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资格做“派”,就来装“愤”吧,而愤也有自己的立场。
“左右”已被社会滥用,如同“儒释”,非此即彼。这是某些群体的阶级感情在思维实践中的惯性延续。
将文化现象上升为意识形态,是某些人惯用的伎俩。那些善于斗争的行家里手,经常用自己的标准来判断周围的一切,并主观地贴上“左”或“右”的标签,要么攻击,要么崇拜。正如“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一样,把草和苗也要无限上纲为“主义范畴”,赋予不同的政治地位。
其实,所谓的“左右”有其“相对性”,也有“绝对性”,这要由时空维度构成坐标进行测量才有意义。左派指责右派自由放纵,右派谴责左派干预过多,而对于“民众派”,也许,定立一个符合等边三角形特点的社会架构,会更加接近“公平、正义”的道德法则。
然而,就一个人而言,拥有的只有两只眼睛。在脑海中的宇宙影像,也只有对自己的两只眼睛获取的信息进行加工整理而得以形成。因而,当一个人观察到模糊不清的图像时,他会本能的擦擦左眼,再擦擦右眼,而不是闭上双眼休息一会儿。如果,还无法看清,要么就指责左眼,要么就抱怨右眼了。
为此,有人创造出新的视角,跳出自我,用第三只眼睛看世界,用以提高人类的智慧。其实,哪里有什么“第三只眼睛”,那不过就是一种新的思想、新的度量罢了。
人类悖论的思维困境,常常使自己陷入绝境。在“说谎”与“说真”的思维之间,罗素也束手无策。当出现一个克里特人说出“克里特人都是骗子”时,他无法判定这句话的真伪。
但有人就推导出了“假亦真时真亦假”的学说,并拿出历史上的类似依据,砸烂“绝对论”的一切,试图只用“相对论”来统领人类文明。
环境决定论者鼓吹“恶劣的环境造就恶劣的人性”,这不是无知,而是无耻。“不是无知”,是因为“遗传决定论还是环境决定论”的争论不但早已成为历史的裹脚布,也早已被“只要我闭上眼睛,世界就不存在悬崖峭壁”的唯心哲学收进它的魔术箱,丢弃于为贝克莱陈设的灵堂。“而是无耻”,是因为那些抱怨生存于“恶劣环境中”的人们具有“恶劣人性”的人,看到的不是环境的恶劣,而是“人性的恶劣”。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既然你的人性有可能是“良好”或“善良”,既然知道事物的根源,那么,你要谴责的应该是“恶劣的环境”,而不应是“恶劣的人性”。
真的是生存于“优良的环境”中吗?未必!孔丘被称为“千古圣人”,甚至有人说,如果没有孔子,中国至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千年。照此推论,孔丘的成长环境应该是“千古难觅”的“优良”,然而,直到十四岁,孔子还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这就是真实的孔丘,既没有享受到优良的物质丰裕,也没有受到过系统的良好教育,而是主要靠自学成才,确切的说是在“恶劣的环境中”自学成才,怎么就成了无法超越的道德典范了呢?
显然,“恶劣的环境造就恶劣的人性”的谬论,不知是“右派”还是“左派”胡乱编造的谎言,用以作为攻击他人的所谓“人性”时隐藏在袖口里的利器罢了。
至此,我仍不知自己是左愤还是右愤?
-全文完-
▷ 进入子午书简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