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戏子hlx6726626

发表于-2011年12月14日 上午10:10评论-1条

初见石根的婆姨时我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戏子联系起来。以我儿时的记忆,戏子应该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桃花粉面的,最不济也应该是那种小家碧玉似的楚楚动人。而石根家的除了那双看起来还算引人的大花眼,和那匀称的身材,全身上下在也看不出一点戏子的做派,尽管那时的人们管戏子那个行当称为下三流的行当,但人们还是不得不承认她们的美貌和音喉的宛若黄鹂。 

石根家的就不同了,她穿着一身黑布粗衣,大禁的黑布棉衣已经蹭得油光发亮,看不出了颜色,脸和衣服一样也是黑的发亮,看不清是白是黄还是红,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石根家离我老家一里多地远,听说他这个婆姨是平时爱走南闯北的他从外地领回来的一个什么大户人家的几姨太。很早时是一个戏子,被财东家收回家做了姨奶奶,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着石根来到了我老家。 

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人既没有给石根生下一男半女,就连平时洗衣做饭这样的活计也干的不怎么样,嘴里总是叼着一根长烟杆。初见戏子时,那是一个冬天的午后,正上幼儿园的我回家时,看见村口的暖坡处有一堆人,期中大部分是男的,他们都在说着笑着让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就给一锅烟。原来他们是让戏子唱一折戏,就给一锅烟,这个女人站在人群当中嘴里不停愿的嘟囔着,但还是架不住烟的诱惑,唱了一句。她的歌喉的确不错,只是这一句唱完就怎么也不在开口了,那些男人们也觉得无趣,期中的一个捏了一把烟丝,因为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散开了。后来从大人们的嘴里我才听来了一些有关于石根婆姨的事在农村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午后是适宜人们聚在一块谈笑的。 

再次见戏子时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那时我才真正的知道了石根和戏子的住所。那时我们那的人到了春天自家窖里的储水用完了,就会到几里外的泉里去汲水,在路过他们村外时我看见那个女人正拿着烟嘴在一个门墩上吸烟,装束还是一身黑,脸还是黑的发亮。好奇的我问起了和我一起走的父亲,父亲才说那就是石根家,一个坐落在村外看起来还很大的院子,只是被杂物堆的乱七八糟。后来我又见到过这个女人几次,有时是从男人们要烟丝,有时是从人家要吃的,尽管那时谁家的口粮都不宽裕,但刚开始人们看见她来总不会让她空手走的,只是时间久了,每逢吃饭时人们看见她来,就会早早的关了院门。这个女人便会操着她的外地口音嘟囔上一阵子,之后只好悻悻的走了。 

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时,那时石根已经去世了,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嘴里不停的说着骂着。听人们说石根死后他那些远房的侄儿简单的把他安葬了,可他们说什么也不想留下这个女人,石根那时就不忍心丢下这个女人,尽管她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也没有给他做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但他也陪了他好多年。石根那时就说你如果老在我的前边你还有个安身之地,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但是这个女人还是没能把自己留在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后来又听人们说有人有一天听到戏子在石根的坟上唱了一折《寡妇上坟》,唱的是凄婉哀伤催人泪下,那天过后人们就再也没看到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再重新一度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说笑后,就真的在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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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立风推荐:立风
☆ 编辑点评 ☆
立风点评:

作者用简洁的白描手笔勾勒了一个可怜的戏子,读来真挚,感人。

文章评论共[1]个
绍庆-评论

欣赏朋友佳作,祝朋友万事如意,一帆风顺。(:012)at:2011年12月14日 晚上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