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迎着霞河早晨的微笑(一)老古板

发表于-2011年12月13日 中午12:00评论-5条

我作为一位被他所认为最温顺的女性,被他所热烈的爱着的时候,在我还没有完全向他表白,他却过早的向我厰开自己的心怀,追述着他的过去的时候,我的心也就一步一步被他所征服,以及最后在他真诚的情感中所倾倒。

过去,我只认为他当过几天兵,所胃有过一点儿见识的派头。他以他那种平常的像貌,不太富裕的地位来追求我这样一位举止文雅,含波吐绿的人,真是有一种想吃“天鹅肉”的狂妄,或者说他从没有被女人的春心所启动过内心情的灵感,只是我才倒楣地唤起了他对女子爱的欲望。

在他那十五次的相约,近二十封信在我手中转辗的时候,我才不得已在霞河边应了他的第十六次约会。 

“你以为除了你,我就没有其她女子可爱吗?”这是我们相见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内心深感痛恶的瞪了他一眼,心想:永不见这无故奚落我的负心男子才好。

“受不了是不是?”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内心,接着说:“先委屈你一下,你只要想想那十五次的失约,二十次信的没有回音,你就会想到这句话并不过份。”

看,就是这样一种人,不是用的美语良言,而用那刻薄的言词来刺痛他所追求的心。我深深感到一个女子所具有的自遵感,那女子最圣洁的心灵受到了不能忍负的嘲弄。我把背对着他冷冷地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来你想走?”既不是热心的挽留,又没有真心的表露,只是同样用了一种冷冷的口气反问着我。

我的心再也受不了这种男人对我的戏笑,这次我真的移动了双脚。当我刚刚走到那河边的柳树下,背后却又传来他那比先前稍大的声音:“小铃,你先等一下。”

也可能是他口中带出了一声“小铃”,使我感到他开始对我有所遵重,也可能是我从他稍有改变的语气中感到他确实存在于内心的话没有说出口,我在细柳下停住了步。 他赶了上来,站在我的前面说:“你真的以为我在强求着你的爱吗?你以为我在无缘无故地要你在这里和我谈情说爱吗?你的容貌,你的工作使我看上了你吗?不,有知识和有理智的青年他决不会看成情*至上,决不会……” 

“这不会,那也不会,你找我干什么?”我没好口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阿,你已经忘了。”他好象一个喝了酒的醉汉突然猛醒了一般,把他的声调变得揉和的说:“小铃,我是爱你的,自从在我姐姐家听你说过的话以后,在三年的离别中我决没有把心思放在其她人身上。难道你忘记了三年前我探家时在我姐姐家的那一个中午吗?” 

“那一个中午?”我的记忆在飞快的伸延着。终于,他那消瘦的面孔在夜色蒙笼中化成一张年青战士的脸,霞河的涛声在我的耳边回荡起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在霞河边一幢县石油煤建公司职工家属楼的二层楼上,一位年青战士正手扶拦杆向霞河眺望,轻轻流过的河水,使他的双眼露出多少恋情,面对故乡的一切,又使他的脸上挂满了欣慰的神态。我在二楼“丁”字形的房间里看着这一位年青战士的则影身姿心中自问:

这是谁呀?“江伟,到房里来座吧。”从他身后的房间里传出一位年青妇女的声音,这是被我称呼为“琴姐”的江琴,她是我们单位的会计,丈夫在部队当连长。大概是因为工作关系,她虽然是有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看起来跟那年青姑娘差不多。我刚被分配到县石油煤建公司的时候,就是跟她学会计,因师徒关系的原因,我们之间的交往就很宻切。“江伟”,这显然是她弟弟了,一年前我就听说她有一位弟弟在部队当兵。 

不容我多想,江伟已经走进了房间,我也正想插门准备午休,从楼梯口又走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江琴最小的弟弟叫江峰,他手中抱着一大包糖、水果等,跟在后面的是两位年青女子,我认识,稍矮胖一点的叫霞芬,稍高瘦一点的叫霞芸,这也是两姊妹,和江峰在一个单位工作,他们嘻嘻哈哈的走进了江琴的房间。一会,江峰来到我的房门口说:“小铃姐,我姐叫你过去玩。” 

“是不是你哥回来探家带什么好吃的了?”我半开玩笑的问。“吃不吃,见见面嘛。”“见面?”我感到我的耳根在微微发热,内心也在开始嘣嘣发跳。去跟一个只有耳闻而又素不相识的男子在这种场合去见面,又意味着什么呢?江峰也好像发觉了我的窘态,或者说已自知失口,接着说:“认识认识嘛,霞芬她们都在。” 我真恨透了江峰那张该死的嘴,一点都不明白女孩子带着害羞感的心。不过,出于我和江琴之间的关系,以及我此时在害羞感之中所包含着的一种微妙神奇的心理,我还是跟着江峰走进了江琴的房间。 

