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落花是真的,蝴蝶也会凋零;若秋天是真的,我是否还能听到你在风中的歌谣?
你的一个笑,就让飞花的季节沉眠。
你的一个吻,就是覆水难收的根源,我一路风尘,却找不到搁浅的图案。那么,是谁把爱的方舟迷失在落英的桃源?
孤独的三叶草,绿了季节,黄了日子。
寂寞的葡萄架,绿了日子,黄了季节。
牵着你的手,在那些愉悦的日子里去看海。你是海的女儿,在整个沙滩写满蓝色的童话。童话里,你的心是玻璃筑的,易碎;你的泪是水做的,多雨。
在梦的小河流,把泪舀给飞花,把海舀个翅膀,我把整段恋情毫不保留地舀给了你!
南方的秋天,往里或往外,松鼠都在翻捡着野果冬眠的外衣。一只蚂蚁插上飞翔的翅膀,骄傲地把落叶舞为一张旷古的温床。
顺着河床柔荑的芦荻,我找到一只贝壳红尘寻觅的心;绾着你幽绵愁淡的心事,我在故乡的那朵云里化为一场雨。
干渴的,也许不是心,是梦里高挂的灯笼。
止渴的,也许不是梅,是轩窗等候的月亮。
走出村口,便是远方。
坐在篝火旁,是谁点燃熄灭的导火线。靠在我肩上,让你流泪的语言在我心上隽刻一道深深的沟壑。当你和我走在沙滩上,我就在你的影子里默默地燃烧起来。
有时候,一句问候就会让你泪流满面;一声珍重就会让你憔悴整晚。
你远去的消息,是一只单飞的候鸟,整个季节都在我窗前徘徊。
给你一张椅,不要让倾城的忧郁在异乡淡淡地老去。你是我茶几上那杯苦涩的浓茶。
在梦里,风起,风起,杨柳依依的封面在否?
在风里,花飞,花飞,雪霁纷纷的朱颜依旧?
你信里的杏花春雨,鳜鱼流水,可真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季节,寒山岭云,我将拥衾与谁秉烛共语;梦生江南,我又该在哪蓑烟雨中剪忆?
回忆着回忆。
回忆是摇曳在你日记的名字。
责难的风,责难的雨。
心灵的追忆是一影飘萍的足迹。
远行的方式是一项特殊的方程。
一路的鹤唳,是那么干燥;一岸的鸟鸣,是那么苦涩。累了,坐下来。我是被你泪水滴穿的一块石头,梦般颜色的为尘,为土,为一枚仙人球,为你开出烂漫的玫瑰。
沉沉的行囊装不下秋水天长,朦朦的暮霭降临四野,叶梦的凋零是一片蓝色的声海。秋虫在夜的饭盒中低吟着《圣经》:听说远方是可以冬眠的天堂。阿门!
我醒来,忙打开窗户眺望,你说那是一枚岸边干涸的飘零。
季节脱去外套,往事是掉在湖里的一滴泪,公用电话旁,你在雨中撑伞的天空在下雪。为什么,你要折腾这段三千二百一十公里的距离呢?
有谁知道:
一句话,有多少守侯的含金量;
一颗心,有多深的伤痕等待率。
城里的月光,拉长了一段瘦瘦的黄昏。灯火阑珊的人,为何在遗忘的墙角修改昨夜的那场雨。你问:愿为我过冬的诗句买单么?我无语。在你眼里,我看到冬天的帐户,是我起源的红尘。
去兮。
问一声村口的银杏树,你枯瘦的骨在风雪中垂钓谁的爱情?
拾一片纷沓的小轩羽,你洁白的肌肤纯洁了谁蒙尘的眼睛?
可你啊,真的是一只流浪在城市枯井里的鱼,艰难地呼吸着缺氧的空气。
面对你,我不懂拒绝,也不懂放弃。
所以才喝了半杯红酒,脸就像高原的红高粱红遍了天,红遍了地。
为你醉,醉红这五里桃花的短驿,十里炊烟的长亭。
坐在潮汐的码头,往事,是打满补丁的帆影。美丽,绝版成一段菊花煮酒的沧桑。
一江秋水,合上独舞的幽梦,生命的创伤滴血般地黄昏起来,我是江心的一叶扁舟,漂也无涯,泊也无港。
红尘已去,我突然想起池塘里的青蛙,一片飘摇的荷叶就是一个家。
红尘飞花,我时常忆起小巷里的她,一把油纸伞就是一半的青春年华。
在日记,不要用雪花将心结彻底的掩埋。有时候,你的笑牵强得像一双欲盖弥彰的手,因偷走你泪的那个人用的是最廉价的钥匙么?
