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说来就来了,夜里淅淅沥沥的有几滴雨声,惊扰了酣睡人的清梦。
早晨起来,地面上湿淋淋的,却不见雨,出门以后,只见天暗暗的,灰蒙蒙一片,匆匆到单位去,刚进门,便听见一阵阵的雨声,庆幸自己未淋到雨的同时,不觉又有点遗憾,看不见这绵绵的雨,写不了缠绵悱恻的句子,索性听一听雨声罢了。
雨声初始轻轻的,有点像害羞的小姑娘,不敢高声语,恐惊室中人,继而渐渐大起来,似乎多了一份狂放,无所顾忌地在风的吹动下,弄出点响动来,大大小小的雨声夹杂着风声急急而来,有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我静静地听着,思绪却悠悠然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少小之时,我便喜听雨,老家有一湖,名曰泾干湖,夏天,满湖的荷花争先恐后地开放,花红叶绿,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乘凉的人们往往三五成群的停留欣赏,然而在雨天,却鲜有人来,这时候,最冷落的便是荷花,我常常在这时来这里,看狂风冷雨扑面而来,望远处的荷花在风雨中飘摇,听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再体会古人心中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感觉。
然而我却是不关心天下大事的,我那时最喜的是古人的仙风道骨,修身养性,读诗品词,于是在风雨中读李商隐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便很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伤愁。觉得这湖水、这荷花、这雨声、这在雨中赏荷的傻子似乎也是一种绝美的风景,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写下留传千古的文章。于是在风雨中一呆便很长时间,淋湿了春衫,淋湿了思绪,也淋透了一缕缕年轻的情结。
那日子随着我到省城求学而逝去了,此后的日子,我仍旧喜欢听雨,像蒋捷 “少年听雨歌楼中” 一样,美景一波一波地过,只是再找不回曾经的感觉。我一天天老去,不再 “为赋新词强说愁”,只是寂寞却永远地横亘在心头,万般思虑,不肯散去。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了,办公楼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忙着,想起古人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觉也投入到了忙碌的人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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