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外一首）

■守望

那佝偻的黄葛树，还站在

村口，形容枯槁。像村中的老人

斜倚炊烟，眺望着远方的远方……

他是在守候生命的下一个春天

还是在等待

梦中的足音叩响回家的路

风起。又一片失落，划过苍凉

砸疼，迷蒙的眼神

■年猪

跨入腊月。农家人便开始杀年猪了

每逢此等盛事，村中老幼都要来赶热闹

几个壮汉把一段声嘶力竭的嚎叫

努力地摁在一条宽厚的长木凳上，就像

把一年的金黄紧紧搂在怀里，喜悦自嘴角

漾出院坝。杀猪匠卷起一袖寒冷，露出两臂活力

送刀，鼓气，烫毛，开膛，剔骨

干净利落，把生活的肥沃和红火，铺满案子

在老人们吧嗒的烟雾中，架子，膘口和毛重

这些词语的意义，掷地有声

孩子们早已收拢翅膀，目光专注而浓烈

好客的主人家则侍弄出一大桌热情

邀杀猪匠和亲朋邻里一起共饮丰收的喜悦

余下的猪肉被腌制熏香成一个富足开心的年

又到腊月了。

炊烟无精打采，慢条斯理地与过往的风

交谈村庄的寂寞与冷清，内心的那片繁忙与热闹

日趋安静。交谈年猪，早已不杀了。买

捧着儿女邮寄的钱，可以买回好几头大肥猪

却无法买回一桌温暖的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