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朋友对我说很久没见你写点什么了。我说貌似如何此罢。自从重新开始工作后,的确没在写过所谓文学性质的文章,哪怕连表达内心想法的东西都一点也没有。我的工作是在一家网站做编辑,朝九晚六,有双体日,节假日按国家规定来。因此,还算是不错的福利。就连我们老板也经常说,公司的管理是很人性化的。其实,我对于“人性化”这个不知道是名词还是创意词的词并不是很了解,何为人性?何为人性化?估计是给你一些小恩小慧之后,需要你用另外的5天时候,榨干自己的能力和灵魂给予报答吧!
但,比起我的朋友来说,我是幸运的。她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时间,还时常加班到半夜。当然加班是属于自愿和强行两种。强行是每小时有10元的加班补贴的,而自愿却是因为自己想要多拿点提成。所以补贴是没有的。我的朋友在中国电信114做客服。每天需要接1000个电话,才能保证一个月拿2000的工资,而那1000个电话,是需要在非常熟悉业务并且打字速度要快到每分钟100个字的情况下才能完成。通常情况下是接不了1000个电话的,有时接800多个,有时接600多个。一个月就算上30天班,一天不休,能接18000到20000个电话。也还是不少了,至少损伤耳朵的几率不少,喊哑嗓子的次数不少,电脑的辐射不少。至于工资嘛,一个电话可以挣0.7分钱,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就不说了,我从小就数学不好,算不来账。我的朋友时常都要加班到半夜,一个月一天也不休息,因为不加班她会养活不了自己。
我的这位朋友是西北人,一年前独自来到昆明闯荡,与其说是闯荡,还不如说是对外界生活的美好向往。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选择了昆明这座不土不洋的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可以享受来自外国的进口毒品,也可以随时享受两口街道上的本土灰尘。这个有着美丽称号“春城”的城市,其实一点也不美。滇池的水很黑,交通很堵,绿化也越来越少。可是这个美丽的名字,给了无数个外省人无数个美丽的梦,同时也毁掉了无数个外地人无数个美丽的梦。至于本地人,却无梦可想。他们只需每月领着对昆明城市来说不错的2000来块钱的工资,够进几次三等酒吧,够吃几顿过桥米线,够给女朋友买几件地堆货即可。至于吃的住的,可以靠家里那幢可以出租的民房。只是近几年来,中国政府很是流行拆迁,因此,昆明的许多民房都难逃劫难。原本许多可以依靠祖产过平淡安静生活的昆明人,却从此不再平淡安静。他们在担忧,却又无能为力,唯一期盼的便是政府的补贴能到位。可是,是多少才算到位呢?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我不知道政府给了他们多少钱,他们愿意扔下自家的祖产而抱着政府补贴的那些钱过日子,过一辈子的日子,过儿子儿孙的日子。我非常想不明白。有一次,我对我一个从小生长在昆明的贵州朋友说起我的疑惑和担忧,她说,你别小看昆明人,昆明的农民现在都成了百万富翁。她的语气中还带有一丝丝怨气,大概是怨自己没有生长在昆明农民家庭。百万富翁,多么有底气,多么尊贵的一个称呼。可我终究还是不明白,他们的思想实在难以理解。后来,一个朋友的分析是这样的,她说可能是他们不想与政府为敌吧!另外是觉得住小区比住民房舒适,再说了,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去掉“农民“这个不太高雅的身份了。她的分析解除了我心中的一大半疑惑。原来如此!懦弱,面子,身份,尊言,虚荣,人性!
