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子,竟然发现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已经把世界打扮得粉雕玉琢一般,好一片洁白的世界啊!我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赞道“又是一年开始了!”这洁白的雪儿令我想起了“瑞雪兆丰年”的老话儿,心中十分欣喜,忍不住想大声呼喊一声——2012你好?但四周如此静谧,我怎能为了自己的好心情而击碎了这清晨的宁静?况且身居楼群里也要讲究社会公德啊……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压抑而悲哀的哭声,循声望去却是从五楼的刘家传出来的,年前就听说刘大爷住了院,难道大爷他……?回到屋内,我的美好心境竟然被这哀切的哭泣荡涤一空,为那熟悉的老人悄然离去伤痛得潸然泪下,难忘的往事也一幕幕涌上心头。
说来话长,和刘大爷初识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刚刚搬进新居不久,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对于常住城市的人们而言,住进了高楼几乎就断绝了与邻居的交往。每天上下班回家后,随着门后的砰然关门声,进了自己的方寸之地,过着孤家寡人的日子,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久听说周围都相继开通了煤气,惟独我们这个单元因为一楼的住户装修比较高档,坚决不同意在他家挖掘施工,故而被跳过了。因为家里人口少,又有液化气罐,起初我并没在意这事儿。可是,有时上下班看见一些老人们费劲儿地往楼上搬煤气罐儿,不免援手帮一把,心中也怨恨那一楼的住户太不讲究,不通情理。但又一想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还是少说为佳。
记得那是个星期日的清晨,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惊醒了我的清梦。是谁这么早就来串门儿?这在我们家可是少有的。我迅速地穿衣而起,开门一看一位大爷站在门前,歉意地对我说“姑娘打扰你了!我是五楼的老刘,是从铁路退休的。听别人说,你是做业务工作的,平时见识多接触人儿也多。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做做大家的工作,把咱们这个单元的煤气也开了栓,省得大家都不方便……”。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清瘦老人,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所以吃过早饭就和大爷一起挨家走访,做起了大家的工作。
我们先来在了一楼,那家的主人比较顽固,因为辛苦大半辈子,好容易住进了楼房,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工。屋子里装饰一新,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全部包装起来,整个房间十分高雅。经过艰苦的工作,他终于答应了,但要求给他一定的经济赔偿。接下来我们又楼上楼下挨家做起了说服工作,正所谓“人的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何况人呢?”经过几番周折,大爷的精神和毅力终于感动了大家,我们这个单元也在不久后用上了煤气。
从那以后,我们见了面总是亲热地打招呼,他管我叫闺女我也就欣然答应着。后来我才听邻居说起,大爷退休前是铁路公安处的副处长,是名老共[chan*]党员了。儿子在大连当海军军官,女儿在北京做教师,只有老两口在我们楼上住。平时大妈天天去公园晨练,顺便带些五谷杂粮喂喂那些小鸟……
说起刘大爷,那真是百里挑一的好老人。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只要他知道都要助上一臂之力。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不管是几楼的,他都默默地掏自己的腰包买来,然后换上。天下雪了,他总是在清晨就拎把铁锨下楼清扫,其实他那么大年纪,又住在五楼,不来打扫谁也挑不出理儿来。在他的带动下,我们那个单元的邻居都很自觉,只要雪一停就自动地出来扫雪,令周围的住户十分羡慕。
寒来暑往,一晃几年过去了。忽然有些日子没见大爷出来遛弯了,我心中疑惑,跑去一看原来大爷得了脑血栓。从那以后,大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走路一拖一拖的,常常坐在楼下避风朝阳处晒太阳。在冬季扫雪的人群里,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每当这时我的心情都十分难过,为那可敬的老人担忧。
这一天还是无可避免地来了,我痴呆地坐在那里心中一片混乱。我仿佛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在缓缓地拖着那沉重的双腿,慢慢地向远方走去……。此时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首熟悉的诗歌,“轻轻地,你走了/背影在渐渐远去/冬日的空气/被霜雪凝固成了死寂/我的心在发出碎裂的声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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