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个星期天的早晨,我正酣睡着,电话铃声却格外清脆地响起,朦胧中抓起电话,对面响起母亲温柔的声音:“卉,今天休息吧?我一会儿去赶集,买点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快点带孩子回来,快起来吧,我挂了!”母亲不容分说就挂掉了电话,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周都发生,周末催我们回家已成母亲必修的功课。
每次回去蹭吃蹭喝之余,那就是贡献出耳朵,母亲会把这一段时间积攒的家长里短,村子里的婚丧嫁娶 ,亲戚家的大事小情都唠叨给我听,近两年又添了小侄子的小故事。每逢此时,母亲都会讲得绘声绘色,如数家珍,让我们在吃个肚儿圆的同时,也带了一脑子的新闻。说也奇怪,时间一长肚子里少了母亲炒的菜,耳朵里听不到她的唠叨,我还真的找不到家的感觉,每次回家就像充了一次电。
记得小时候,无论在外面玩的多疯多野,总会记得回家,回到家看见母亲在忙碌就感觉很坦然,倘若发现母亲不在家就会不自在,先把每个房间找遍,若是再找不到,心里就会莫名其妙地慌起来,直到母亲从外面回来,心里才算安适。若是家里只有父亲,劈头就会问一句:“爸,我妈呢?”就连打电话也是如此。每次打电话父亲只说几句就会说:“让你妈听电话。”
直到我结婚成了家,也作了母亲,还是觉得心灵深处的家就是母亲住的地方。病了,伤心了,烦恼了,都会想回到母亲在的那个地方去疗伤,那是治疗心灵肉体痛苦的灵丹妙药,这时回家看不见母亲依然会劈头问一句:“爸,我妈呢?”父亲会说去某个地方了,接下来就会急急忙忙去找母亲,直到母亲回来家里的气氛才欢愉起来。这并非因为我与父亲关系不好,其实父亲极疼我们,只是父亲是传统的中国式严父形象,不太善于表达感情,更不会跟儿女谈心。
不但如此,在我印象中,父亲也是一样。若父亲从外回来没看见母亲在家,也会问:“你妈呢?”那神情不亚于一个孩子。一个缺少了主妇的家,或者说缺少了母亲的家,简直就不能称其为家,那只是一所房子。母亲曾到弟弟家看了半年孩子,父亲一个人在家的附近上班,每次回家的时候就打一个电话询问母亲是否回来。父亲更是三天两头在下班后不辞辛苦去看母亲,在周末弟弟两口子休息时,将母亲接回来,那许多天没人收拾落满灰尘的的冷冷清清的家,有了母亲忙碌的身影之后,才是温暖而洁净的。
我想无论母亲住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我们心系的家,没有母亲的家只是砖瓦垒齐的房子,母亲也常说这样一句话,“有你姥姥在,再大也觉得自己是个孩子,有自己的老家。”我可以体会到母亲说这句话的心情,当姥姥去世的时候,我能体会到母亲那个心目中的“家“消失的感觉,我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母亲,没有了我的“家”,我会是多么的孤独和悲伤。
home,home,sweet home !(家,家,甜蜜的家) 母亲住的地方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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