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是我的爹，女的是我的娘　

■（贵州）陈小江　

抓一把泥土涂在脸上，俯身变成一头牛　

分不清东南西北，喝酒不看牌子　

凭着一股牛劲，盖起三间瓦房　

把老皮烟抽得吧嗒吧嗒的响，仿佛他们有仇　

钻心的疼在老寒腿中早已习以为常　

家中排行老大，生活中变成老幺　

低三下四，卑卑微微，皱巴巴的人生已过大半　

生活中的所有怨气，都使到锄头，镰刀上　

拼了命的把卡卡各各挖遍　

麻利的割到一坡一坡的茅草　

眼睛鼓得像两个洋芋，身体瘦小得像一窝苞谷　

把汗流光把劲用完，在焦家坝的鸭塘边　

勒紧裤腰带的生活。窘迫的现实中　

牛羊是最美的点缀苦苦支撑着两双儿女的命运　

薅刀的刃口卷着太多的心事　

比如：背井离乡，挖土方，支架子　

歪歪扭扭的寄回养家糊口的钞票　

起早摸黑的挑水栽菜，照看儿女，孝敬父母　

倒钩刺一样的深入泥土，长在田边岩角　

莫名的生莫名的死，他们平凡　

卑微，和普天下的父母一样　

为儿女操碎了心，累弯了腰，劳苦一辈子　

他们，男的是我的爹，女的是我娘　

2011-11-22　

《故事》　

张寡妇家的狗丢了，后半夜的王大爷　

酒壶空空，心事此起彼伏　

冷冷的风忽上忽下，练就了一身翻墙的本领　

老光棍的幸福只是一锅清汤寡水的酸菜　

罪恶的想法死在手上，电视里的爱情风声水起　

弯弯曲曲的小路，曲曲弯弯的生活　

破棉被里的命运看了也让人心疼　

揪心的麻雀偷窥了村庄的秘密　

秋后的田野，连狗都懒得光临的地方　

多年的欲望放纵成，晚风中最美的风景　

蹑手蹑脚的蚂蚱，一脚蹦歪了日子　

谈笑声里所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2011-11-23　

《乡村教学点》　

村公所的风烛残年里书声琅琅　

满脸是灰的孩子，在苞谷洋芋里　

翻拣他们父辈的梦想。三只脚的板凳上　

坐着五十二个呆滞麻木拖着鼻涕的孩子　

蓬头垢面的趴在杀猪桌上，用铅笔头　

歪歪扭扭的写着他们的明天和未来　

皱巴巴的本子，垫着用旧报纸包着的破书　

寒风中哆哆嗦嗦。掉了一半的鼻涕　

“嗞”的一声就改变了老师讲课的速度　

满是方言的嘴中偶尔也吼几句　

黄腔洋调的普通话，颠三倒四的讲解　

仿佛在嘲笑趴在门坎上的狗　

故作轻松的闭目养神。满是错笔字的门神　

无可奈何的望着黑板上面的菩萨　

耷拉着脑袋，阴着的脸比墙壁还黑　

蜘蛛的梦被寒风摇醒，老皮烟的啪嗒声里　

“爱的奉献”唱到一半，就搁浅在考察团　

远去的身影后，吊在腰杆上的裤子　

遮住了叹着热气的大脚趾，风中一开一合　

半截钢轨死样瞌气的挂在风中　

敲碎了这个冬天最后的希望　

五十二只孤单失群的小鸟，明年将从　

村公所破旧的房子飞出，逃离到远方的城市　

2011-11-23　

《光棍》　

烟锅巴劲大，狠狠的抽几口　

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晚风吹进裤裆　

凉飕飕的直戳背梁骨，胡子八叉的脸上　

淤积着岁月的污垢，抹一把　

成团的苦难就顺着手滚了下来　

夜娃子叫丧的哭声，拉长焦家坝的月色　

仿佛被鬼迷住一般，竟忘了回家路　

跌跌撞撞的摸到后山，在父母坟前失声痛哭　

比刚死了儿子的张三还要伤心　

哭累了又和坟前的草和石头有仇　

用力的拽使劲的踢，骂骂咧咧的唠叨个不停　

好像要把一生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三十多岁的汉子撒起娇来比孩子还厉害　

苞谷没追化肥，只有腰杆高　

洋芋能吃了挖出来只有手指姆点点般大小　

穿着生活的破衣服注定要被现实的狗咬　

滴血的伤口抓一把泥巴抹上　

勉勉强强的过完下半辈子，来生一定要　

修间大瓦房，讨一个大咪咪的媳妇　

把今生没有完成的理想，在梦里一并完成　

2011-11-23　

《日子》　

把日子扛在肩上，风一吹一打一打的　

满是狐臭味的钞票，有半年的血汗　

几十包肥料和去年已经开裂的两根中柱　

昨天坐公交车被司机赶了下来　

从擦白粉的小媳妇的表情中，已知道了个大概　

背篓空空，母亲的头痛病暂时没有痛苦的呻吟　

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像棵滑竿苞谷一样　

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显得营养不良　

同龄人的儿女都会打酱油买烟，红红的脸蛋　

落日一样。羞赧无处躲藏只有跑进小巷　

痛苦哭一场止哈单身多年的干瘾　

哭过之后，只有空荡荡的风　

日子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循环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都在发生　

