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拉破车一样,终于在颠簸的路上搭着公交,眩晕眩晕七点钟到家,又如老牛拉犁铧一样,终于在白白的word文档里眯着双眼,念念叨叨为公司的考试九点十几分完成出题任务。肚子呱呱地叫喊着要吃饭,可我念念不忘挂在心里的“乡愁”,于是又继续在电脑前,不移开。
席慕容曾经说:“乡愁就是故乡的歌,它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故乡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月亮之下升起的淡淡乡愁,清冷而模糊,忧伤地像一段旧事的怀念,脑海深处留下的一丝丝线索,牵引着乡愁片片轻轻掠过。我想,对于乡愁,每个历经世事、在外飘泊的浪子或常年客居他乡的移民,席慕容的解释也许是最贴切的了,心底里唯一有的对故乡的那些念想和牵挂,总是萦绕在思想的缝隙里,散也散不开。而余光中客居台湾的时候也曾幽幽地这样描述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余光中这样的乡愁,不只是家,不只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它是涵盖台湾又似乎不包括台湾的中国,那么广博,那么浩瀚,也那么伟岸。
不可否认,无论是席慕容还是余光中的乡愁,都是浓烈而炊烟缭绕的,雾一样,迷蒙着思念的双眼,和那份道不尽言愁的抒情。
很多人解释乡愁,总是把它定义为对旧地的思念,牵挂和担忧,法文里翻译过来的乡愁,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眷恋,席慕容和余光中,也似乎没有跳出这样的框架。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乡愁。每当夕阳偏西,光线暗沉;每当狂风四起,落叶飘飘;每当雨滴一地,雪融一冬,不管走在路上,还是隔窗看城市外面次第亮起的灯光,纵然周围都有房屋的陪伴,都有温暖,有亮光,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这惶惶不安的感觉,它一定就是对家的眷恋和对黑暗的恐惧了吧,因为家就像是母亲的怀抱,是最原始也最深厚和诚实的安慰。
可是我的乡愁,除了对家的眷恋和牵挂,它很贪婪地涵盖了文字。夕阳将落未落,暮霭沉沉,蒹葭苍苍的时候,走在路上,文字里的故国山河如海浪般从心底翻涌,也如童年的记忆和青春的华彩一样,丝丝缕缕偷来心中,也如急切寻找故乡的云雾一样,在脑海里此起彼伏地升起。而常常地,因了这份多年来心灵一直坚守的乡愁,无论自己是哭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还是笑在端庄静好的村庄;无论是在笑语喧哗的玩笑中,还是在独自咀嚼寂寞的安静里;无乱是在纯净如水的教室里,还是在繁杂又钩心的社会里,我好像都能够找到了皈依,即使迟钝,即使忧郁,即使寂寥,还是会因为淡淡乡愁的陪伴,窃喜心安。
有人说,你小心走火入魔。如果真走火入魔,无论是谁,请别拉,也别劝,唯有在这份小小的乡愁里,我才能歌唱,才能欢笑,也才能流泪也尽情。
三毛说,沙漠就是她淡淡的乡愁。
万里长城万里长,城市外面是故乡。我的故乡,不在村庄,不在城市,不在喧闹和繁华里,它只属于我一个人,只属于文字,每每眷恋,就会热泪盈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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