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像纸片一样洒落下来,一阵寒风袭来,刺骨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我走在大街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种响声仿佛有千斤铁链的重量一直在脚边转动。
我叫方雅梅,我的心早己飞向遥远的天堂,有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女儿,你还好吗?妈妈,想你”我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妈妈,我也想你,妈妈,你走了,我好孤单,我好寂寞,我来陪你了!”
那一年,我只有十岁,父亲让母亲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医院也拿这病没有办法,只有回家保守治疗,母亲回家后,卧床休养,她吃很多的药总不见效。我和父亲还是让她去医院治病,母亲很固执,执意不去医院,她疼痛难忍,就咬自己的手指,自己的胳膊。咬得鲜血淋漓,正在这时,我倒水准备把水端给母亲,在门外看见了这一切,我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妈,你为什么这样做啊?”“妈,你不要这样,我看见你这样,我心里好难受”她抚摸着我的头说“梅儿,要是妈妈离开你,你自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我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很坚强,安慰着母亲,“妈,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我只要你,不要离开你”妈妈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妈的身体,妈清楚,舍不得你,也最放心不下你”“梅,去叫你爸……你爸……过……过来”我把父亲叫到了床前,“玉河,我不行了,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梅儿,我心爱的女……女儿,我不能再……再照顾……顾你了,”说完,我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和父亲。
母亲离去的那个冬季,似乎特别寒冷,大雪布满整个小城,我仍怀念那个充满温馨与幸福的色彩,那个曾经有的色彩淡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雪下的匆忙,充满了痛楚与无助。母亲离去的三年,时间太过漫长,漫长的有些不知所措,父亲不知我的心,我的心如枯叶,也如一首弹过宛转悠扬的曲子后,没有了以往动听的旋律。我的心里是一种苦涩与彷徨。
为了忘却过去,父亲决定带我到另一个城市,在这座城市的一家公司里,凭他的才学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工作是父亲的唯一,女人也成了他的唯一,痛袭来,泪伴着哀怨,滑落下来,没有了以往的喜悦与快乐,更多的是心里的苍凉。
父亲变了,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我才知父亲忽略我的存在,完全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不该爱的女人。
“你能不能把菜做好一些,要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我觉得很委屈,还是把菜端回厨房重新做,一边做一边想“爸爸,怎么变成这样?他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慈爱的父亲吗?”
“爸,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父亲很严肃的神情对我说:“我变了?我是变了,我受了你母亲一辈子的气,现在总算解脱了,我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让我照顾你,我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照顾你这个毛丫头,照顾你,门都没有,你去做梦吧!”听了这番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话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这番话象做父亲说的吗?你不觉得愧疚于死去的母亲吗?原来你的慈爱都是装出来的”“你对她的好也是装出来的。”“你就是十足的伪君子”。我对着妈的照片默说着,“妈,我可怜的妈妈,你怎么没有看清父亲的真面目。”从此以后,我和父亲没有说过一句话,父女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不久,因为学习紧张,我住进学校的集体宿舍,只有周末才回家。回家的一切彻底让我对父亲失去了信心。
外面飘着飘泼大雨,雨打湿了我的衣襟,更淋湿了我那颗早己受伤的心,这是一个阴沉的双休日,我顶着大雨回到了家中,一进家门,就看见一个打扮有几分妖娆的女人雍容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头发略有些卷,指甲染的绯红,嘴唇也化得很红,耳朵下方还附坠着两个很大的耳环,样子很妩媚,很象是三陪小姐,她一边抽着烟,一边把脚跷在茶几上。那种惊艳象一盆滚烫的溶液浇进我的心里,钻心的痛。
“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我们家,你滚,这不是你的家,你给我滚”“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女人,还不赶紧夹着尾巴离开这里,要不然的话,我的棒子可不认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不要我拿根棒子把你打走”“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就是个骚货,你就是个贱货”这时,父亲端了一盆洗好的水果走了出来。“爸,我有话问你”“你说她是谁啊,这么嚣张。”父亲拉着我的手说“这是我给你找的后母”。我盯着这个惊艳的女人,我的怒火直冲脑门,上前掐着她的脖子说:“凭你这样的人,还想当我的后母,做你的梦去吧”我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我们也没有罢手的意思,她也没有一点走的意思。
我的脸上写满了仇恨,父亲见状不好,就连连打手示示意让她离开,女人一边挎上自己的包一边嘀咕着“我们走着瞧”父亲把这个女人送出了门。父亲拉着我的手说“其实她人不错的”“父亲,你不要被外表迷住了自己的双眼,夏晓雨这样的女人能当我的后母,我都能找一大群来”我说着说着,越来越气,“夏晓雨,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破坏我的家,你做你的梦去吧!”
