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先看作家、地方史志家李小燕女士在《梅州日报》等媒体发的题为《隐姓埋名七十载——访为毛主[xi]治过风寒的客家阿婆卢作芳》访问记
吧——
早就听说兴宁永和大成村有位年近九旬的客家阿婆卢作芳,曾参加过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为红军挑过粮送过柴,救治过红军伤病员,尤其值得一
提的是,她曾为毛主[xi]抓过草药治过风寒。日前,笔者带着好奇采访了她。
这是一间客家围龙屋花梯脑结构的小房间,墙上端端正正挂着毛主[xi]画像,室内全是客家农村旧式摆设。老人身穿深蓝色客家大襟衫,满头银丝,目光炯炯有神,沧桑的脸上有许多寿斑,但身板仍硬朗,上阶梯如履平地。当笔者说明来意后,老人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滔滔不绝地沉浸在七十年前的往事回忆中……
“那是一九三四年十月,那年我十九岁。一天,下着小雨,很冷,一支红军队伍来到我娘家——福建长汀九区钟屋村。钟屋村是个小山村,有好几十户人家,但早已是闽西红色根据地了。由于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红军从瑞金前线战场上退下来,有许多伤病员,队伍辗转路过长汀。这天我正在家中,忽听有人叫我,说是有红军战士找,话音刚落,一位红军战士来到我跟前,谦和地说:‘同志姐,部队有位首长患了风寒感冒,您有无办法找点药?’村里人都知道我平时懂得草药治病,有经验。我二话没说,很快从平时晾晒好的草头药中找出香苏、薄荷等草头药,各抓了一把配成一剂包好送到红军战士手中,并告诉他煎好后趁热喝,发发汗可散风。红军战士道谢后高兴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部队要出发了。我看见走在队伍前面骑着大马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长大衣的中年首长,乡亲们都围拢过去,舍不得他离开,在道别声中,有人指着那位首长悄悄地告诉我,‘他就是毛主[xi]’。(指苏维埃主[xi],编者注。)啊!毛主[xi],他就是毛主[xi]?!我昨天是为他抓草药治病吗?平日里都在讲毛主[xi]指挥作战的故事,今天终于见到毛主[xi]了。这时,来要草药的红军战士指着首长对我说:‘同志姐,十分多谢您了,首长喝了药汤感冒好多了。还要不要再喝一剂?’我忙说,“不用的,不用的,草头药药性大,喝多了就散神了”。就这样,红军走远了,我还在为见到毛主[xi]高兴万分……
二
老人越讲越兴奋,七十年过去了,往事如烟,记忆犹新,就像是在叙述昨天的故事。据说,她常给子孙晚辈讲红军、朱德、毛主[xi]的故事,但从未提起过曾为毛主[xi]抓药的这件事。直至前几年,她偶尔讲起,后被证实,才石破天惊!乡亲们传颂着这件使人兴奋激动的历史故事。当儿子的不解,问她为什么过去从未提起,她却说,毛主[xi]是伟人,大救星,他当时打了败仗,怎么可以乱讲呢?老人后来才从儿子口中得知那次败仗正是因为王明“左倾”机会主义不让毛主[xi]指挥作战才吃的亏,长征是因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而不得已为之,老人才“哦”的一声若有所思。我暗自赞叹客家阿婆有着一颗金子般明亮善良的心,多么可亲可敬!
老人年青时正值闽西革命根据地打土豪、分田地、得解放,扩充红军如火如荼的年月,她积极参加赤卫队,十八岁那年还受过军训,操过短枪去执行任务,她常常为红军挑粮送柴,站岗放哨,救助医治伤病员,真可谓是英姿飒爽,不爱红装爱武装。
她回忆说,每当战场上下来一批伤员,她就组织乡亲们帮助洗洗涮涮,血衣常把小河染成红色。还有一次跟两位红军去执行任务,其中一位是指导员,路遇白狗子,一路枪弹追杀至山尽头,指导员突然“啊——”的一声倒在血泊中,当场中弹牺牲了,她和另一名红军战士虽逃离虎口,但许多天后心里仍非常非常难过。
红军长征后,长汀处在白色恐怖之中,许多革命群众、红军家属受尽折磨,被驱赶去修公路做苦役,有的还全家抄斩。在修路中,她认识了一位叫张鼎曾的公路测量员,二十岁那年(1936年)与他结了婚,婚后即回兴宁永和大成村老家定居。为避免反动派追杀,她隐姓埋名几十年,生儿育女,辛苦劳作一生,过去漂亮的“余二妹”成了今天的卢作芳老太太。
离开娘家整整四十五年后的1982年,卢作芳才有经济条件和儿子第一次回家。
三
当地人早已认不出“余二妹”,笑问“客从何处来”?只有娘家的至亲惊喊“广东二妹子回来了”之后,全家哭作一团,卢作芳老人泣不成声,老泪纵横!四十八年了,近半个世纪终于听到熟悉的长汀客家话了,见着娘家的人、喝着娘家的水了。
然而,过去曾一起参加过革命的同伴大都已去世,只有一位年迈的老人还在,但已神志不清。娘家的侄子当村支部书记,他说,如今老苏区生活逐渐变好,虽比广东差,但苏区人民体谅国家这么大,有许多老少边穷地区人民需要帮扶。百姓们仍怀念当年的工农红军,墙上的当年许红色宣传口号、标语仍保存完好。这些是历史、是见证,它见证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血雨腥风、革命暴动!