房内,那独腿园桌已摆在房间的中央,糕点已经打开,茶水也已冲好,江琴她们已坐在桌边,见我进来,江琴站起身,热情为我拿过小木椅,招呼我坐。我移动了一下木椅,斜了一眼站在书桌边的江伟,他正在看着书桌中央我和江琴的合影。 “大弟,你也坐。”江琴把她弟弟身边的木椅移了移,又对我说:“这就是我大弟弟,刚回来探家。”她又对江伟:“这就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小铃。” 

我不知琴姐是纯属一种无意的介绍,还是有其他什么用意,只见江伟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回落在桌中央的照片上。 江峰从我的后面走到江伟的身边,拉了他一把说:“哥,你就坐吧,小铃姐又不是外人。”江峰又望了我一眼:“小铃姐,你说呢,我们是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是的。”我随口应道,江伟却飞快的斜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坐在我旁边霞芬的脸上,霞芬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心安理得的坐着。江伟把木椅拉得离园桌稍远一点,很不自在的坐下了。 

一旦我从江伟的面部表情中发觉我那句话所产生的作用,我的心也随之缩紧了,我不知道他那对我对霞芬的一敝,在他的内心包含了一些什么样的密秘呢? 

还是琴姐和江峰又解了此时的围。琴姐把糖果送到我们面前,江峰把苹果放到我们手上:“吃吧,这是我哥哥带来的。” 我接过江峰送来的苹果,狠狠的瞪了江峰一眼,他的眼神中含有一种神秘的微笑。 

大家的谈笑还在继续,刚才的气氛在慢慢改变。江伟也和他们开始了各种谈话。我没有插话,只是玩着手中的苹果,观察着江伟的谈吐举止。他的回答多于问话,把军帽摘下拿在手中,多把目光投向江峰和霞芸,偶而才望一眼霞芬和我,当他看到我正望着他的时候,又把目光转向琴姐,再不是不自然,而是显得无动如衷。 

我放心了,这样的男子还不善于去体察女子的一言一行,江伟虽然比我大,但还不懂得青年男女之间爱的萌芽,因为他并没有根据我那一句话而启发他对我的爱的灵感,我又何必要如此多心呢? 

我放松了的心,随着青春的脚步,伴着阵阵欢声笑语而奔驰,只有霞芬还在无言静听着……

霞河的涛声在减弱,月亮爬上来了,柳枝在我面前摆荡着。我用手摘下一片柳叶,看着他那等待的面孔问:“你那多次的相约和信,难道就是为了唤起我对那一个中午的回忆吗?” 

“不,不完全是这样,”他摊开了双手,“因为,我想……”

我在等待他的下文,他却停住了口。我在猜想,他那不易言尽的表情,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不好说呢?或者是不好意思当面把他内心的秘密完全亮出来。我说:“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有你那么多闲工夫。”

他从那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的袴包中拿出了一卷白纸说:“啊,是这样,我写了点东西,刚写了一个开头,就难于下笔了,我想请你帮忙。” 

“你是说写小说?”我奇怪的看着他,谁能想像得到,他竟然和我有同样的爱好。我憎恶的心理在减退,内心开始怀有笑意,而为了不失一位年青女子的尊严,我还是装着无所胃的冷冷的口气说:“我能帮你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你是知道的,我姐姐和杨英的关系你是很清楚的,”他怕我不答应,又把手中的稿纸送到我面前说:“你要不信就先拿去看吧,不过,请你多指点,少见笑。”

我从他手中接过稿纸说:“对文人我都是尊敬而又望尘莫及,哪能谈得上指点和见笑。”

他并有计较我的嘲讽之言,用一种更诚恳的语调说:“我知道你跟我一样爱好文学,我见过你在地区文艺刊物上发表的作品。” 

“你知道?”一种在自己的爱好中有所收获的自豪感,不禁使我在他面前喜形如色。 

“是啊,你虽然用了笔名,我弟弟还是告说了我。” 

“所以你就想请我帮忙?”

“是的,你过去那第一次的回话,给了我心灵遭受折磨后的莫大安慰,当我知道你在文学上有所收获的时候,更唤起了我已经死去的爱的复生。”

“这就是追求我的原因?”

他没有否定的点了点头。我问:“你的内心不是有过杨英吗?” 

“在文中我需要你解答的就是这一点,因为我跟她从没有接触过。” 

“你是想我从中给你们牵线?” 

“唉。”他自恨地长叹了一声,默默地转过了头。

霞河已经恢复了平静,月亮被亱空的流云遮住,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亱航船只的汽笛声。我望着那立在亱色中对河凝思的身影,心中升起了一种欲解开他心中之谜的愿望。我走到他的则面,一手拿着他的稿纸,一手转玩着那片柳叶,问:“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除我以外就真的没有爱过其她女子吗?江伟。”

江伟见我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把那疑思的目光投向我,用一种尽量压抑内心苦楚的声音说:“不,我爱过,别人爱过我,我接受过别人的爱,可她又把心投向了别人,我再被另外一个人爱过,而别人又首先从我的身边夺去了她对我的爱。”

“这不是对你的爱,可能是某种机缘使她对你有所好感。”我好象变得很内行的说。

“是的,是某种机缘,”江伟又把头转向了霞河接着说:“因为她认识我姐姐。” 

“你是说杨英?” 

