24号住进的，妻子25号剖腹，人家已经是第五天了。她家也是个千金，生下有3.6千克，同样是女儿，相差几天就不一样。16床是产妇，18床是妻子，17床被两位千金占了。

病房本来就不大，不足十五平方，除去简单地柜子、婴儿床，所剩空间就更少了。产妇的尿便都在斗室里进行，空气显得很不好。打开窗户换换新鲜空气吧，锣响鼓不响，有的愿意，有的不愿意，让人不知所措。

白天来来往往的探亲人，将斗室塞得水泄不通。斗室门庭如市，看望的人不是提着方便面，就是鸡蛋，要么就是水果之类，有的放在床上，有的放在地上。本来就够热闹了，两位千金估计也嫌人多，噪音大将她们的美梦惊动了，也许她们嫌主人都围绕着来访的客人转了，似乎冷落了她们似的，她们开始以哭的方式发起“总攻”。大家把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千金上来。

护士隔三岔五进来换吊瓶，她们进进出出都有些困难，没好气地说：“闲杂人员最好出去，本来病房空气就不好，人多空气更差，抽烟的将烟蒂灭掉……”

一些看望的亲戚才不情愿地走出房间。

斗室气氛稍微有所缓解，我们能将就，两位千金却“寸步不让”，最初发起的是3.6千克，许是她比艺荔早几天，虽然都是奶腥味十足，但毕竟她还是多喝了几天，哭声也洪亮，仿佛给在场的来访亲戚下逐客令似的。3.6千克洪亮的大嗓门，将艺荔惊醒，艺荔也不示弱，虽然哭声没有3.6千克那么凶，但是她也表现出“厌烦”。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小脚丫一蹬一蹬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好像嫌亲戚怠慢了似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白天来看望的亲戚早已经踏上了回程。斗室顿然觉得宽敞了，吊瓶里的液体像石英表一样，时时刻刻嘀嗒着，陪床的亲人都依着床铺打盹儿，即使打盹儿，也不忘用朴素迷离的眼光瞅一瞅吊瓶里的液体。

如果有人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感觉到度日如年的话，我会脱口而出：医院。尽管医院住院的地方来回有人打扫，公共场所也有必备的消毒设施，但是，谁愿意长久留守在卧床边。谁又能看清对方有没有传染病？

每天吃不好，休息不好，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软绵绵的。卫生间里经常看到那些带血的宣纸，厚厚的，也被渗透了。公共场所，住院的人的素质良莠不齐，有的来自偏远山区，穿得衣服上土里土气的，仿佛要掉渣。洗手池、洗碗池、小便池，到处都能看见那些“红纸”。原来人们见了蟾蜍，看着难受，闻着恶心，现在看来，“红纸”比蟾蜍还恶心。

看了那些东西，吃饭都没有食欲了。总算熬出来了，出院的那天，我们打车返回，根据当地风俗，出院前准备一根儿桃木，估计是避邪的意思吧。沿途要洒一些小米、粉色纸圈儿、硬币。（粉纸、硬币是吉利钱，预防路上遇上一些温府奶奶、神。岳母坐在驾驶楼的副驾驶位置，扔东西的时候需要摇下玻璃。）我搞不清楚岳母是什么意思，挺暖和的面包车，暖风也好，跟上岳母一会儿将玻璃摇下来，一会儿要摇上去，车厢内的温度被瞬间的寒流稀释的越来越冷。我又不好意思说，还是姐姐说了句：外边风大，尽量少开几次，别把大人、孩子冻坏了。

2012年，新年伊始，迎来了女儿的到来。蓦地想起一位诗人的诗句：玉壶若欲常满腹，须得新浪时时添。对于小家庭来说，夫妻之间相处再好，没有子女这条新纽带缔结，时间久了，夫妻之间的和睦情分会越来越淡。新生命的诞生，不次于“久旱逢甘霖”的期盼。新生命的诞生，不亚于“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元旦正好是数九天的二九第一天，九九歌说的好：

一九二九不出手。言外之意，一九二九正好是寒冷的时节，连伸出手的机会都不给，可见天气寒冷的程度。但是，再冷的寒冬，有女儿这件小棉袄穿在身上，暖在身上，甜在心中，再冷也不觉得。

2012年，又是龙年，我们是龙的传人，“黑烟黑头发黄皮肤，到处都是龙的传人……”我们小家其乐融融，自然想起我们大家如果能欢聚一堂，共唱社会主义好那该有多好。

龙年，让我想起韦唯的《相聚在龙年》：你在大海的这边，　我在大海的那边，　终于盼来这相聚的一天。　

你在长城的脚下，　我在日月潭边，　终于迎来这团圆的夜晚，　听不够的乡音，诉不尽的思念，　止不住的喜泪把金杯斟满。　啊，　彼此深情地看一眼，　请你记住我们曾相聚在龙年。　

你曾梦归故土，　我曾魂越关山，　亲情把我们紧紧地相连，　你盼春满大地，　我盼花开山川，　希望绽开了我们的笑脸，　爱不够的中华哟，　唱不尽的明天，　母亲殷切把我们呼唤，　啊，　哪怕今后天涯路远，　啊　！难忘我们曾相聚在龙年。

龙年，让我们一起携手走过，龙年，祝福大家事业上龙腾虎跃，龙年，祝福大家婚姻上龙凤呈祥。龙年，祝福儿女们龙跃凤鸣。

巨龙腾跃中华志，猛虎催啸民族魂。2012年，我们一起欢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