老人讲到高兴处,禁不住哼唱起当年娘家“茶花会”歌颂共[chan*]党、红军及反封建礼教的山歌:“日头出来满天红,苏区来了毛泽东。保护红军万万岁,子孙万代唔受穷。”“解放来了好得多,厅厦肚里敢唱歌,哪个‘老大’敢来话,纸帽有戴监有坐……”
山歌婉转悠扬,墙上的毛主[xi]画像映入笔者的眼帘,笔者猛然想起今年是毛主[xi]诞辰110周年。新中国从红土地上走来,从遵义——延安——西柏坡走来,毛主[xi]开创的“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使中国人民从此站了起来!是啊,正是有千千万万的“余二妹”,有广大工农群众的无私支持和牺牲奉献,正是革命战争年代党群、军民鱼水一家亲的密切关系,中国革命的航船才能在大海中劈波斩浪,驶向胜利的彼岸!
其实,除了李小燕作家的报道,她跟着毛主[xi]当红军的故事,还有许多哪。
母亲说,娘家祖上本有点田产,但给大洪水冲得一穷如洗了。虽说穷,山区客家人受中原先祖正统观念浸染,总是怕造反而逆来顺受的多。我们张姓人家,就有祖上张百忍——什么侮辱都忍的佳话流传。且看她娘家的真实故事——
“我娘家同族中有个不听话的年青人,还没娶老婆的,蛮不讲理,爱惹事生非。族人便私下商定:把他灌醉,活埋!不要让他活着作孽连累了我们。后来,果然成功,灌醉后活埋了他。以后,埋他的坟地上长出的山楂,特别多,特别大,特别甜……”
何等残酷啊!只要能够活下去,苟延残喘,正派的山里人 一般是忍下去的而不犯上作乱的。但是,三座大山重压下的乡村,人们活得太艰难了,逼上梁山的时候到了,这里就是炸药桶;而红军的到来就恰逢其时;而且,山里人恪守“眼见为实”,一切须亲自检验。
且看母亲亲自看到的枪毙红军战士的故事——
那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初。
盛夏,山野似一盆火,天地像蒸笼。一支帽上挂着闪亮红星的队伍,挺
进在福建省内的与连城县仅一山之隔的长汀县内。一个农妇正在路旁挖番薯。刨起的薯儿,红彤彤的,黄澄澄的,鲜嫩嫩的。老战士舔了舔枯焦的嘴唇,过去了;红小鬼盯了盯几眼,咽了咽喉头,过去了;小伙子把脸扭向另一旁,加快步伐,过去了。只是一位刚从“白狗”那里解放过来参加了红军的“同志哥”,到底不是钢筋、铁骨、铜肚,旧习难改,禁不住偷偷拿了一个红薯在狼吞虎咽……农妇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抓到偷红薯的红军了!"
“唉,兵匪一家。这些红军也难说啊!”
“听说红军非常好啊!”
“眼见为实,不要道听途说。”
不一会,传来要枪毙红军士兵的消息,我母亲他们拼命的往前跑,——怎么偷条红薯也遭丢命的呢?我们山里人被偷点红薯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骂几句就是了,真是奇哉怪哉也!只见——
列队。
首长训话——宣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宣布处分:那位“同志哥”,就地枪决!?
1982年夏天,我陪近古稀之年的母亲往福建娘家探亲时,她老人家指着那高耸入云的青山的所在,又一次向我诉说……
我的心在怦怦地跳,我的血在滚滚奔流。
山里人哪里见过纪律严明得如此不可思议的军队!因此,年仅十五岁的母亲,我母亲的兄弟姐妹,当红军去了!
