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或瘦

我隔着一层纸

看到了都市的疼痛

一个人

一条街

风，在倾听——

寒冬送来的兄弟

——那个戴眼镜

行走在刀锋边缘

且斯文的老男孩。还有

站在冰雪上生长的黑龙江，和

把寂寞涂得粉红的小男孩

……

那一晚，我被一本

薄弱的论文开题报告

拎着。从老师的办公室

一直走进风紧锁的小巷

脚步声，失去自我

心跳声，自我失去

凝缩的身影，漫长

我想起了无助的情诗

想起了校园发冷的夜

你或她，成了我一生的最爱

成了无法衡量的股票

怀念寒冷

怀念拐弯处跌落的青春

这一夜，我伸手探索脉搏

家乡的体温，柔和，安详

家乡的呼吸，细腻，厚重

这一夜

我读懂了月亮的眼睛

回归，回归——

除了回归，还是回归

在我面前开花的

竟然是一盏灯光

夜，突然变得

妖艳，诱惑，幻想

冷漠是此刻的检察官

心情，如寒冬的刺骨刀

最终，还是来了

我的文字被撕裂

我的诗意被怀疑

唯有你们，站在我心中

以温热的母乳，灌溉我贫血的土地

我不再疯狂

我已够冷静

吞进的，我深奥的度量

吞进的，我宽阔的胸怀

突然从一片叶子中清醒

找到了自己的纬度

找到了名字的姓氏

往都市的方向

第六感诞生在我的臂弯

此刻，我含着心声一路赶来

向夜投诉我的凄凉

向一瓶雪碧，倾诉所有的冲动

没有以“诗人”的身份

没有以“男人”的身份

我啊，只是

一个被小草生长的人

一个咬字不清的人

一个被文字咀嚼的人

一个一直被忽视的人

一个读不懂爱情的人

一个渺茫中的漂流瓶

……

一旦生活对我说，不

我将回到一池水的哲学里

做一条只会吹泡泡的鱼

夜，燃尽了最后的一滴光

就像香烟

熄灭了最后的一点亮

夜，是心的一切包容

2011－12－13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