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那些狰狞的面孔、肆虐的嘲讽,成为我睡梦里憎恨的暗黑。当面对这一切时,我选择沉默,以“诗人”独有的清高蔑视这些三教九流,龌龊之徒。
——题记
站在路的中点,抬头望着路的两边。前世已过,今生才开始,来世还在等待。想起自己的路,就是站在前世与下辈子的中点,我想我是幸福的。上帝非常眷恋我,让我与今生相遇与前世告别,与来世接轨,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这一切还得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生养了我,教育了我,培养了我。
我们都是一个拾荒者。看到这个词眼,就有人说,谁会相信你是个拾荒者,更看不出你穷到去捡破烂。广义一点来说,拾荒者捡的并不是破烂,而是财富。财富是什么,就是穷得有志气。因为穷,从小我就很懂得珍惜一切,以致大概能读懂穷人的滋味是什么。有人说,这人穷得很寒酸,而我认为他穷得豁达。因为他知道穷的不易,也因为他害怕穷再次降临到他身上,只有豁达才能摆脱穷人的思想。并不是所有穷的人很寒酸,而是越富有的人才显出不出豁达。很多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喊穷,但这人并不一定穷;而很多人在许多人面前喊豁达,其实他口袋没几个钱,因为他知足长乐,而以此为美,这就是财富。
穷并不代表什么,但却给人带来一生悲凉。面对周围那些狰狞的面孔、肆虐的嘲讽。我从小长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可我有一对善良淳朴的老人,就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可惜爷爷去逝了,幸福的日子可没享几个,但我从他们身上学会为人处事的良好品质。从奶奶的口述故事中,我读懂了他们那一代人的凄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回忆起他们六七十年代过的日子,那时还没有分田到户,吃的还是大锅饭,他们不分昼夜地去抢工分。清晨广播一响(那时每家每户的家门都装有喇叭,至今我见过),他们连口都没来得及漱,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早餐也吃不上,就跑到地里干活,插秧的插秧,松土的松土,犁田的犁田。可是一天到晚没吃上什么好菜,更不用说有肉吃,素菜都没几样,吃的粥都是稀的。从父亲的回忆中,他说:“我们一天只吃两餐,况且都是稀粥,怎么形容那粥呢?一碗粥内没有几粒米,全是水,略带些谷壳,这碗粥在当时是相当好的“美食”了。当时没有碾米机,这米都是用石磨碾出来的。几兄妹眼巴巴盯着那碗稀粥,都不敢用手去抢,一个让着一个。几个妹妹都很懂事,说让给你们的父亲吃,说我是家里的顶梁柱,而我见她们小,又瘦弱,就让给她们吃。”父亲兄妹三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他们的生活是极其的艰辛而凄惨。穿的是补补丁丁的衣服,那时流行穿中山装的衣服,能穿上这款式的衣服是真的不错,但要想拥有这套衣服,得用多少斗米才能换上一件,真的是弥足珍贵。
奶奶又回忆说,那时白天抢工分,一个月下来没抢得多少,又饿又累。白天在工地里吃,还得考虑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张着嘴巴在等着吃晚餐。没有办法,白天谁都不能偷偷挪用公家的的东西带回家,发现谁偷偷挪用带回家,又得拿来批斗,扣工分。只人夜深人静时,和你爷爷到地里摘稻穗,又不能多偷,又害怕,只胡乱把两个袖管装满就蹓回家。人直人穷,木直木窟窿。如果再不去偷点,不懂饿死好几回。然后三更不半夜地偷偷煮给他们吃,吃完了才睡上几个小时又得爬起来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抢工分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忙一天,没有休息的时间,一休息下来就是吃饭,要想吃饭还得唱一首红歌,才能捧着碗吃,可怜到那种程度。
我们家没长几个文化,做什么都吃亏。记得分田入户那时期,全村十几个生产队,别人分到的田地都是最好的,唯独我们家是最差的。要水没水,一年到头田里没有几滴水,又得跑到河里挑水到地里浇灌。又没有牛,只能用人力耕田,你爷爷撑犁柄,我们几个在前面拉。“这几个”包括父亲和姑姑。
到了现在,村里人总是说:“你们家分得的田地是最好。”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上帝非常地眷顾我们吗?还是阴差阳错的呢?而不是,他们那时分到的田地都是近河边的,现在倒是好,每年发洪水,它们吃得最饱最好,然后“壮”到撑死,腐烂在泥土里。
在那个年代培养了一批批吃苦耐劳且非常能干的年青人,用当时的话说是“知青”。在那个年代村里来了有很多知青,那时他们血气方刚,二十出头。他们分别从城里来到乡下,有的刚刚毕业,有的已经参加了工作。他们从五湖四海汇聚一起,度过了人生最坎坷的路,过着贫苦的日子。但每每回忆起当年,他们都豁达开朗。这是我这几年在家乡所接触到的知青,每年荔枝春他们欢聚一起回家久别的第二个故乡,每每陈述他们青春的往事,不由得让人听了都潸然泪下。
有一个人问我,你是哪位?我说我是父亲的第三位孩子,女子辈是第二,他们都叫我老二。他们说:“你是老二呀?想当年我们来插队时,你才多大呀?刚刚学会爬走。一转眼你都三十了,时间在流逝,青春无悔呀,让我们又看到一批新秀。好好干,未来是你们的。”
我真不知未来是怎么样,我只知道过去的他们非常的艰苦而又壮丽,岁月为他们绽放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命运为他们谱写了一首青春无悔,他们歌唱,我们也在歌唱,大家一起来唱:青春无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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