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吧,没人理我,觉得我像个管家婆,我一吹起牛来,连小孩都信以为真,结果吹牛成了我的职业,而且无法自拨。有一天别人说我不务正业,于是我就将“写小说”这顶粘满灰尘的帽子戴上,走出门去,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有一种“破帽遮颜过闹市”的感觉。当我回到家时,我妈妈说:孩子你别闹了,你爸原来就是那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很不安,当我要对一件事对一个人认真时,我就不安,就觉得我的心象水里的皮球,我认真地想把它按下去,但我知道它最终还是会浮起来,所以我想还不如一直让它浮着。因为浮着没有落到实处所以最后还是不安。
也许只有夜,能使我的心安定下来。想写些东西但总能不能把心调整好。写小说吧,总会从一个故事蹿到另一个故事,总无法给出一个结局,最后总是把自己苦苦寻思的情节分解直到支离破碎。写散文吧,觉得都是些美好词句的组合,不知道会象记流水帐一样记到那里去。写诗吧,没有天分,总觉得是在不断地重复自己。爱一个人吧,总会遭到她们合情合理地拒绝。于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这时偏偏又睡不着觉。有一样东西从来没断过,那就是抽烟。从2002年以来,我一直在外奔波,做着一样简单的工作,过着简单的生活。梦想着很多美好的东西,这些梦想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毫不留情地化为乌有。久了人便变得没有激情。从某个时候开始我就努力地去爱一些人,想成一个家,但是我越是努力越是不能如愿,真不知道上帝为我准备的是什么样生活,还是它忘记了为我准备而让我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如今我还剩下什么呢?完整的孤独和上一代那个破碎的家。回想起来我从上学以来一个人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一个人睡过一张张床,这些都与别人无关。凭心而论我没有想要多么成功耀眼的事业,没想娶多么漂亮的女人,但是我还是不能得到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我的心没有归宿。它早就麻木了。我常常对弱者充满同情,以曾因此被欺骗。我常常对陌生的受害者充满同情,但我忘记了有一天我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这让人难过。很久之前我就在想:要是我能选择,我将不来到这个世界上。出生不久后的那场火应该把我烧死。但是他们都认为这种想法是没出息的。死其实很简单,既然没死我就试图去做些复杂的事,比如写小说,但是这事情太过于复杂。还有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份事你都得按别人的意愿去做,甚至和谁结婚都要按别有的意愿去做,为什么呢?你要在这个世界而不是你的世界里生活,你只能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律。如果背道而驰你就会碰得头破血流。一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他适应性是很弱的。因为他的品性成为他与世界之间的围墙。他认为他跨过去他就不是他而是别人了。他不想成为别人。有时我在想,为了适应别人跨过去,最后再回头来建立自己,但是这恰如你曾经对一个心爱的人说等我赚够了钱时在回过头来娶你一样无法挽回。我们守住一个地方直到眼前成为荒漠,我们只有孤单地享受夕阳。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个系统前进,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们不断在丢弃并修正这个系统,直到有一天曾深爱我们的人苦笑着对我们摇头说:你变了。如果我们不这样前面的人会回过头对我们说:你怎么还是那个样子,就没长进呢。这时候我们感觉很迷茫。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正如我现在该躺到床上和别人一样打呼噜,而不该在电脑跟前写下这些谁都不会去理会的汉字。但是上帝让我有了思维,我不得不想很多没有用的事,并渴望这些想法有朝一日成就自己,那是我一生的梦。这些年来我不断地强制自己做一些世俗的事,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但是这些事没有让我看到出路,倒是常常看到绝境,因为我懦弱地只能伤害自己。站在荒漠孤烟就是希望,处于绝境我们的希望变成原地踏步……害怕重复的人本身就是在重复自己。
有一些在你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对我而言就是天大的障碍。于是我就停下来思考。但是世界对你关上了一个窗,不见得你能在另一个地方寻到出口。因为每个出口都挤满了聪明人,值得同情的聪明人。
除了地心力始终不弃地吸引我之外,再已没任何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能吸引我的内心。有些女人常常吸引我的注意,但当我对她有内心有所了解后我就带着歉意开始逃离。逃到我的世界里,象受伤的动物一样吮吸着自己的伤口,直到把自己吸干,成为枯骼。
看过很名人走过的路,心已索然。常常记得自己有多重的份量,不让别人来批评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如果这是我生命处于低谷的时期,我渴望奋起那天的来临,我想那一天就在我写完这句话的那一刻,但是它是吗?
答案是我不知道,我很担心这是一种自我安慰与欺骗。在这个世界里我能肯定并有把握的事是:我常常十分认真地进行自我欺骗,直到呼吸停下来。我还能肯定是:象这样的人不只我一个。他们不知道是他们的幸福。我知道是我的幸福,只是我的幸福看起来太象不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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