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缺之二—花开无声

文/iceingblue

初春的午后，北京刮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沙尘暴。五六级的大风，吹得门和窗砰砰乱响。天空灰蒙蒙的浑浊不清，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头发在风中乱舞，时而打在脸上有些生痛，我讨厌这样的天气，眼前只有满天飞扬的尘士，感觉整个人置身于迷惘的大网中透不过气来，就像黑夜里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找不到出口，看不见光亮。

这样的日子里，我收到了凡的来信。有些意外。他，已很久不曾给我写信了。整整二十页，用那种大大的信封装着。信封上亦是他那有些熟悉刚劲的字体。他说他真的很想我，说我变了很多……也许吧，时间和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我不再是我，谁又是谁？有时，午夜梦回，一瞬间竟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方？是生活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在改变着生活？凡，这个视写作如生命的男子，三年前的偶遇，于是，注定被我伤为我痛。新浪、榕树下到处留下了他伤感无奈凄凉的文字，灼痛了我的眼睛。可我，却无力去改变什么。只有把那些文字珍藏起来，存入心底。他说他要把生生世世的爱全部预支给我，他是知道的，我是不轻易言爱的女子，亦同样不会带着任何人的承诺上路。他的爱，太沉太重，我承受不起。我只有选择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只是在回家的火车途经石家庄时，才会记得在这个城市里居住着一个叫凡的男子，他在这上学、工作。写自己的文字、梦想有一天等赚够了钱能出版自己的小说。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0311”的区号，重新又放下。任它固执而又孤单地直响到自动挂机。一次又一次，从来都不接。他应该明白。自始至终，我不会爱，也没有爱。无法去勉强。

半夜，辗转难眠。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说不出话来。欣，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聪明、乖巧。在家乡的理工学院上大三。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江南的三大名楼之一岳阳楼就屹立在那宽而阔的洞庭湖边。她说：“我好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来爱一场，愿意和自己所爱的人甚至流浪天涯海角也情愿……”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样静静的夜里。一年前，她同我来北京游玩。见到了那个在网上恋了一年的男生，从此，陷入一厢情愿，无法自拔。为了这个北工大的男生，放弃了身边那个默默守候了她五年的湖大学土木工程的男孩。对于她的事，很多时候我无能为力找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安慰她。我只希望她快乐！偶尔，北工大的男生会给我发短信，诉说彼此的一些近况。他上了北邮研究生的线，正在忙着找导师，他说他爱的女孩从南京过来了。手指间流动的全是幸福。他的幸福，欣的痛苦。或许真是这样，在有的人眼里，爱情只是一场烟花，带来暂时的安慰和瞬间，繁华落尽，如梦无痕。在有的人眼里，爱情却是直抵心间长久一生的幸福。欣，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希望她能过好一点。在漆黑的夜里不要那样声嘶力竭地痛哭，让我心疼。那样我除了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什么也做不了。欣，我亲爱的好友，这时，我正在想你。

阳光的午后，在宿舍清理床架上的书籍，一叠信落入眼帘。随手拿出。是亮写的。一封又一封。以前从来都不曾用心看过。停下手里的活坐在床上看了起来，窗外的阳光，刺得人心里有一些涩涩的无奈，此时下铺老大的电脑上正放着许慧欣的《忽然很想你》“忽然有点想你,你最近快乐吗?……”不知远方的他而今一切是否可好？这个曾在信里说他今后的新娘一定要是我的男孩。是的,我突然有些有你了。此时，我承认。

认识亮时，我正处于一场逝去的爱情里独自颓废。他刚大学毕业在一家软件公司做技术支持。我对他说过：别对我太好，我给不起你任何的希望。他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最终如何他都不会后悔。那时的我如受伤的刺猬，用坚硬的刺把自己紧紧的武装着，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只有小心翼翼地来控制自己喜怒无常的情绪，怕伤了他。抽烟喝酒了心情不好了才会想到他打电话，在电话里对他大喊大叫，任性而又无理取闹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好，所有的人都要我珍惜他，怎么珍惜？答应做他女朋友吗？和他开始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我不会，也做不到。因为我已丧失了爱人的能力，给不起自己的明天、希望。何况于他。即使他能给我所有。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他。走在长沙的街头我从来不让他牵我的手。我明白我心里是不愿意的。那怕是假装一下。他来过一次岳阳，在那个小小的县城，两个人没有目的的游在街上，这个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城市，此时却发现没地方可去，在新华书店的椅子上坐了一下午，晚上帮他找了家旅馆，然后自己回家。那年的情人节我终是没有去长沙，我在电话里说我要到火车站订回学校的票，那天他捧着11朵玫瑰在长沙的火车站等了一天。我知道他是伤心的。虽然他没说。一直到现在，亮曾送的那条黑色玛瑙手镯我从没戴过。

我是一个孤独而寂寞的女子，谁也不懂我，我注定会踏上一条颠沛流离的路，游离的心不会为谁而停留太久。虽然我曾幻想过能与自己所爱的人牵手走过灿烂一生.

遇到的人，经过的事，受过的伤。是宿命是注定。爱过谁的心又有什么关系？缘，原来都是一种悸痛，爱，也只是秋夜里空洞的月色，时隔经年，蜇声如初，灵魂相问，却怯若寒蝉。

花开，亦无声。在白天黑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