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瓣的精灵,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哼首曲的工夫,白了房顶,白了小径,白了一垛垛落在田地里的谷物。尘封了扫地枯叶,掩饰住秋后点点垢埃,安静了垄头那弯溪水。只有那袅袅炊烟,继续着笙腾,向天空,向远方。
银色的时节,安静的季节。深情的土地悄悄的冬眠了。天空虽然也是蓝蓝的,可确实少了份热情。在天地之间,万物好象都在等待明春复苏。而人儿呢,那热情,感情,那苦涩和辛劳呢?伴随着过往,在那么多故事里,生活在继续,激情也从未停止。在那些故事里,怎么总有我!
清早,打开晨窗。本以为只是为了透透气。看见飞过几只唧唧喳喳的麻雀。突然思绪一下飞回了童年。我比弟弟大三岁,但是大事小情,吃个东西,抢个玩意儿,我是从来没有过谦让。那次,舅舅用夹子夹住的几只麻雀烧熟了,楸去了脑袋,剩下的身子和胳膊腿,抢着跟弟弟平分了吃。我吃的快,弟弟吃得慢,我吃没了,就又去踅摸弟弟的,给爸妈气得实在没办法。咀嚼着,几年来因为破产导致的窘景,弟弟顶着家庭的压力,面临着很多困难,硬是在资金和精神方面全力帮助我。不禁让我感叹,成长的现实和亲情的伟大!雪下着,思绪也随之纷飞飘洒。
雪下着,我看见一个大爬犁上,一群娃子在嬉戏。有的光着手,有的光着头,有的还露着腿或者胳膊。大多只穿了棉袄和棉裤,没有几个有外套的。一会儿灌了一裤兜子雪,一会儿又摔到壕沟里。那里面有我。在很容易跟贫穷沾到一起的年代,却不缺少欢笑。漂水花有欢笑,踢口袋有欢笑,捉蛤蟆有欢笑,遛铁圈也有欢笑,还真没堆过你次雪人,那有那一爬犁欢笑还不够么!过去了多少日月星空,涉足多少山河春水?在算是告别贫穷之后,欢笑哪去了?关上了窗户,给小儿子的电动车上了几节电池,开始陪儿子玩耍。小儿子用遥控器指挥着电动车也指挥着我。机械的我,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忙得我不亦乐乎,小儿子高兴得不得了。
小儿子仍去了遥控器又开始让我陪他看雪。是啊,小孩子么,肯定是喜欢雪,喜欢看雪,喜欢做雪球,喜欢堆雪人。大概这欢笑本就该只属于孩子们的。
弟弟也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个女儿,很乖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爱说话。平时不怎么回奶奶家,但是一旦给奶奶打电话,就枝桠个没完。说想奶奶了,说想给奶奶买好吃的,说想要爷爷带她去玩儿,甜甜的小嘴总会哄好奶奶,让每次接完电话,奶奶的眼角都湿润。大概人到老的时候也需要欢笑,那这欢笑中应该包括孙子,孙女的电话,子女们的关心,问好和看望。
我跟儿子堆起来个小雪人,找来了眼睛和鼻子,小儿子非要把自己的帽子带给雪人。
冬天的中午还是有点暖和的。我和妻子带着女儿和儿子一起去吃川味火锅。女儿说要喊着爷爷和奶奶。妻子笑了:“怎么能落下你爷爷和奶奶呢,姑娘,你去喊,告诉你爷爷奶奶多穿点衣服”。下了出租车,看见火锅店的门口,服务员们在扫雪,旁边不知是谁家的店铺门口有个大大的雪人。鼻子竟然是胡萝卜安的。路灯杆上挂了白白的一层,绿化带里的小树们也装上了雾凇,来回游走的出租车都象换了帽子,只有那楼房高高耸立,低调的保持原貌。街道上依旧人流不息,车水马龙,大人们都绷着脸,脚步匆匆,孩子们大都嘻嘻哈哈,你推我搡,笑成了红富士。
女儿拉着奶奶,儿子搂着爷爷,妻子挽着我。一家人进了火锅店。爷爷奶奶高高兴兴,孩子们也喜气洋洋,妻子略微美美的,我的情绪和表情却出奇的平静。在平静中品食美味的香辣,在平淡中延续似火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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