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大寒抓水成团”。这时的南方又冷又寒,嫩嫩的风似一根根无形钢针扎进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东辽、齐鲁已是银装素裹,冰封江河,南国的重山峻岭亦寒冰料峭,霜临树梢。
夜空里只有半轮弦月,迷蒙中更是寒星稀疏,那众星拱月的天象很久都没有出现,更难观赏到那一泻千里的银河景观。新的一年刚刚过去,此时辛苦了一年的人们早已梦沉仙境,鼾声阵阵,喧嚣了一年的街市好像也累了,少有如今这般的萧疏与宁静。
若在故乡,数九寒夜已是月明星丽,银河清晰,可见天宫的屋宇,似能听见牛郎与织女隔河相思的哭泣。而都市表像虽繁,在高楼林立的背后却是雾霾迷漫,将一盏盏原本雪亮的路灯染成了一个个昏黄的火球,除了灯光投射出两棑微微摇动的树影,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与我们故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同处一方土地怎就不共戴天?
一直耐寒常绿的棕榈,好像不如从前,其修长柔软的叶片被冻的耷拉在两肩,唯有少数耐寒的紫金和垂榕等青翠依然,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和寒冷做最后的抗争;曾经秀发披肩,娇媚出众的“凤凰”如今也容颜不再,毫发无剩,在刺骨的寒风里期待迟来的春风。
年华似水,人生如梦。光阴就是那终日流淌的河水,头顶飘过的白云。盘点过去,我沉凝所思,觉得愧对时光,老无所成;放眼未来,甚感雄风难再,力不从心。
时光如雪,有时它能覆盖一切。有多少曾经熟悉和不熟悉,变化和不变的场景在我的身后消逝殆尽,每每回眸既往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既有欢欣也有悲痛。回看走过的路,宛似刚刚下过一场雪,在那湿滑的路面留下的只有那清晰的车辙和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思绪在很多时候都飘忽不定,甚至扰乱你生活的某一个进程。许多的曾经,曾经的许多好像都是迫不得已,看别人做什么都容易,而自己做起来总是不得要领。真是做人难,难做人。难就难在不是没有抓住时间,就是在最佳的时间里错过了机遇。你心中的梦与现实往往也会在不经意间“跑偏”;由你算,没你赚,如果心不在焉就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用哲学的观点看问题就如一代伟人毛泽东说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唉!说起容易做来难,当我面对这个世界时总有很多事情不尽我意,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过去的一年,自己就像这街边的梧桐,无论怎么裁剪,显得是多么的靓丽、整齐,却难以躲避这冰雪的严寒的考验,暴风骤雨的摇撼。
一年来,我和你都走过了春夏秋冬,看过沿途很多的绚丽多姿的风景,当走进北风呼啸,漫天扬尘的寒冬却如梦初醒,可此时已扬沙蔽日,道路埋尘,阻隔了我所有想走的捷径。年关临近,这使得我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懵懂,自己去过哪儿,谁陪我走过哪一条路,流浪了多少风景,从中悟出了什么,有多少的收获,错过了的还有没有机会弥补……好像都从我记忆的芯片里一一删除。
新年伊始,对自己有很多的祝愿,但更多的是希望。希望年年有月月有天天有。然而,希望既是一缕祥云也是一抹尘土,再好的梦没有实力的比拼也将成为现实的残酷;希望也是一支水笔一张白纸,再华丽的遣词没有生动的写真也组不成一篇感人的文章;希望更是一首动听悦耳的乐章,没有乐队的和谐和指挥者的用心也难以赢得听众的赞赏。
一年的风尘在我眼前掠过,眉头的舒展总在心情释然之后。回看往昔,失去的好像比得到的还多,为此,我终于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站在十字路口,琢磨着是前进还是后退,是向左还是向右……
想当初,年轻的我常走极端。得意时,我是那样的单纯与天真,有时甚至是张狂和放纵;失意时,又悲观失望,信奉福祸生来皆有命,幻想着天上掉馅饼。也许很多朋友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时至年终还是囊中羞涩两手空空,既愧对自己好像也愧对祖宗。
……
“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已去过千年,江山秀美人风流,啊莫愁啊莫愁,劝君莫忧愁!……”这时我哼起了贺东久词、陶思耀曲、朱明瑛演唱的歌,似觉得这歌词里规劝的就是我。是哦,真的莫愁,劝君莫忧愁,因为冰寒料峭的寒冬正是春暖花开的前奏。
冬天的景色没有春天的“酷”,但也非一无是处,这漫天纷飞的雪花和那凌霜傲雪的腊梅其实也很赏心悦目。新的一年,是否该换一个角度观风景,换一个方向闯天下,换一个心态展未来?
人生没有回头箭,也无后悔药。寻觅了半个世纪,历经了无数春秋,意识告诉我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不能离开这养育了我的一方热土。我爱这起伏绵延的大山,我钟情这千年流淌的山溪河流,孝儿不嫌生母丑,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鼓励我为我唱赞歌。
我很喜欢陈涛作词,王晓峰作曲刘欢演唱的《从头再来》“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宋代画家黄庭坚曾曰:少日才华接贵游,老来忠义气横秋。雨雪过后的路总会湿滑,没有阳光的日子也会令人感觉得凄楚,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要想抚平心中的痛苦就要继续追逐失去的幸福,生命在于运动,说不定还能将似水的年华留住……
——辛卯年寒冬写在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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