2011-11-24　

男的是我的爹，女的是我的娘　

■（贵州）陈小江　

抓一把泥土涂在脸上，俯身变成一头牛　

分不清东南西北，喝酒不看牌子　

凭着一股牛劲，盖起三间瓦房　

把老皮烟抽得吧嗒吧嗒的响，仿佛他们有仇　

钻心的疼在老寒腿中早已习以为常　

家中排行老大，生活中变成老幺　

低三下四，卑卑微微，皱巴巴的人生已过大半　

生活中的所有怨气，都使到锄头，镰刀上　

拼了命的把卡卡各各挖遍　

麻利的割到一坡一坡的茅草　

眼睛鼓得像两个洋芋，身体瘦小得像一窝苞谷　

把汗流光把劲用完，在焦家坝的鸭塘边　

勒紧裤腰带的生活。窘迫的现实中　

牛羊是最美的点缀苦苦支撑着两双儿女的命运　

薅刀的刃口卷着太多的心事　

比如：背井离乡，挖土方，支架子　

歪歪扭扭的寄回养家糊口的钞票　

起早摸黑的挑水栽菜，照看儿女，孝敬父母　

倒钩刺一样的深入泥土，长在田边岩角　

莫名的生莫名的死，他们平凡　

卑微，和普天下的父母一样　

为儿女操碎了心，累弯了腰，劳苦一辈子　

他们，男的是我的爹，女的是我娘　

2011-11-22　

《故事》　

张寡妇家的狗丢了，后半夜的王大爷　

酒壶空空，心事此起彼伏　

冷冷的风忽上忽下，练就了一身翻墙的本领　

老光棍的幸福只是一锅清汤寡水的酸菜　

罪恶的想法死在手上，电视里的爱情风声水起　

弯弯曲曲的小路，曲曲弯弯的生活　

破棉被里的命运看了也让人心疼　

揪心的麻雀偷窥了村庄的秘密　

秋后的田野，连狗都懒得光临的地方　

多年的欲望放纵成，晚风中最美的风景　

蹑手蹑脚的蚂蚱，一脚蹦歪了日子　

谈笑声里所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2011-11-23　

《乡村教学点》　

村公所的风烛残年里书声琅琅　

满脸是灰的孩子，在苞谷洋芋里　

翻拣他们父辈的梦想。三只脚的板凳上　

坐着五十二个呆滞麻木拖着鼻涕的孩子　

蓬头垢面的趴在杀猪桌上，用铅笔头　

歪歪扭扭的写着他们的明天和未来　

皱巴巴的本子，垫着用旧报纸包着的破书　

寒风中哆哆嗦嗦。掉了一半的鼻涕　

“嗞”的一声就改变了老师讲课的速度　

满是方言的嘴中偶尔也吼几句　

黄腔洋调的普通话，颠三倒四的讲解　

仿佛在嘲笑趴在门坎上的狗　

故作轻松的闭目养神。满是错笔字的门神　

无可奈何的望着黑板上面的菩萨　

耷拉着脑袋，阴着的脸比墙壁还黑　

蜘蛛的梦被寒风摇醒，老皮烟的啪嗒声里　

“爱的奉献”唱到一半，就搁浅在考察团　

远去的身影后，吊在腰杆上的裤子　

遮住了叹着热气的大脚趾，风中一开一合　

半截钢轨死样瞌气的挂在风中　

敲碎了这个冬天最后的希望　

五十二只孤单失群的小鸟，明年将从　

村公所破旧的房子飞出，逃离到远方的城市　

2011-11-23　

《光棍》　

烟锅巴劲大，狠狠的抽几口　

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晚风吹进裤裆　

凉飕飕的直戳背梁骨，胡子八叉的脸上　

淤积着岁月的污垢，抹一把　

成团的苦难就顺着手滚了下来　

夜娃子叫丧的哭声，拉长焦家坝的月色　

仿佛被鬼迷住一般，竟忘了回家路　

跌跌撞撞的摸到后山，在父母坟前失声痛哭　

比刚死了儿子的张三还要伤心　

哭累了又和坟前的草和石头有仇　

用力的拽使劲的踢，骂骂咧咧的唠叨个不停　

好像要把一生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三十多岁的汉子撒起娇来比孩子还厉害　

苞谷没追化肥，只有腰杆高　

洋芋能吃了挖出来只有手指姆点点般大小　

穿着生活的破衣服注定要被现实的狗咬　

滴血的伤口抓一把泥巴抹上　

勉勉强强的过完下半辈子，来生一定要　

修间大瓦房，讨一个大咪咪的媳妇　

把今生没有完成的理想，在梦里一并完成　

2011-11-23　

《日子》　

把日子扛在肩上，风一吹一打一打的　

满是狐臭味的钞票，有半年的血汗　

几十包肥料和去年已经开裂的两根中柱　

昨天坐公交车被司机赶了下来　

从擦白粉的小媳妇的表情中，已知道了个大概　

背篓空空，母亲的头痛病暂时没有痛苦的呻吟　

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像棵滑竿苞谷一样　

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显得营养不良　

同龄人的儿女都会打酱油买烟，红红的脸蛋　

落日一样。羞赧无处躲藏只有跑进小巷　

痛苦哭一场止哈单身多年的干瘾　

哭过之后，只有空荡荡的风　

日子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循环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都在发生　

2011-11-2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