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愁,雨似泪,痴痴情深,梧桐叶子半黄。
小鸟喳喳的声音已被风掠走,天空中仍然翔着鸽子的翅膀,这一刻的静,听得见秒针在表面上跳动。假如此刻靠近你,只当恩绝,一次作别。
日子像台面上的日历,一页页翻过,直到某一刹那,感觉自我存在的底气,这时才想起相拥的时光。不在意你的设防,不在意你唇齿的轻描,眸子的淡写,报复的心态仅仅是为了一次骄傲的自得。这时,我总是沉默,掀开窗棂,把眸子移向冷凝的屋外,想着是否有风花雪月。
天籁没有回声,我期望雨的音符穿透我的心胸,解释一切纠结,让我关闭茫然的心窗,回到尚存余温的空间。
那个春天的午后,一缕惨淡的阳光投射在街心花园,隐隐的氤氲,预示着寒冷散尽。苏铁在花台上微抖着叶子,招摇着四周的玻璃幕墙。乘坐电梯直上云端,回到地面时,各自的手里攥着绿卡,匆匆别过。这一走,此去经年,茫迷中记住了那一缕握不住的阳光。醉过,路边的酒瓶树启封,不为挽回你离去的脚步;浓过,一杯咖啡伴着忧伤的曲子,一遍遍的浏览着落地玻窗外的行人,直到霓虹的色彩抹得夜色浓郁。人工喷泉在街心的池里,喷出数丈高的水柱,白色的水雾翩翩而下,置身水柱旁,方知人生是一屏掀不开的帘。
泪痕恩断绝,拭作万里行。无数次的回放,别离时的慢镜头,渐近渐远的距离存留于心,影子不再是我脚步的跟随。我知道,一切的在意,只是我手心上情愫的拿捏,除此之外,还有风掠夺的恬淡。我一直在行走,却始终走不出都市这个圈,一环路、二环路、三环路,城圈了脚步,回首,已是昨日黄花。我知道,我将踏进那片银杏林,在雾色中寻找一片宁静的净土,嘴唇念着风的句点,悄悄的看着春天北伐,绿了江岸,绿了柳树,那时丛生荻苇我已放手。
时光已锈,在树叶上写满斑驳。在冬风扑闪着翅膀的日子里,心随结舞。
每一次的徘徊,都是无语的诠释;每一次睫毛的闪动,都有雨点落下。其实我并不悲苦,悄悄酝酿的温存,开始在羽绒服里包裹,期待着敞开的心襟与温煦的春风接吻。现在固然泪已愁,欲诉还休,当我驾驭着飘然而至的柳絮时,那我定然会叙着昔日的故事,走出阴霾。
偶然也想起危楼,想起在画有龙骨架的广场上的楼台,欣然的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幻想着古诗的神奇,幻想着仙风道骨,如月亮的裙飘飘而下,落在书房的桌案上,文字在古韵的琴瑟上跳舞,虬劲的书法墨气淋漓。恍然之间,那置于阳台上的兰花开了,散出一缕缕的馥郁,沁透人的心脾。这样的仲春的夜晚一去不返。
凝霜的眸子,总愿看着霜花绽裂,在枯瘦的树枝上淌滴。灼灼的火棘在冷颤中抖着果粒,令人片刻心花灿然。是怨,是喜,都不是结局。
恩已断,不如拂去泪痕。我远比想象的坚韧,假若把恩怨放在生命的天平上,实在是过于渺小。在冬雨淅淅中咀嚼孤独的滋味,只是为了掩盖走过的尘泥,转身是空,朦胧中觅不见眷顾的心迹。渐已习惯踽踽独行,在人流的街头与无数陌生的面孔相逢,擦肩而过。在霓虹披肩的夜幕中,无人识得离愁几许。
恩已绝,不应有恨,想起数年前的割袍是那样的果决。红尘无度,人生是缘,只当错误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误会。细细想来生活是如此这般的充满诗意,在痴迷中回忆,只是为了积韵流动的情感,掘一处隐匿的深潭。
是否还有一扇心窗让我守候?我安然的等待。泽荫会在春天出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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