红军是自己人的军队,毛主[xi]领导红军,毛主[xi]就是穷人的大救星!一切为了红军,一切为了毛主[xi]!这就是母亲的信念。而日思夜梦的毛主[xi]竟从天而降,来到母亲所在的屋子,才有她为毛主[xi]采草药治病的真实故事。
在回娘家路上,妈告诉我,红军时期,我外公他们站岗、放哨、挑粮一连几年,盐也吃不上,有一回,外公出一只大鸡,大家出盐,还算人家“请客”!盐,比金子还贵重!红军长征,“白狗”卷土重来时,山要焚,房要烧,石要过三刀。与红军沾过边的,简直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母亲多次对我说起当年的血雨腥风:今天你攻过去,明天他杀过来。妈亲见抓到的敌人就处死,为节约子弹,就用刀砍死,石头扎死,顶残酷啊!
( 在去外婆家的路上,妈说外婆去逝得早,她未见过。母亲却是外公一手拉扯大的。虽说解放后过了几年顺心日子,但谁能料到他竟在1960年代的天灾人祸之下得了严重的水肿!我仿佛见到慈祥的外公脸肿脚浮……,躺在木板上艰难地喘着粗气,喉里拼出微弱的最后几息:“饿,饿,我饿……”)
似水流年,岁月悠悠,时序到了1950年,天明了,解放啊!
本该扬眉吐气的母亲,却是节外生枝,又演绎惊心动魄的故事——
“如果不是黄同志,说不定土改我家要遭殃了!”
“黄同志是我家的救星,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你们要永远记着黄同志的好处,做人要有良心!”
几十年来,我的母亲一年年,一月月,不时在我们面前叨念着土改复查时的工作队员黄同志。看来,只要她老人家在世有多久,“黄同志”挂在她嘴上便有多久。
土改时,我不过六、七岁,的确不懂事;但父母讲得多了,我们也便清楚来龙去脉。我家世代书香,曾祖父张虚谷,十分崇文。连我母亲回到广东,已二十出头,他还要她去读小学!不过,在他众多儿孙辈中,只有我父亲聪颖,造化不同于族人。父亲与张超曾、张中等前辈是县立中学同学。父亲毕业后就读于江苏省测量训练班,任过土地测量员。全民抗战高*时,他曾在国民党蒋经国部下做激励抗战的“少校指导员”,大震于乡下。以后,又任龙南县政府秘书。因时局动荡,解放前三年回乡务农。没两下,则两袖清风
,家徒四壁。
因为我家在解放前高出人家一截,族人眼红。土改时,一开始定我家为贫农;后来,一帮人上窜下跳,一定要定我家为“官僚地主”。我母亲在长汀参加过红军,见过毛主[xi]、朱总司令,是贫农的当然代表。但是,谣言多传几下,不久,农会便不让母亲去开会了。
我父最怕事:“我最怕大庭广众下被打斗,还不如上吊自杀好了!”
母亲不愧为长汀红军代理排长经历。长征时她因重病未去,失去联系,后来嫁往广东。她一方面安慰父亲,说“工作队不会乱来的”;另方面向刚调来四角楼的工作队员黄同志详细汇报。是福是祸,全系于黄同志了!
一天,妈兴冲冲地告诉我们:“不怕了,我见到黄同志了!黄同志真是好人啊!”原来,黄同志对政策掌握得好,人家说父亲是“少校”反动军官,他明确回答,是抗战时期,不关事的,都是打日本;人家说做秘书是“官僚”,他明确指出,这是“阿婆官”,不过是抄抄写写,没问题的。他还告诉母亲:“你是贫农,又是当过红军的老革命,最有资格参加农会了!不用怕,你尽管去!”
有工作队撑腰,母亲又有资格开会了。不过,那帮人还不死心,我叫曾祖母的陈老太婆还端了老酒来“招待”黄同志以陷害,黄同志却婉拒了。
以后长达几十年的“阶级斗争为纲”的岁月,因我家是贫农,才避免了许多劫难;而且我能上大学,父亲、弟妹,长期任生产队干部。退一步来说,黄同志来大成之时,属土改扩大化的左的时期,叶帅的土改已被陶铸否定。如果黄同志顺水推舟,趁机“根据四角楼广大群众意见”,多查出一个“官僚”、“反革命”之类,说不定还对其“升官发财”有利。
以后,黄同志一去不返!
那白白净净,小个小个,戴军帽,腰挂短枪的黄同志,到底在哪里?而且,我们连他的名字也不清楚!
直至前些年,我才从老革命何鼎同志口中得知,他叫黄志坚,老游击战士,现任兴宁市老游击战士联谊会长。为人正直。土改后任佛岭小学校长,曾被诬成“右派”,1980年代平凡后在县“党史办”工作……
我母亲又见到人思夜梦的大恩人,何等欢心啊!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母亲虽经土改折腾,但对伟大领袖毛主[xi]却是忠心未改。次次毛主[xi]的政治运动她总是紧跟。当文化大革命风潮席卷乡下,学生们红红火火跟“红太阳”闹革命之际,母亲禁不住透露了拔草药给毛主[xi]治病事,马上给父亲严厉制止:“你就是糊涂,若红卫兵问你为什么以后没跟毛主[xi]长征,你怎么说得清楚?弄不好还说你是叛徒被专政打死啊,糊涂啊!”
