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籍在江西婺源紫阳镇,那里有“中国最美的乡村”之誉,也是令今人极向往的旅游之地。主要那里还是书乡与茶乡,我想说的是我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读书人,论渊源,我们都该爱读书,好读书,读好书,成为具有文化品质与修养的人。可是,父亲却象一个流浪的多情儿,他曾辗转在苏北的好几个城市读书、工作与生活,加之母亲也非本地人,现如今哥哥又是三城(省市县三居)之人。有时,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最喜欢哪儿。不过,我一直是与汴水河为邻的。我爱汴河,所以我想说我也就爱上了苏北。
江苏是中国大陆最早,也是经济一直比较发达的一个大省,它历史文化悠久,且自古就是所谓的“鱼米之乡”。然而只一江之隔,便隔开了江南江北两重天。江南山清水秀,地美人美,苏北却贫穷落后。贫穷落后也许算个痛,但苏北却仍还称得“淮上小江南”。想写《苏北的冬天》,自然就会去想老舍写的《济南的冬天》。想到他写的:“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自然,在热带的地方,日光是永远那么毒,响亮的天气,反有点叫人害怕。可是,在北中国的冬天,而能有温晴的天气,济南真得算个宝地。 ”提到响晴,苏北也应该成为老舍先生文章中那样的宝地。所以,苏北的冬天也俨然称得上精美极了!
我极其热爱冬天,尤其苏北的精美的冬天——有点干干的,却仍不乏温润。南方来这里的人或许受不了这里的冷,北方到这里的人也同样习惯不了这里的寒。他们常说咱苏北屋里屋外一个样,温差不太大。因为在咱们苏北,家家户户没有用暖气的习惯,这不独有受经济制约的原因,更多也是因为大家已经适应了当地的气候。白天感觉冷,可以屋外晒晒太阳,晚上感觉冷,可以用开水泡暖脚,上床开个电热褥,这一天也就大抵对付过去了。象我最冷时在家里上上网,穿棉裤和穿绒裤、线裤都没多大区分,只要提醒自己不久坐,常起来走动或稍微活动就还好。我越到冬天越爱运动,这多少和冷有点关系,尤其热爱慢跑与长跑项目。
咱苏北人能够喜欢自己这里精美的冬天,我想这不独与当地人的勤劳有关,还因为如今的城乡里多的是绿色植物,四季风景无异,咱苏北的人很安逸地生活在这片天空与大地。郁达夫写《故都的秋》说他愿用他的生命三分之一去换取北方的一季秋天,而我身感苏北的精美冬天恰恰有着郁达夫愿用生命三分之一去换取北方一季秋天的那种极奢侈的内涵。因为这里有“真正的寒冬”——也是文姐姐许愿中说的:淡淡的寒气能够轻拂一生的疲惫!
是呀,苏北的冷只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记得小孩子起床穿棉衣都要先在炉火上烤暖了才穿,象我们家孩子多,又都是上学的孩子,妈妈常急于赶时间上班,加之煤炉少,火慢,又总是做饭烧水,很难得能腾出空给我们烤棉袄棉裤。甚至我们的早饭都是在上学路上自行解决的,我至今犹记得冰冷的冬天,一大早上学,我买几根油条只稍微背对着风就赶紧消灭吃完的情景。即便稍微冷,冷的也只是手脚,心里一直都暖和和的。所以,我现在仍会想,孩子们多不大爱穿很多衣服,大概因为身上火旺的缘故。在武汉读书的儿子每年冬天回来都只一件内衣加外罩的一件薄昵子大衣,我嫌他穿的太少,他反怪苏北的冬天有点冷。我问他难道武汉的冬天真的不冷?他说是的。我和同事们聊天说起这档事,他们有说孩子在山东读书的,也说只有苏北的冬天才真正称得上特别的冷。他们都说干冷最冷,冷的可怕。但是,我还是感觉出他们回到家里很快就能够适应。
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家家有空调,真若冷,谁都舍得开。但更多空调只是摆设,夏天热急了才会用上两三个月。苏北的冬天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那么几天,很快就会过去的。甚至只在腊月才冷,只在年关才生出一些冻人的景象。
有人写:“苏北的冬天,没有刘亮程笔下疆北那刺骨的可以冻坏大腿的冷风,也不会有人因是冬天而蜷缩在家里不再出门。但是苏北的冷风也足够人受的,假如你故意和它刁难,它也会毫不包涵的撕裂你的皮肤。大概会有北方的人说:你们再冷有我们北方冷么?诚然,用温度计这么理性的用具来衡量,苏北的确没有东北冷。苏北是最尴尬的地方,与之相隔的山东、河南都有热气。”
有人发帖子说:江苏靠近长江的地区冬天都很冷。说北方零下10几度也没江南零度冷。还有人写:“江苏的大西北寒风凛冽、天寒地冻,真有寒气逼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到了冬天,那曾经生机勃勃的苏北地区顿时变的肃杀,这个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也许就在你醒来的一个早上就发现枯黄的叶子碎了,再过了一个早上便又化作春泥,就在你还来不及摒弃秋的哀凉时,冬便匆匆来临。”
总之,我读了别人文字里的苏北的冬天,都觉得他们没有我最热爱这里的冬天,更不会如我还要欣赏它,赞美它与享受它。在我,苏北的冬天实在妙,它一直介于秋与冬的衔接处,就象老舍文章中赞美济南冬天的那样:“真的,济南的人们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是的,济南有山有水,让人充满了想像,但是苏北也决不乏大湖和小山呀,这里的冬天从来都是热火朝天,对于勤劳和容易满足的乡亲们来说,他们真是淳朴的毫无怨言。我以为,人们并不急盼来春,所有的人都在安稳地、静静地度过身边每一个美好的日子。就象我所处的小城很小,县域总面积只有2731平方公里,人口却已逾越100万之多。
繁华处不乏精致,偏僻处不乏安然。也许处处有喜人的景象与阳光的生机,所以,无论枯黄野草踏田埂还是绿色满城看苏北,它的冬天都有温暖景致与生动现象!所以,我说我爱——我爱上了苏北的冬天,我说它的冬天有别样的精美,它使我迫切需要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心情!但不是人人都象我这样需要表达心情,更多的人早已经习惯了沉默。沉默许是一种境界,但是,我不,我要一种心情——把心底的赞美大声说出来的心情——我爱——苏北!——更爱苏北的冬天——精美的冬天!
-全文完-
▷ 进入罗军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