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鱼是儿时就清晰最快乐的事了!
那时候父亲是个捉鱼的好手,春夏之交的下午他经常带着我和哥哥去我们村北和村西的小河去。父亲喜欢捉鱼,但他不大喜欢吃鱼。我后来懂得了父亲的这个“怪病”,因为在他看来捉鱼时的兴奋劲远远大于了吃鱼时的收获喜悦。
我们通常拿上一张约两米见方的网(其实就是以前的纱窗),网的两个边绑上两根比网边略长的棍儿。一头
稍长,另一头和网平齐,斜放在水中。我和哥哥一人握着一边,齐头并进,父亲就在我们的前面,一边把水淌浑,一边在水中小心摸着往前走(河中经常会有一种 叫“geya”的鱼,身上的鳍特别尖,一不小心就会手脚被弄的鲜血直流)。
我们是在河道中每隔一段距离用泥巴拦起,一个格子第一遍过后,网里和父亲的袋子里大的小已经可以装满半桶了。捉完第一格先不忙第二遍,往前继续捉第二格、第三格...然后回去第二遍。这样下来,我们已经弄了满满的一桶。父亲通常会最后把桶中的小鱼娃又放了 ,父亲说这样来年我们才能再来捉鱼。我有时候会把那种大肚皮、鳞片上面有彩色的小鱼带回家养在吃完罐头的透明玻璃瓶里,喂它们些麦麸,每天换两次清水,但过了几天,它们还是会在我放学回家前悄然翻着肚皮漂在水面。
父亲也是一个好厨子。我从小就爱吃他做的每样菜,当然也包括鱼在内。有油炸、醋溜等等,但他最拿手还是烧鱼汤。先是在鱼肚中间靠后开个小口,把五脏六腑一股脑地一下挤出,然后把鱼鳃在水龙头下一冲,一条鱼的清洗就此完工,那叫一个“熟练”。
这时候母亲就和大姐张罗烧火。大姐从锅下面的通风口掏中午烧饭燃尽的草灰,母亲就清洗铁锅。先往倒约一点水,然后用“炊xu”(方言,一般是用高粱杆的上端光滑的那一节十几根串在一起做的)把锅再扫一边,然后把溲水用瓢乘出,最后的一点溲水母亲用她多年操持家务的右手臂在空中画一个四分之一圆弧后,手中的“炊xu”突然垂直落下,锅里就映出了她清晰而满含笑容的脸。
我和哥哥东跑跑西逛逛,什么忙也帮不上。父亲说:“你们几个就等着老爸做好后张大嘴巴吃现成的吧!”哥哥和我不太情愿的看着他们把这个过程做完...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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