夏晓雨变了一个人,声色俱厉的说道:“他妈的,我走还不行”。得,我跟她势不两立。”她说着,可她还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走的意思。“你还不赶紧走,要不要我拿根棒子把你打走,他妈的,真不要脸的女人。”父亲见状不好,就连连给她示意让她离开,女人一边挎上自己的包一边嘀咕着“我们走着瞧”父亲把夏晓雨送出了门,只见这个女人满脸的泪水,“我看我们还是算了,看来我很令人讨厌。”
这个女人走后,我气不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如果爸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他们一马,如果不答应,要这个女人见不得人。如果父亲能答应我和晓雨断绝关系,我还会与父亲和睦相处,如果不能答应,我就会和夏晓雨继续玩下去,这时,父亲走了进来“梅,你太过分了”我对父亲吼了起来,“亏得母亲在世的时候对你那么好,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吗?”“我过份,我哪里有你过份,”父亲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佯装答应了我的条件,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
我在学校里不放心父亲,就暗中调查了她的身份,才知她是父亲公司的秘书,名叫夏红雨,她很受上司的青睐,这个上司是我从小很尊敬的父亲,父亲在母亲走后,整天无精打采,她就趁机闯入了父亲的生活,她有乌黑亮丽的头发,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窈窕的身材,即使她不主动找上父亲,父亲也会被这样的女人勾住。
可有一天,我发现父亲和夏晓雨又在一起,我的报复心理一天比一天重,我跟随他们到了新的住处,门没有关,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进入到她的卧室,把试先准备好的药水掺进了化妆品里。她回来后在脸上涂上了这个化妆品,没有过多久,她的脸上起不少的斑点,“玉河,你看我的脸怎么了”父亲见此情景,很是生气,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这个女人的跟前,“说,是不是你干的”“要是你干的,早点承认,向她道歉”“道歉,我凭什么向她道歉”父亲走了过来,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一种愤怒。他打了我,顿时觉得耳朵发烧,“你居然为这样一个女人打我,我可是你亲生女儿,你也下得了手,我恨你”我又背起了书包,回到了学校,可我的心却象针一样的痛,我想报复,我像一只小刺猬一样竖起了身上的刺,要对抗继母的专横无理。
我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听说父亲与晓雨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弟弟,我回去过一回,看见父亲比以前憔悴多了,原来是父亲每天很晚才回家,回家后还要为那个专横的女人做饭。从心里恨这个女人,她外表温柔,温顺,其实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虽然我有些怜悯父亲,但我觉得父亲也在变化,父亲原来还要问问我,可自从有了弟弟,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勤快了,也没有以前那样关心我,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弟弟。
有一天,同事都走了,晓雨仍留在公司,她又是给父亲倒水,又是给父亲捶背,父亲重新感觉到有女人的关心有多好。她坐在了父亲的腿上,搂着父亲的脖子“玉河,我喜欢你”“你对我这么关照,我得谢谢你,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父亲点了晓雨的鼻尖,“小宝贝,就你嘴甜”夏晓雨抿着嘴笑了笑。从此,他们就走在了一起。其实父亲并不知他已经走进她所设的陷阱里。
有一天,晓雨打电话约他,“玉河,我的心很烦,你能出来陪我吗?”玉河犹豫了半天说道:“我有空,等十分钟后,我马上来”“喝点什么,来两杯酒吧”“来,我们干杯,一醉结千愁,你就不会再烦了”她假装喝醉,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顺手在酒里掺上了一包粉状的物品,喝了后,我父亲兴奋不己,这时,她见状,让人把他扶到了客房,并让人把他扶上了床,她见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就开始搂着他的脖子,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他的旁边,“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父亲在后母的引诱下,陷入了泥潭,越陷越深,无法自拨。有天我回家取东西,发现家里无人,喊了半天无人答应,我觉得很奇怪,便到处寻找。找来找去,在阁楼上发现了父亲,父亲正躲在角落里吸食毒品,我惊呆了,“爸,你什么时候吸上毒了,爸这东西可沾不得啊,”说着,从父亲的手里夺去毒品,只见爸的额头,脸上不停地流着汗,还不停的撕扯着他的上衣,在地上打起滚来,我害怕,我连忙躲在了一边,这时只见他爬到我的跟前,抓住我的腿,眼神里写满了乞求,“梅儿,我太难受了,把毒品给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沉默了,我内心在斗争着,“不能给爸,等于害了他,我不能这样做,我已经没有了妈,不能再没有父亲”父亲见我不给他,他象讨饭的人一样从我的手里抢走了毒品。