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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她,曾经也同样无法自拔……”品着老歌再忆往事,我忽然沮丧地发现,从开始到最后都是三人行,就连我和董骊最亲密的阶段,都逃不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谁让小雄是我的死党呢,幼时合买一个玩具,长大考入同一所大学,连衣服都穿同款的。可是,同为爹妈生父母养,他却比我挺拔比我帅,回头率总那么高,真令我黯然神伤。待到董骊闪亮登场时,我对小雄的感情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董骊不是那种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她老爸有钱,怕她在中专学坏,就送她到大学当插班生。我和小雄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董骊裙裾飘飘地走来,一脸坏笑地盯着小雄赤luo的胸肌,直看得小雄面如红布。
“你说董骊……”回寝室的路上,我和小雄竟异口同声地提起她,彼此的心事昭然若揭。小雄总厚着脸皮跟董骊套瓷,佳人回眸一笑,他都会痴傻疯癫。我也没出息地关注着董骊,这个18岁小妹分明满目纯真,干嘛总作玩世不恭状,好像前世便已阅人无数?她是一个谜,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无形中把两个情痴的心撩拨得凌乱不堪。
春雨淅沥的夜,董骊应邀为小雄庆生,他俩隔着餐桌侃得昏天黑地,几乎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那一刻我难过至极,小雄似乎很会讨董骊欢心,他的光环便是我的阴影,他的得意便是我的失落,我纵使不甘,又能如何?
小雄说,咱俩永远是好哥们儿,你喜欢董骊就去追,她现在还不是我的。真看不惯他这副狂傲嘴脸,难道他笃定董骊总有一天是他的?他只沉醉于董骊的笑颜,根本看不见她内心的伤,而董骊曾梨花带雨地对我讲起乖戾的后妈和耳根稀软的老爸,这不是明摆着对我敞开心扉,对小雄藏了心眼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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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着仅有的自信出手了,拎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食品,约董骊泛舟南湖。董骊的笑容神秘莫测:“单独跟你,我不去;带上小雄,我就去。”什么意思嘛?他们打情骂俏,我当电灯泡?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儿,我不干。
铩羽而归,我高烧不退。小雄正在我床前端茶送水,董骊就裹件男式风衣闪身而入,原来她为了混进男生宿舍,不惜乔装打扮。她用养尊处优的青春小手给我削苹果,小雄眼中的火光渐渐黯淡,我的心情却随着体温直线上升,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当男主角了吧?苦肉计扳回一局,病得值得。
我笨嘴拙舌地企图表白,董骊这个小妖精心领神会:“你俩真是傻瓜,傻得可爱。”鲜嫩如樱的嘴唇高高翘起,腔调着实做作,可她的声音在我听来就是那么美妙,美并残忍着。追她的男生太多,是不是每一个都很傻?尤其是我和小雄,被她牵着鼻子走,还争先恐后地秀着幸福,谁都不想挣脱缰绳,退一步海阔天空。
竞争已进入白热化。我刚给董骊写完情书,小雄就兴高采烈地说,刚跟董骊牵手压马路了;我刚为董骊的赞赏沾沾自喜,就听说小雄亲到了董骊的超级噩耗;小雄二半夜回来,我里应外合帮他进得宿舍,他却恩将仇报,眉飞色舞地讲,董骊从此是他的人了……我急火攻心,第二天就质问董骊,为什么跟我暧昧,还跟小雄那样?董骊的眼睛瞪得像盛开的喇叭花:“那样是哪样?好吧,我承认,我跟小雄单独见过十次面,上过八次床,你满意了吗?”
真相变得扑朔迷离,我不知道该信谁,索性找小雄来对质。在校门外的烧烤排挡,董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嘲弄:“你们不是铁哥们儿吗?干嘛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她?说来说去好像跟她没关系,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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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雄剑拔弩张地飙起了啤酒,董骊又忙着缓和气氛:“好姐妹为了一个男人会反目成仇,男人就不一样,即使争风吃醋,也还是好哥们儿,对吗?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种友谊的,我从小就没有朋友……”
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自此,我便染上了心魔,每见到董骊必问,她和小雄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一会儿说只是逗我玩的,一会儿又说关系很密切呢,实在问急了,就让我随便猜,不折磨死人不罢休。
我忽然恨起了董骊。她左右逢源,又两面挑拨,瞧瞧把我和小雄的情谊都搅成啥样了?我要以牙还牙,故意托董骊约她最漂亮的室友出来吃饭,顺便贼心不死地试探董骊的反应。董骊可倒好,呼啦啦把全体室友都带来,一顿狂吃猛喝。眼看财政告急,最后还是小雄揣着钱包来救场,我才没被那些美女笑话死。可怜我的生活费,一顿饭全搭进去了,还怎么开口朝老妈要钱?
小雄苦口婆心地劝我放弃董骊:“她明知你囊中羞涩,要是真把你当回事,还能这样祸祸你的钱?我也傻,看着她阳光明媚的,现在才觉得她心理扭曲。说到底,她谁也不爱,只是个玩心太重的寂寞小女孩罢了!”
一顿饭让两个人集体失恋,我在小雄的搀扶下摇头晃脑地唱着《失恋阵线联盟》:“找一个承认失恋的方法,让心情好好地放个假,当你我不小心又想起她,就在记忆里画一个叉!”一曲唱罢,他对我说起了悄悄话:“知道吗,我还是纯种处男呢!之前那些都是胡说的,看你追她追得怪认真,故意气气你,好胜害死人啊!”
真真假假已不复重要。后来,江湖传闻董骊被门当户对的富二代收服了,我和小雄也先后有了家,妻美子孝。很多年没有董骊的消息了,也罢,何必打听呢,那些无厘头的青春往事,都忘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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