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风是怎样吹醒冬至的呵欠

那些手拉手的雪娃娃在询问

圣诞老人正悄悄起床

准备的礼物

是风变幻的颜色

枯枝绿的时候

蝴蝶飞舞。孩童的梦栓在枝丫

随同岁月往上冒青

记忆开始蜻蜓点水

与几朵白云。在走过的路上

同黑夜缠绵

走了很长一段路，只有风在陪伴

记忆的黑头发

从发根开始变白

母亲离开人世已很远。风在手心

还捏着那片碎花的头巾

夜行人

山村的路。上有坎下有坡

走着走着滑到了

自己爬起来

爬的姿势。是一只手

拉着一根黄荆条

站起来看路的姿势

有人在偷笑

山村土地很少。白天的劳动筋疲力竭

油盐酱醋的瓶子

已经见底

黑夜。思想总是催促身体

必须去赶一段路

冬很冷，家中灶房的柴火

暖融融

可脚已踏出门

构思

没有什么可以拿去集市

很多突如其意证明

虚构的情节。是不堪一击的现实

静下来。闭上眼睛

让风抚摸额头的皱纹

那道道沟壑，正生长着冬天的麦子

雪压在麦子上

霜落在皱纹里

升旗

虚空了很长时间。最先累的

是山涧的溪水

突然干涸。风把晾干的衣服

忽上忽下

似乎在提醒

似乎在催促

静止是死亡。死了的骨头都有磷火

燃烧，那是一种不甘心的倒下

刺绣吧！用厚茧的手

把日积月累的酸甜

编制成一朵花

那把镰刀与锄头

挂在屋角露着笑

自己的旗子自己绣

竖起的旗杆是身体的肋骨

向上站立

向上去拉太阳的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