“拿来,死妮子,老子不要你管,”“我死活和你无关”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爸,你怎么不懂女儿的心,我已经没有了母亲,我不能没有你”我此时更加深了对晓雨的仇恨,拿出针管摆在了父亲的面前,父亲很吃惊,“你从哪里弄来的针管”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我本来不相信你会吸毒,但事实证明了,你的确在吸毒,她也吸毒吧!她让你走上了歧途。告诉你,不要和她在一起你就不是不听,是她害了你,我恨她,我要找她算帐”说着,就往门口走。爸爸拉住了我,“别去找她,都怪我”“那,我暂时不去找她,我们去戒毒所戒毒”爸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说话也有些上句不接下句,完全失去了连贯性。
看见父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样子,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梅,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梅儿,我一定把戒毒,在家里,爸提出一个让我很惊讶的想法,他让我把他绑在床上,我有些犹豫,因为在我的脑海里,他还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如今却落的这般田地,我有些心软,不想这样做好。
“梅,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我绑起来,”我只好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开始他还能忍住,可没有多久,爸又不行了,我只好把毒品和针藏起来,“女儿,把毒品给我,没有它我不能沾,”“爸,我求你了,不要再沾了,这是条死路”。
爸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我没有办法,我只好打了戒毒所的电话,把他送到戒毒所戒毒,开始时,父亲还很配合医生的工作,也初见成效。我很气愤,我转身要离开戒毒所,“爸,我出去一下,我下午再来看你”“女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其实我不是出去办事,而是去那个女人算帐。只见那个女人正在家里翻东西,“你在翻什么”“翻你父亲的钱和存折,没有了它,怎么能达到我的目的”我听了这番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不是真的爱我父亲,而是为了那笔钱而接近她。
真是有心计的女人!
我借口说“我给父亲拿件衣服,马上离开”她却拦住了我,“你甭想离开这个屋子半步,你好借口通风报信”我说“没有的事,我真的是给父亲拿衣服”我从屋子里拿出一瓶酒来,“我请你喝酒,我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我们不醉不归”我把她灌醉后,打通了戒毒所的电话,医生马上赶到这里。我回到父亲那里,把这一切告诉了父亲,父亲一直敲打着自己的头,“我真糊涂,我真糊涂”爸,你别这样,我和父亲相拥而泣。“爸,你还要在戒毒所戒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和继母都相继进了戒毒所,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发呆,正在这时,一个帅气的男生走到了我的面前,他走进了我的生活。言拉着我的手说“梅,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保护你”言和我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时,我那脆弱的心又一次的坚强起来,有了他,我很开心,也很快乐,他是能保护我的第一人。
风云变幻,好多事情难以预料,正在我感觉到快乐时,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言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我,言得了癌症,已经离开人世了。我的精神彻底崩溃,朋友告诉我,有一个八音盒,言让我一定交到你的手里。我从言的朋友手里接过八音盒,我痛不欲声,说:“言,你好狠心,言不在,我怎么办”
梅擦过眼泪,回到家里,整夜不眠,我给父亲写了封信
爸:
我走了,也许你看到此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不要伤心难过,我的离开彻底让你们解脱了,没有再责骂我了,你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很爱你和妈妈,但我对你彻底失望。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父女,再见了,爸
女儿::梅
看到这里,父亲有些自责,“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妈妈,”“梅儿,不要离开父亲”他在戒毒所呼喊着。
此时,我看着妈的照片,我的泪水又一次的流了下来,打在妈妈的镜框上“妈,我好想你,在梦里呼唤着你,妈妈,你来看看我,我来陪你了”我抱着照片永远地睡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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