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店里喧闹异常。酒客们似乎比哪天话都多,或许,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吧。
对未知新年的期望,一杯杯浓烈的白酒,像糖水一样,咕咕入侯。对已逝流年,又有颇多的感怀,啤酒,扬手下肚,仿佛那酒,能稀释人心底的眷恋和遗憾。
一对外乡人,独占一隅,一脸八零后的踌躇满志,旁若无人,喝酒笑谈。其实,酒客们在乎的是杯中的酒,是同伴的情。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对新年的企划,更没人在意,他们对下属的要求。
觥筹交错间,已是下午.所有的酒客带着一年的倦意散开,回家了。只有那对外乡人,还在恋战。几打空酒瓶,成了他们的观众,静静的立在那,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对“钱途”的向往。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看到别人回家,也想起了自己的家,外乡人一扫人多时的高谈阔论,开始不停不停的地拨电话:
“嗨,我还在外地呢,就快回去了,回去,我们聚啊……”
“我在工厂附近喝酒,想你了…… 过了小年,我回去看你……”
“过了小年,我就回家,你就能见到我了……”
“朋友嘛,是一生一世的,我怎么会忘记,过了小年,我就回家,回去我们一定聚啊……”
“妈妈,我想你们了,过了小年,我就回家……”
……
看着他们写满向往的眼神,听着他们一次次重复“过了小年,我就回家”,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你。
曾经,我也在外乡漂泊,我也这样忘情地往家里打电话,我也这样渴望着过年,过年,我好回家。
此刻,你也在外乡漂泊,你是不是也在拼命地喝酒?是不是也在忘情地打着电话?是不是在盼望着过年?过年,你就能回家。
家,是漂泊的游子,永远最渴望的地方。
游子,又是何尝不是在家的人,热眼观注的方向呢。
天暗了,两个外乡人起身,离座。嘴里依旧在絮叨:过了小年,我就回家。
“过了小年,我就回家。”外乡人走进风雪里很久很久了,这句话仍然在我的耳畔萦绕。
夕阳西下。断肠人,永远在天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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