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北京,寒风瑟瑟,一个人走在落叶满地的街道,不免感到阵阵的荒凉和落寞。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几声“哇哇”的鸣叫。抬头一看,原来是几只穿着黑衣的寒鸦在树木之间飞来飞去。它们是在寻找一个安家的巢窝吗?可惜我听不懂鸟语,始终无法明白“哇哇”声中隐藏的真实内容。这样的情景,自然的让人想起元人马致远的那句“枯藤老树昏鸦”,只是早已远去的身影,最后只剩下天涯游子那断肠的声声呼唤。
在多数人的眼中,乌鸦的鸣叫是不祥之兆,意味着死亡、恐惧和厄运。当年那个在客船上失眠的落魄书生张继在听见乌啼声后也不免江枫渔火对愁眠。鲁迅的小说《药》中也以乌鸦的鸣叫结尾,不管是迷信,还是革命者战斗英姿的象征,那声鸣叫还是给人留下无尽的深思。乌鸦的一大特点即是喜欢聚合,故而后世出现一个带有贬义色彩的词语“乌合之众”。倘若有人爱说些忧虑之类的话语,他人便称之为“乌鸦嘴”。古代甚至有巫书记载,乌鸦的鸣叫可摄取人的灵魂,因此有人视乌鸦为世间大不祥之鸟,不仅厌恶,甚至恨之入骨。对此,我很为可怜的乌鸦喊冤,按照我的看法,乌鸦之所以落了个这个下场,不是乌鸦的错,而是人的心理在作怪。
事实上,乌鸦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不然乌鸦何以成为满族的 预报喜神和保护神呢?难道人们明明知道乌鸦是大不祥之鸟,还故意“以礼相待”?白居易在《慈乌夜啼》一诗中还讴歌过乌鸦反哺的精神,“ 慈乌复慈乌,鸟中之曾 参。”如此,那些不肖子孙也该感到汗颜了!当然,还有人捉了乌鸦来或充饥、或治病,但不知这是出于仇恨或是因为自我的生存需要?
如今的鸟是越来越少了,难得听见几声乌鸦鸣叫,心底还是有些欢喜的,至少证明虚假的工业化下面还有一群不愿消亡的鸟类在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于此,我无限的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乌鸦可以痛痛快快的鸣叫一番,以此提醒那些沉睡的人们这人世间最不讨人喜欢和最让人诅咒的鸟还在顽强的存活着,用它们孤独的身影为孤独战斗的人们一丝精神的慰藉和心灵的希望。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该觉得人应该多向乌鸦学习一下,虽然叫声让人讨厌,但它们依旧在勇敢的歌唱;虽然“反哺”的故事令人质疑,但李密还在说“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这些,有些人自然是学不来的,因为他们总在逃避、总在拒绝、总在畏惧,他们甚至连乌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精神的零星都不愿学,如此,乌鸦不知要比人强多少倍,只是人往往被自我的精神迷信所蒙蔽,看不到帷幕后真实的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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