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黑夜,露出一条光明小径,只见一中年女子慢慢前行,好奇心作祟,我悄悄跟在后面,没有未知的恐惧,却有真真的亲切感,这时才有心思去观察女子衣着发饰,高高的头发倌着像云朵拢在一起,黑黑亮亮。一条丝绦系着不见凌乱,横插着一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杈子,一头缀着几颗珠子来回摆动,让端庄中浮现出灵动。一身雪白的长衫着在身上,中间略紧,恰如其分的显露了窈窕的身材。裙摆紧紧的贴着地面,只见身体移动却不曾见到脚露出裙摆,双臂垂着双手扣在身前,识不到手的真面目。
她似乎发现了我,却没有半点的在乎。前行了不知几许,到了一片庄园的地方,我心中打起了鼓,是继续跟随还是返回。毕竟尾随女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她家人发现难免遭一顿辱骂,甚者吃一顿拳脚。可是看见不远处的府门我的心里痒痒的,似乎听见有声音在呼唤,这时女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见了她的真面目,柳叶弯眉尽显尊贵,高直鼻梁悬丹鼻尖,樱红嘴唇欲开似闭。仅仅一个瞬间又回过头去,那眼神中没有怒色,我心花怒放,看来是没有讨厌我,脚步像听到了前进的命令,无意识的来到她的身后,未敢与之并肩,只是紧随身后一步距离,未敢开口,怕亵渎了她。
来到府门前,女子轻叩门环,门开了一缝,露出了一双黑亮的眸子,转动着,留在女子身上的是尊敬是欣喜。瞥了我一眼那种感觉是惊愕是疑惑。拉开门女子跨步前行,我也闪身进入,眼前的姑娘一身鹅黄色衣服,白皙的手指细细长长,粉红的指甲不短不长,弱弱的手腕上一抹绿色,清凉的翡翠镯子挂在上面。嫩滑的肌肤延伸到袖里,一直向上,脖颈露出了衣服的遮挡。一双薄唇似有嗔怒,小巧的鼻翼微微抽动羞恼的眼睛盯着我,我才醒过来,原来我唐突了佳人。
白衣女子早已远去,独自行到一个房前,房门没关,看见一排排货架,上面满满堆满了物品。我再也不敢多瞧身边的年轻女子,低着头连一草一木也不敢多看,她似乎瞧破了我的心思,"扑哧”一声像是笑了。不过已经尴尬万分的我却没敢再看,只是低着头去找白衣女子,仿佛她才是我的救命稻草 ,来到门前我感觉眼睛都花了,架子上竟然是大小不一的青铜器,长短不等的刀剑,样式万千的瓷器,厚薄无数的古籍善本。就这么满满的一个屋子。 白衣女子缓缓而行,脚步还是那么不急不躁,像是用目光抚摸,又像是在逐一寻找。慢慢的来到了一个货架前,她指着一个方形小鼎说“此物还在,一会给我带着。”年轻女子说“妈妈有吩咐‘小姨若来取,尽可拿去。’”。这时我才第一次听到她们的声音,宛若鹂啼,字字入耳如玉如珠,诱人心魂。我看着满屋的宝贝竟然不知价格几何。呆傻表情引来两个人的关注,竟听见“可有喜欢的否”我四处往往,就我们三人。方才知道是对我言语 ,我头猛点,感觉嘴里好象有液体流出来了,忙用袖口擦拭。年轻女子对我说“好好看看可以挑一件带走,取鱼还是取渔,还要看你的眼光。”我愣了一下,满是古董的屋子,哪里来的鱼。眼睛却四处观望,到底哪件最好?到底哪件最好!不久白衣女子独自离去,我还没有找到物品,年轻女子对我说“不妨去楼梯间看看,或有收获。”楼梯间满是书架,我翻开来看却有那鉴定之书,亦有道德经书,还有人伦圣书,数不尽的杂篇诗词,歌曲赋作。我猛然醒来,方知此渔非彼鱼,拿得一宝,终有完乎,识得天下宝无有尽乎。我对年轻女子说“谢谢姑娘指点”。女子问我,可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我不知道女子因何问我这话。我就从字面的意思说: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 姑娘问我:如果拟到人身上呢?我说:此诗是一诗人说的意思好像是除了诗人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他动情的女子了。女子又问:你可曾做到?我恍然大悟,低头不语,却在心里思念我的妻子。与我结发之人才应该是我终生所爱,当与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我可曾做到?我已在心里问了自己。遂即弯腰对女子说“宝已经取到,谢姑娘点化。”此梦方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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