尽管有那么多的人具有那么多的人性的缺点,但,还有一小陪份人,他们是勇敢的,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钉子户“。我一直觉得钉子户的存在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一丝公理和希望。至少他们是懂得维权的,是敢于与强势群体作斗争的。因此,我对他们一直存有敬佩之心。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就是属于钉子户,原本这个地方一年前就要被拆迁的,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签了字,并且已经搬走。只有少数的几十家人坚决不同意,才保存到现在。我是一个月前搬到这个地方的,因为公司搬迁,离原来住的地方太远,无奈之下才搬到了这里。但搬到这里还是有好处的,一是房租便宜,因为以前的租客全部搬走了,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能收一点算一点。二是,这里的环境不错,安静,出了社区大门便有一条河,虽然河水已被严重污染,但河两岸的树长得还算茂盛。三是民房已经很不容易找到了,而小区我是住不起的,房租太高。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住多久,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年,拆迁办的人就会来强拆了。
我的对门住着一家三口,30来岁的夫妻带着7岁左右的儿子。虽是邻居,碰面的时候到也不多,只有在每天早上洗漱时才能一赌对方邋遢的尊容。因为我们共用一个水龙头,一个卫生间。白天大家都要上班,所以,没机会碰面,而晚上当他们一家人回来时,我已经睡了,只是听见门外的响声,和我养的狗的叫声,便知道他们回来了。后来,无意中跟房东大妈聊起此事,才知道他们夫妻是在饭馆打工的。男的是厨师,女的是服务员,孩子在上一年级。他们的孩子每天放学后都要去饭馆等爹妈,一直到再无客人光临,一家人才会踩着月亮回家。
有一天早晨,我的狗毫不知耻地从他们家刁来一条男人的内裤,我尴尬地抢了送回去,那时,便看见了他们的真实的生活环境。大概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旧桌子外,再无别的家具。当然,物品到挺多的,衣服、卫生纸、洗发剂、塑料盆、鞋子、袜子等等,当然也包括女人的内衣和男人的内裤,真是“浪漫满屋“。男人和孩子躺在床上,女人坐在床边穿鞋子,他们都在笑我的狗刁走内裤,却不气愤自己的内裤被狗刁走。我突然有个奇怪的问题在心中盘旋,我不知道他们一家人住在那样一间屋子里,两个大人在做爱时,小孩子是不是只得装睡着?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城里生活,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又回到昆明一样。我想,我们同样是对未来感到迷茫的人。又或者他们是比我幸运的,因为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他们也许没有梦想,只知道需要挣足自己的一日三餐。而我......
两年前,我去了杭州,我以为外面的城市总是要美好些的。去了后才知道,原来城市与城市之间并不本质上的区别,依然是高贵的房租和物价,依然是拥堵的车道,依然是身处弱肉强食的世界和年代。但值得高兴的是,我在杭州认识了几个较好的朋友,其中一个朋友是四川的,八年前就来了杭州。一开始是在一家工厂打工,每天上10多个小时的班,一个月休息一天,管吃管住月薪1000块,她需要每月给家里打800。后来,经人介绍去了ktv陪酒,喝酒喝到吐血,每月可以挣5000,给家里打2500。我认识她时,她刚找到一个对她不错的已婚男人,男人一个月给他15000,他每月向家里打10000。我说,你为什么每个月都要向家里打钱,她说,家里要盖房子,弟弟上学也要钱的。韩寒说世界上没有第三者,生活才是第三者。我非常赞同。因此,我从来不曾鄙视曾经做过小三的人们,或是现在正在做小三的人们。我非常喜欢我的那位朋友。
我是今年三月份回到昆明的,也许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想换一个地方吧!但我不想再去别的城市,因为城市与城市之间并不本质上的不同。要去就去国外吧!如果可能的话。但我并不赞成移民,尽管我的祖国存在着太多的缺陷,我依然很爱她。
从杭州回到昆明后,我足足闲了五个月,因为我不知道该干什么,要干什么。那是一种对生活产生的茫然和无望。我说我想干我喜欢干的事,但生活对我说你想都别想。于是,在快要用完最后一分存款时,我知道我必须工作了。因为,我不能真的饿死自己。于是才强迫着进入了现在的单位。
生活就是那样,很多时候容不得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它可以随意地强j*任何人,而你连哼一声的理由都没有。我是有梦想的,我非常愿意为了实现我的梦想而努力工作,可事实上无论我怎样卖力,我的梦想都离我如此遥远,相反的,却是我用自己的空想成就了别人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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