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并肩,在风里怀着一种缠绵的思绪,走进洛神湖公园。水面已经结冰,大概洛神也躲进她的水晶宫里,怕冷不再出来。你挽上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任风儿把落叶吹落在身上,依然陪着我漫步在这萧条的冬天里。
我们相识的时候也是冬天,而且是中国最北方雪后的一个冬天,我们仅仅一次眼神的邂逅,就彼此有了好感。我深情地用一首诗,打开了你少女的心扉,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它,至今想起我依然倒背如流:
你发现我凝目你的时候
可千万不要生气
我那倾泻的目光里
充满真挚的爱意
如果你真能读懂我的心情
请不要再把你的房门紧闭
我会把那颗
最诚实的种子播进去
就在把这首诗塞给你的那天晚上,不顾寒风的凛冽,我们就一起去压马路啦。尽管那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还是被你三哥的车灯捉到了我们的影子。你的母亲——我现在的岳母第二天听说后,对你暴跳如雷。但她这样做,依然没能阻止你我爱情的脚步,每天我们偷偷相约,在我家里谈天说地。有时,晚上我们依偎在场院的草垛边一起数星星。月光洒在雪地里,尽管格外的冷,但我们的爱依然迅速膨胀——我爱你的笑容、你那纯真的目光、忠厚善良的性格、还有你身上特有的香气……
后来,你母亲把你关起来,不让我们相见,忘不了那天不到半晌,失落的我就吸了两包烟。你也是借故去厕所,只穿着线裤就跑到我家来安慰我。你说我们相爱时间长着那,慢慢来,总有一天母亲会同意。然后就快快地跑了回去,怕母亲知道了生气。我望着你的背影,想起了让自己很后悔一件事情,那时你我刚认识,因为你的名字和我初恋的那位只差一个字,我还坚持要为你改名字,尽管大度的你没生我的气,但我很内疚。因为我发现,你才是今生我所要找到的最亲的人。
为了给你减轻压力,我只好离开家,去勤得利砖厂上班。每次回来时,你就借故去和村里一个姑姑作伴,为的是我们可以在她家厮守一个晚上。等到姑姑在里面睡下,而我两个摸着黑坐在外面悄悄说话,还要提防你母亲前来。记得有一次半夜她真的来啦,在门缝里瞧了半天,见里面没有灯光,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才放心地回啦,我两个当时紧张得大气儿也不敢出。
难忘那次你送我回砖厂时的情景,当我就要登上公共汽车的时候,看着你那有些消瘦的脸庞,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心疼的亲了你一下。当时我看到你的泪珠掉了下来,不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车上的乘客都笑我们好浪慢啊。
大概你母亲察觉到了这些事情,所以要带你回老家去。五月的一场雨后,你和李燕惊慌地来砖厂见我。一见面我几乎没认出你来,因为你憔悴得变了模样。李燕把你我安排在她的一个亲戚家里,你一把抱住我失声痛哭,哽咽着说母亲要把你带回山东老家,这是偷着来向我告别的。我当时想也没想就说“咱两私奔吧!”你却坚决地摇摇头没有同意,因为你是一个孝敬爹娘的人。我又让你把我等候,你却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没有读懂你的意思,是不可能还是不知道。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呆呆地凝目着窗外树枝上青涩的果实,尽管你用苦涩的唇亲吻着我,我还是感到犹如五雷轰顶,一次爱的希望即将成为泡影……
我不知你如何离我而去的,也不知如何回到勤得利表哥家的,更不知自己为何病了一场。等出院回到家时,早已是人去楼空啦。你的好友告诉我你走时的情形,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回头望着我可能出现的路。汽车来啦你依然不肯上车……,然而我还是让你彻底地失望啦。
晚上,我含着泪水读完你留给我的信,此时我不知是恨你还是爱你,回忆着分别得那天的情景,心想为你再写下最后的诗吧:
你与我在告别的泪水里相吻
谁知它已变的好苦
我轻轻为你拭去两颊的泪水
真诚的请你把我等候
你无数次的摇头令我断肠
却无心恨你没有迎风顶浪的力量
凝目窗外青果满枝的果树
只好让我们在最后的相吻里
把苦涩品尝
失恋令我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三叔和勤得利的姑姑很担心我,决定也让我回山东老家去。说实在的当时的我,很恨这个让我最真诚的爱溜走的地方,所以就应许了。好友刘立国邀我去他那里小住几日,一是为给我送行,二是为了给我换换环境,让我开心一些。那又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我在去他那里的路上,看到几只乌鸦在车前的路面上惊起,盘旋着飞向乌云。亲爱的,我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一首伤心的诗,在心中为你酝酿:
你走后
天空
有几只乌鸦在盘飞
你走后
天空
乌云弥漫
你走后
天空
雷声滚滚,雨丝零乱不断
你走后
我那空了的心
死了仍是不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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