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老家的小山沟里渡过的,尽管那时的生活比较清贫,但童年对我来说记忆却是那么的深刻,豌豆在我记忆的长河里占着很深的一段,尽管那只是我人生的一小段。
记得那时每年的阳历九月份下旬,父母亲就会把一颗颗饱满的豌豆种子撒在地里,在我的期盼中它终于透出嫩绿的嫩芽,没几天就变成葱郁的一片了。在它长势最疯的那几天,天气突然变得冷了起来,这时的豌豆就停止了生长,纤细的藤蔓像一个个淘气累了的孩子,静静的,悄悄的蛰伏起来。在冷空气的浸袭下它纤细的茎叶许多由绿色变成了暗红,但它仍然倔强的生长着,那时的我真担心它那么柔弱的茎叶是否顶得住严寒的洗礼。但等春节一过,它又一天绿似一天了。
等桃花,杏花,都相继开艳后,豌豆也挺起自己那纤细的藤蔓开出千万朵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小花,每一朵蝶形的花,看上去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虽没有桃花,杏花雍容,引人,却也为春天增添了不少特色,豌豆的茎看起来芊芊弱弱的,但它的花却毫不孙色,一朵朵小花簇拥着,甚是怜人。
当然最吸引我们这些孩子的还是花期过后的果实了,花期过后每个干瘪的花蕾下都顶着一个扁扁的嫩嫩的豆荚。因为豌豆荚是春天唯一可以食用的果实,所以每当豌豆花落,我窝了一冬的记忆就开始转向了田野。在我的期盼中豌豆荚一天天鼓了起来,我欣喜着,期待着,终于可以尝到一丝甜甜的味道,尽管那种味道很轻很轻,但足以让儿时的我陶醉了。每到星期天我就会自告奋勇的去看豌豆了,其实那并不饱满的嫩荚除了我们这帮孩子大人们谁还会去摘呢?不忍心更多的是不敢跑进地中心,我就在地的边沿寻找那些尽可能看起来饱满的豆荚来犒劳一下肚子里的小馋虫。
青豌豆是可以连皮带豆一块吃的,淡淡的青草味夹杂着一丝丝甜味,这便是我儿时最好的美味了。其实豌豆最好吃的时候是等它完全鼓起来后煮着吃,但这是要有很大的耐性的,所以我们这帮孩子一般都在它刚结荚不久就偷偷的吃了。终于等到母亲摘了饱满的荚给我们煮着吃了,那几天我基本以煮豌豆为主食。
最难忘的要算小学四年级那次的偷豌豆荚了,那天在学校感到不舒服的二侄女在三侄女的陪同下被老师准许提前回家,她们在回家的路上禁不住豌豆的诱惑跑向本村王二家的豌豆地里吃了起来。放学后的我和大侄女在她们的吆喝下也跟了去,那天我们姑侄几个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正在我暗自高兴没被人发现时,本不舒服的二侄女在豌豆荚的作用下回到家里吐了起来。家里人终于知道了我们的偷窃行为,因为我辈分大,大家都纷纷指责起我来,我感到特别委屈,后来在学校教书的大哥又把我们的行为告诉了老师,老师很严厉的惩罚了我和大侄女,罚站的同时又问同学们知不知道我们干什么了。大家都拖着长长的声调说肯定偷豌豆荚了,因为在那个年代,那样的春天田野里唯一可以食用的就是豌豆荚了。我的脸感到火烧火燎的,从那一次后我再也没进过别人家的豌豆地,好在父母亲每年都会为我们家种一大片豌豆,这样不仅可以解我们姐弟几个的馋,成熟的豌豆还可以接济一下紧缺的口粮。那时母亲总是带领着我们几个小心的把豌豆收回家,然后晾晒在场院里,等到完全干透时,才敲打开豆荚,一粒粒饱满的豆子就相继蹦了出来,因为豌豆被麦子早熟那么几天,所以对豌豆的收获母亲总是做得特别细致,一粒都不肯拉下。
虽然那个年代早已过去,现在在老家种豌豆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但关于豌豆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如今每年我都会在市面上买上几次豌豆荚煮给孩子吃,尽管对豌豆怎样生长,怎样开花他并没有记忆,但我还是想把我对豌豆的情愫留他一些,作为怀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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