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枯骨,
黄昏时候便开始撕咬森森丛竹,
嘶嘶作响的声,
那时我五岁,
从闹市家门走进了恐怖竹林,
寻找一个熟悉的背影,
自此,
我已学会如何去辨认归途。
香龙寺的诡秘传说,
起源自老人的口中,
延续自我凌乱的梦境,
那时我七岁,
正是厌恶常年蹒跚奔波的年龄,
陌生带给我的歧视、欺凌,
被梦境同化成阿鼻地狱,
翻腾出泛白的石碑字,
指引着无数的枯骨,
放佛真的要吞噬整个竹林,
吞噬那个熟悉的背影,
尔后的是,
整个画面的轰然坍塌……
我试着睁大眼睛看清,
池塘的水,依旧平静着波澜起伏,
我吸气、起身、扬手,
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我拉出水平面的时候,
斜阳正西下,
隔畔的新柳正黯然消色,
映衬道旁绵绵的竹影,
那种邪恶的深邃,
竟在郁郁斜晖下无时无刻不在敲击着一个十岁的心灵,
正午被晒开的泥泞,
渐渐凝固,
反射这愈亮的晚霞光晕,
在心平气和间,
渐渐地,翻泛出的丝丝怕人的血腥。
香龙寺,
原身是一个村庄,还是一个寺庙,
没有人说得清。
锋利的小刀在我手里,
割开地表的皮肤,
刮驱岁月的泥土,
6年前的石碑,依旧陈旧着泛白,
我屏息凝神,读出了一个前100年的灾难,
宗教主的醒世格言,
权利与欲望的相辅相成,
大地之母愤怒的低吼,
某一天,在大别山脚下爆发出火花,
知情者都被贬作枯骨,
滋养森森的竹林,
尔后便归于平息,落于尘埃,
散尽在隔山的大坝。
如果生命,
只是一抹尘埃……
那么我们为何还要将微弱的一生,
用来与大自然无休止的战争,
荒炎,残酷,嗜血如命,
造物者承诺的碧草如茵,
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凋零殆尽,
如果信仰与现实产生分歧,
我们是否还有必要,
将末日的花香,
藏进梦魇的储物瓶?
我们能够看得见自己的影子,
是因为我们还活着,
我们能够听得到世界的呼唤,
是因为我们还在祈祷未来,
清晨的觉醒,
是因为有一轮红日在冉冉升起,
于是,
香龙寺的金辉,
不再残留着含蓄儒雅的梦。
那个背影,
终究渐渐的淡去,
不再是我的梦想;
昔日阴森黑暗的竹林,
终究被充斥着数不尽的一米阳光,
照射在泛白的石碑上,
暮然间,
反射出了两个苍劲的大字:
“少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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