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红纸。贴在树的脚腰

天黑的时候

冬天的雪同小红纸在祈福

百年老树。听着夜风

身上的叶子正往下落

上面枯萎的叶脉

牵着一颗心。同夜走向晨曦

没有人说得清。这树的年龄

村庄的风水

以这棵树命名

很多时候。树干往外伸长长的手

去抓冬天的冷漠

去抓冬天应该来的热情

总想把所有的忧郁搂进怀里

总想把那些虔诚的目光

夜以继日长在叶子的思索里

很灵。村庄人都这样说这颗树

从听到第一声啼哭。这棵树

就记住了有一个生命

树身以看不见的速度变粗

村庄的人。很苦的时候

都要走进树。用厚茧的手

去抚摸树的脸庞

村庄的老人。心有默契

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树是看着他们的黑头发变成白头发的

在寒冷的冬天。村庄的人

围着这棵树打转

看着一片片叶子落地

看着冬日的雾

绕着树。他们知道

叶片的命运里有他们的眼泪

一片叶子就是他们的姓名

每个姓名都长进了树的年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