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的书,记得还是在上小学前。就是连环画,我们那又叫“画本”。像〈隋唐演义〉、〈哪吒闹海〉、〈大闹天宫〉等,依稀还记得一些名字,开始只有黑白颜色的,后来封皮有了彩印,再后来才有了整本彩色的。每当听说哪个小伙伴买了一本新的,我们必然需亲自登门拜访,才有主人看完后按早到晚到次序轮流下去看的机会。七是我们几个中的头头,年龄比我们几个大些,又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七(唯一的男子汉),所以父母对他倍加呵护,自然他家就是我们几个经常造访的地方。
七的父亲是一个故事王,每天吃完晚饭,因为胆子小,我就拽着哥哥和我去听(其实哥哥也挺爱听)。到了,几个伙伴依次排开,坐在小凳子上,通常晚到的就没有凳子,只能凑合着随便找个玉米袋子坐下了。各自找好后,老哥开始开讲。观众还是比较热情,听到高兴处,还能眯下眼,或是开怀大笑一番。讲到鬼怪之类时,大家不知不觉的往一块凑,身子挨得比较紧,有时还会有一到两个不敢回家,还需几个大些的送到门口,然后从门口飞奔到里屋。有时,脚下不知有个半块砖头还是木头疙瘩,一下就摔得好长时间爬不起来。
我就不担心这个了,哥哥给我很大的安全感。当时就感觉有哥哥在身边什么鬼怪都不敢来的。但是哥哥有时候也和我使坏,故意吓我。在回家路上他会突然指着墙根的一个黑角说:“你看那是啥?一动一动的。”此时我就半闭上眼睛,拉紧他的衣角,紧跟在他后面,直到我们差不多离门口100多米,完全的睁开眼,狂跑在他的前面,第一个冲进大门...
回到屋里每次都看到母亲还在灯下为我们几个纳鞋底。母亲看到我满头大汗,就知道又是哥哥在吓我。把千层底放下,从门后摘下毛巾,走到我的面前低下身子给我擦汗。问我:“是不是你哥哥吓你?”“恩”,我狠狠地点头。擦完,母亲把毛巾放回原处,这时哥哥进来了,低着头。看到哥哥这个样子是我感觉最快乐的事之一。母亲总是批评他,知道弟弟胆子小,还吓他。哥哥这会也没有忏悔的意思了,倒乐呵呵对母亲说:“我这是在练他的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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