母亲才脸色铁青住口。
但母亲总在想尽千方百计“跟着毛主[xi]干革命”,就鼓励我们兄妹一定要“誓死保卫毛主[xi],红色江山万代红”。这方面,我的*弟弟表现最好,但下场最惨——
“文革”伊始,我小弟张汉兴9岁,才上小学三年级呢。
在老师的带领下,他这小生命把全部天才与热情贡献给了红太阳,——
那便是他往各村各寨的背《毛主[xi]语录》表演。那时,风靡全民的,一是中共中央开展文化大革命的“十六条”,二是“老三篇”。且看乡村父老的评说:
“奇了,实在是奇了!9岁小孩大庭广众表演,一点也不慌!”
“叫他背那条是那条,背那段是那段。连想也不用想,倒背如流!”
不仅小弟光荣,老师光荣,家人光荣,连我祖屋族人脸上亦光彩!
小弟如此天才,如此忠于红太阳,大家说:“他将来肯定上大学,做大事业!”我们家人听了,当然是喜上心头万般乐也……
“横扫一切”的“文革”越来越大,但万万料不到,随“红卫兵”的万万千千大串联,脑膜炎竟然也在神州大地上“横扫一切”!到处预防,到处送病人,到处死人,兆民万姓诚煌诚恐也。
脑膜炎、鼠疫、旧时叫“人瘟”。染病快,死得也快。纵观历史,太平世一般没“人瘟”;只有在末代民不聊生大起义时,才有可能。我家乡大成在鸦片战争之后,“长毛”(太平天国起义军)挺进嘉应州,继而血洗兴宁。村民急于逃命时,便发“人瘟”,有一族共二十兄弟,仅剩一人!后来,设坛
请了齐天大圣孙猴子(弼马瘟),大祭七天七夜,村民才躲过此劫……
族人尚存幻想:“别处死人,本屋自有祖宗神灵保佑,恐怕没事吧?”但是,“横扫一切”之时,冥冥中的祖宗也爱莫能助。本屋竟然有几位学生得此“人瘟”!而且,我家则衰上加衰:相邻两家同时两人染上此“瘟”!一位是我堂弟张新民,一位是小弟张汉兴(老黄忠字汉兴也不相帮)。张新民治好了,如今是大老板发大财;我弟却命丧兴宁人民医院!父母好几次在深夜梦中听到小儿在外面的哭声,爸妈赶忙跑到屋外去猛找!结果,笼罩父母的只是茫茫夜,夜茫茫…
尽管失去小儿,尽管文革武斗血雨腥风,尽管常年饥饿难熬,我爸还进过“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批斗,但是,我母亲从未责怪毛主[xi],说他坏话。直到林彪出事,中央文件在生产队里宣读,妈也只说“林彪是奸臣”,并没说毛主[xi]不好;以后粉碎四人帮,抓了毛主[xi]老婆江青,她也不过是骂坏人昧良
心,对不起毛主[xi]恩情……
直至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一下子分田到户,一下子解决了30年的漫长饥饿生涯,我的老母亲才万分感慨地说:“”打仗,要靠毛主[xi];让百姓过好日
子,要靠邓小平啊!老是打来打去,斗来斗去的,怎么能过好日子呢!"
母亲晚年十分热心公益事业,还是村里老人协会理事,整天为众人打开
水扫地的,经常受奖被表彰。她为毛主[xi]治病的事登了几家报刊后,当然是众人瞩目的”新闻人物“了。寻常老太婆马上不寻常了……
母亲2007年春去世,终年92岁(乡下讲虚龄,93岁)。
说起母亲去世,还有故事呢!
她反复告诫我们:“我死了就死了,病重时千万不要去做手术开刀抢救
什么的,浪费金钱,安乐死最好!”
生前几年,母亲说:“算命先生断定,我93岁时大难难“跳过”。死时天又冷又雨,但送葬还山时,又是雨过天晴。”
2007年3月18日早上5时,随大地熹微曙光,母亲和我们阴阳相隔!
真的啊,这时,天气突变,又冷又雨,——妈的预言应验了!
停守了两晚,20日上午,开追悼大会及出殡时,果然雨过天晴,阳光金灿灿。
妈的预言应验了,她活得坎坷,活得坚强,活得多彩,活得伟大!
我伟大的母亲,您在安息的天国,还在注视儿子吗?
我还在经常仰望天空,母亲,您能看到儿子的渴望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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