我不信教,却和你走进了寺庙。
古老的钟声在现代气息的香火中熏得发黑,从木鱼到木鱼,我却丈量不出这千年的距离有多远。
问佛:何谓男人?何谓女人?
佛曰:都是两百零六块骨头的灵魂。
走出寺庙,你仿觉自己对红尘已了无牵挂。我纳闷:佛慧高深的方丈,果真能悟出手中“诺基亚”的禅意么?
想吹吹山风,脚跟却被古缚的思想咬住;想听听松涛,耳朵却被俗世滚滚的沙雨砸伤。几度的风,几度的景,却是山顶一张飘摇了几度春秋的招牌。
我踏上列车,缓缓驶过苍茫的原野,南方的雪轻淡得如齐老笔下的鱼虾,面对你憔悴的眼神,想问你看到的仅仅是两行浅浅绿绿的脚印吗?
整个季节,风在调节着自己的温度,雨在轻敲着他乡的情绪,我在山谷为寻撷着珍奇的蘑菇。走出森林,红尘是个脆弱的孩子,我想在红尘中忘却自己,却在忘却中情系红尘。
起风了,关窗吧!
有花在你窗前被雨淋伤。那夜,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你硬是把那一肚子满满的心事,工工整整地在心里爬格了三个雨季。
尘世真的很嘈杂,我穿过往事看见一片片舞榭歌台的晦涩。
有人站立着把酒高歌,有人爬行着拍掌附和。
其实,有无防盗门,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舀走你心的那把浅浅的小勺子,是遗弃在繁华的心门外还是珍藏在恋恋不忘的醉梦里?
哭泣吧,泪水是忘却痛苦的毒药。
挥手吧,纱巾飘散的年代,是一只流血的蝴蝶结,扎在你无眠的黑夜里。
把日子折腾成一杯咸咸的海水,把梦想涨满成一张垂钓的容颜。
三月的歌谣在高原上崛起,生长不朽。故乡的桃花解开风情的纽扣,染红每一条痴情的溪流。
金菊打烊在温酒里,飞鸟打烊在山桠上,恋人打烊成玫瑰,流浪打烊成天涯,飞花打烊在红尘,村庄打烊在远方,我在多雨的城市打烊成一个潮湿的稻草人。
漂漂漂,没有站名的票根;停停停,大城小爱的电影。
当你的花期在瓷瓶里破碎成一瓣瓣鲜红的孤独,我在情人谷为你守侯成一条路。雨来,都是走;雪来,都是飞,我不能走,也不能飞,因为我的脚印被你宥成弯月,我的翅膀被你圃成栅栏。
我看见,在犬吠羊咩的山冈,一个牧羊人,以最简单的姿势放牧着人生,放牧着爱情。
我听见,一种精神的盐质来自红尘内或红尘外,锋利地剖开圆滑的伤口。痛苦大叫:上帝啊,雨中凋零的丁香是我的泪!
停电了,夜的黑风吹起梦的黑潮,我在泰翁的诗集里点燃一场寂寞的雪。
在那里。你乘着一竹筏,在我珍重的渡口,遥远成一种牵挂。风来,谁为你帆;雨来,谁为你伞?
谁在天涯哭泣成一条路,谁在海角落单成一只鱼,谁把仙人球寂寞成一座风碑,谁又把故乡的土守成一堆坟墓,谁枕为庄周的一只梦蝶,醒亦冷,睡亦寒。
我的鼻梁隆凸为一座山坳,模糊了为你举杯的地平线。
在回首的刹那,你的背影啊,在风中静得令人绝望。
城市的烟花,是死去的花朵;湖里的游鱼,是一孔荒独的洞箫。
一声流浪的笛韵在季节之外,一盏漂泊的渔火在涛声之中。
一阙清晨的思念便成了向日葵,一朵黄昏的牵挂便成了蒲公英。
枕雪,暗香浮动。
听海,潮起潮落。
诗人说,你不该这样憔悴如竹,不该这样瘦比黄花。
我轻轻的舒展开沉睡了一个冬季的双臂,一粒种子,顺着我的脉络,掉在我血融的雪羽里,绿色的葳蕤起来。
我忙打开窗,听见你风铃的春潮滚滚而来;打开门,看见你风尘的眼睛竟相争妍。
我的眼睛也开了花,是挂在门楣的灯盏,在灯花里,一片片绿油油的阳光轻扣着生命的琴弦,金色地和鸣着飞花片片,灵魂皈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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