“是杨英,她和我姐姐的交往你比我更清楚,而你却不了解我的过去,杨英过去的恋人和我的关系,当我第一次接受了女性的爱而又被她所抛弃,当我听说杨英抛开她的恋人而在我姐姐面前表示对我有好感的时候,我的心就将走向爱的荒原,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那对文学的业余爱好之中。

我从一篇文学作品中见了这样一段话:‘真正的爱情是存在的,存在于现实,也存在于人的意想之中……是的,高尚的心灵的勾通,不正是有赖于高度的文化教养,高尚的道德水准吗?当然,爱情不能指望上天的恩赐,纯粹的机缘和第三者的力量,她应该到生活中去寻找,去发现,去收获,正象生活中一切诗,一切文学,一切美,一切的光明那样……’

这,又再一次使我对真正爱情有了新的追求。当我探家回部队后知道你和我有同样的爱好,联想到‘一家人就是的’话,你也还没有……所以,我就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我就认定了你。”

天啦,他竟是这样向我求爱,把那书本中的说教,用于爱情生活的冒险之中,成为他确信能找到真正伴侣的精神支柱,这不过于荒唐吗?我能把一颗纯洁的心就这样交给他吗?我的生活阅历虽然不足,可那文学作品中描写的负心之汉也足以使我借鉴的了。我就是这样,对那文学作品中的华丽之词我决不轻易相信,对那负心之亊印象却特别深刻,可以说能记一辈子,何况我更没有想到过的他还爱过其她女子呢。他连杨英这样一位县剧团的青年名演都看不上,能看上我?一种女人的戒备心理在支配着我,我试探着问:“过去是谁抛弃了你呢?你又为什么不接受杨英对你的爱?” 

“你问这些也是出于一种嫉妒心理吧?”

我把柳叶随手抛向霞河之中:“你既然在向我表白你的心,又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

“那好,你决心要了解我的过去,我就全向你说了吧。但是,我并不把我的爱強加在你的头上,但愿你能在我所走过的路中看出我心中的一切。”他沉思良久:“这是你和我姐姐都不明白的我过去的情感之路……”

面对银波荡漾的霞河,江伟回忆起了他的过去。这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位青年隐藏在心中爱的细流的淌露,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对自己青年时代所抱态度的披发,我被江伟那深沉的语调所打动,江伟唤起了我对他的同情,或者说多少还包含了一点点怜悯,在同情和怜悯中,我把我的爱,我纯洁的心开始熔化到他今后的生活中去。 

我们之间真正的爱就是在这霞河相会的第一晚开始的,开始在江伟对过去的回忆中,开始在我内心对他倾倒之时。生活就是这样,那些意想不到的事,往往会在突然之间抓住你毫无准备的心,给你的生活激起一朵不息的浪花。我此时与江伟的相会不正是这样吗。 

“你还记得我三年前探家时我们见面的那个中午吗?”江伟见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时,我们之间没有公开的恋爱关系再也不存在了。” 

“谁?你说的是谁?”我紧接着问江伟。 

“哦,我说的是霞芬。”江伟感觉他说得太含糊,补充道。 

“霞芬,她不是有了对像?”我象是发现了一生以来最大的秘密似的对他睁大了双眼。 

江伟并没有顾及我奇特的神情,只在霞河边坐下说:“她现在是有了对像,我说的是这之前的亊,那时,她对我……”

江伟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我在他身边坐下,像学生听老师讲解那一道人生的课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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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琴心画舞点评:

迎着霞河露出早晨的微笑,展开那段令人深刻的美好往事。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真的是一件非常巧妙的事,
它可以勾起我们对往事的美好回忆,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
欣赏构思奇特,情节波折的小说,期待后面的更精彩。问好作者。

文章评论共[5]个
琴心画舞-评论

(:012)欣赏佳作,问好新朋友,可惜没有一次发完,看不到结局,期待佳作!at:2011年12月13日 中午12:22

老古板-回复同时向到来的三位网友问好!实话实说,我不懂发文,只知在自我空间写写。是好友高原的鼓励和帮助才发出来的,在此表示谢意。我知自己几斤几两,和网中文友比,相差太远,不足之处,真心希望文友们多帮助,使我有所进步。发文无他求,只为识朋友。谢谢! at:2011年12月14日 中午12:17

琴心画舞-回复呵呵,回评论,要一个一个回,比较有诚意,先教你这一招。问好新朋友。 at:2011年12月14日 下午3:57

哭泣在心-评论

(:012)欣赏好文,拜读学习,问候朋友,遥寄祝福!at:2011年12月13日 中午2:02

绍庆-评论

欣赏佳作,祝一切顺利,万事如意。(:002)(:012)at:2011年12月13日 下午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