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即将如期敲起,虽走在外边,呈现的是灰蒙蒙阴寒的天气,但我的心里仍如孩童般对这新的一年充满了喜庆。或许新年毕竟什么都是新的,我的灵魂也无以抗拒那种所谓新而带来的一种喜悦和激奋。这种感觉会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让我沾沾自喜,心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期盼着什么?
宝宝在回家的路上,蓦然间看到了人家屋檐上高高挂着的灯笼,便惊喜地大叫起来:“妈妈,你看,那里有红红的灯笼呢!”呵呵,我都看惯了那大红灯笼高高挂,所以就算看到了女儿所说的那一副喜庆景象也习以为常了。很正常呗!哪一年,哪一个地方都不是这样装饰的?可是刚入世不久的女儿,却大惊小怪了。她小小的年纪,根本还不懂什么叫过年,或过年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她只能看到这些跟平时的生活不太一样,就旁若无人或肆无忌惮地大声叫嚷了。
家里的菜我都买好了。虽自己完全烧不好菜,但毕竟是过年,万一有客人来,或菜场上一下子都消失了菜影,那该怎么办?我会感到非常惊恐和无助。以防备起见,昨天傍晚,冒着淅沥的小雨,我狠狠冲进人潮汹涌的菜场,起劲地勘探菜肴。一番询问之下,便觉任何菜的价格都猛涨了。有的几乎翻好几倍。但看着人家都那么兴奋地购置,我还会等闲,坐视不买吗?人家以抢夺之势,我肯定也昭显了自己蓬勃的力量:迅疾地抓菜,又迅疾地付钱,然后再急急地涌进人流中进行下一轮“抢夺”。
姐姐、弟弟都将去杭州过年了。我也很想跟随他们的人流,甩甩手而去。可是碰上了家中各异的性情和庆祝的诸多美事,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拒绝,拒绝,还是拒绝,可是心里的痛却是隐隐约约的,时常浮上心头。是伤感吗?还是有几多对至亲的依恋?十几年前,甚至二十年前,我们一家五口围坐在温馨的煤油灯下,听着外面小孩的疯狂鞭炮声响,而我们则安稳又幸福地你看我,我看你,当然也免不了随手抓些好吃的零食,于是边嚼边闲谈着,心底却涌起一阵又一阵喜庆的巨浪。常年不得停歇的爸妈只在此时才真正放下了他们手中沉重的担子,现目露无限温馨地且慈爱地看着我们,而我们也觉万分庆幸地和他们一刻不停地攀谈着——“爹长妈短”的,笑话连篇。那过去恬静的岁月时刻印刻在我的心上。我们三姐妹和爸妈真正在大年三十团聚一起的时光已是少之又少了。往往在临近春节时分,我们会因为家里家外的各种事情而变卦原定的计划,最后分散,各自行动,各自庆贺大年。岁月疾飞,如箭而去,可心底对父母和至亲的那种深深牵挂和依恋却历久弥新,长年累月积淀在心里,反而显得越来越厚重了。多么憧憬能再一次回到童年时光啊!虽穷,虽单调,窘迫也毫不在乎,只要我们至亲能再一次笑嘻嘻地和温情的父母团坐一起,共同跨过那热闹的新年门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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